10月28日,浙江温岭医护人员罢工抗议医生被杀。图为当日部署在医院附近的大量警察。(Getty Images)
【williamhill官网 2013年11月10日讯】10月25日,浙江温岭发生患者刺杀医生事件,致一死二伤,随即引发当地医护人员罢工罢医。10月29日,中国医师协会、中华医学会、中国医院协会、中国卫生法学会联合发表声明, “希望全社会动员起来,打击医院场所暴力,保护医务人员的人身安全。保护医务人员就是保护生命。” “呼吁政府有关部门进一步推动和加大医疗体制改革力度,从根本上改善医患关系”。
医疗体制催逼草民英雄
佗取尖刀在手,令一小校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佗曰:“某便下手,君侯勿惊。”公曰:“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佗乃下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公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须臾,血流盈盆。佗刮尽其毒,敷上药,以线缝之。公大笑而起,谓众将曰:“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先生真神医也!”佗曰:“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
这段文字是《三国演义》第七十五回中有关华佗给关公刮骨疗毒的描述,关公的英雄气概可见一斑。然而差不多2千年后的中国大陆,却又出现一批似乎并不亚于当年关公的草民英雄。
“剖腹自医”的吴远碧(左)与“锯腿自救”的郑艳良(右)的遭遇都是发生在所谓新医改方案实施之后。(网络图片)
吴远碧,女,53岁,家住重庆市九龙坡区石坪桥五一新村,是农村进城打工的当地人。1998年8月,吴远碧被西南医院诊断为“布查氏综合症”。在好心人的资助下,医院也减免了部分费用,肚子里的50多斤腹水被抽出。2010年,吴的肚子又突然鼓了起来,而且速度比上一次更快,医生说,如果再不及时治疗,腹水将越来越多,最终会危及生命。但由于家庭实在凑不起手术需要的5万元,只能一拖再拖。2011年5月8日的凌晨,绝望无助的吴远碧拿刀划开了自己的肚子放腹水,“剖腹自医”,结果肠子都掉出来了。6月2日,吴远碧经抢救无效死亡。
郑艳良,男,47岁,河北保定市清苑县东臧村有名的壮汉子,也是家里的顶梁柱。2012年1月28日,郑艳良先是感觉腹部疼痛,而后疼痛迅速转移到两条腿上。后经保定和北京的几家大医院进行检查,最终确诊为双腿动脉不明原因大面积栓塞。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被接回家的郑艳良的情况持续恶化,右腿皮肤变黑开始大面积溃烂、流脓,连腿骨都恐怖的露了出来。
由于家中吃饭都成了问题,根本没钱去医院做手术,郑艳良下定了决心自己给自己截肢。2012年4月14日上午,郑艳良找来家中的一柄红塑料把小水果刀、一根钢锯,再把毛巾缠在一把痒痒挠上咬在嘴里,花了15分钟左右锯下了自己的右腿,整个过程,郑艳良一声不吭,锯完后,郑艳良大声把妻子叫了过来,“我让她来把烂腿收拾一下。”闻声而来的沈忠红被眼前一幕惊呆:丈夫的右腿已从距大腿根约15厘米处被锯断,截肢用的钢锯条因受力过大崩断成两截,桌子上是四颗被咬掉的槽牙。
严重失衡的医疗体制
中共建政后,长期实行党政机关、企业、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不同的医疗付费制度。
中国青年报在2006年的一篇报道中,引述卫生部原副部长殷大奎的话说,“政府投入的医疗费用,80%是为了以850万党政干部为主的群体服务的。”
2004年发布的第三次全国卫生服务调查报告显示,当时城市居民中没有任何医疗保险的占24.8%,农村有59.1%的人没有任何医疗保险。在中西部地区,由于看不起病,住不起院,死在家中的人占60%到80%。
2009年,中国政府开始实施所谓覆盖全国城乡的医疗改革。4年过去,2013年10月28日,零点调查集团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95.6%的人认为目前看病依然较贵,其中有46.6%表示非常贵。即使与四年前新医改启动之前相比,仅3.5%的受访者认为看病便宜了,87.4%的人表示看病更贵了。病人在看病时,依旧会频繁遭遇被多开检查项目(59.9%)、开高价药(59.3%)和开大处方(35.7%),进一步加重了患者的负担。
即使有医保,但在调查的参保人员中,5成以上的人认为自己所需承担的医保缴纳和医保报销起付标准偏高,且有62.7%的人认为总体上医保报销比例偏低。
由于党政机关有政府财政拨款的保障,几乎所有加入医保的的党政机关,又有内部的二次医疗报销机制。目前党政官员平均可以报销医疗费用的90%以上(超过一定数额后则100%报销);而城镇职工这一比例是70%~80%,没有工作的城镇居民只有50%左右,到了农村则只有30%,甚至更低。
调查还显示,4年医改,却使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更加严重。60.1%的人曾经在需要去医院看门诊的时候未去,26.9%的人曾经在需要住院治疗的时候未去住院。
前面提到的“剖腹自医”的吴远碧与“锯腿自救”的郑艳良的遭遇都是发生在所谓新的医改方案实施之后,也都是无力负担医疗费用所致。
体制摧毁医患间互信
一位医生,开着小轿车到了一个隐蔽之处,停下车来。医药代表钻进轿车。医生拿出开药的凭证,医药代表按照凭证付钱。于是乎,大把大把的钞票送到了医生的手里。医生有滋有味地点数钞票,乐得闭不上嘴了。
这是今年年初中国央视播出的,广东高州人民医院的领导和医生大吃药品回扣的一段视频。
这家医院的医生每月在医院领取的台面上的工资在一万元左右。
据这段视频的报道,有那么两家医药企业,跟这家医院的领导和医生达成了协议,他们每开一次药,就拿一次回扣。知情人揭发,药品的出厂价大多只有零售价的一至四成。高州人民医院的医生每个月要开几十种药品。他们每位医生每月吃一种药的回扣,就达到了上万元。也就是说,单单吃一种药的回扣,就超过了他们的工资。
相关的医药代表已经跟高州人民医院的领导达成协议:全部药品回扣,医生只能吃百分之二十五,其余百分之七十五由医院领导和其他部门分享。
由于政府对医疗投入严重不足,导致医院不得不想办法通过医疗服务和检查、药品的收入来自行创收。医院自行创收的来源就只有从患者的钱袋里想办法,也因此医患矛盾更加突出。极端变态的医患间的金钱关系在损毁医护人员的医德与形象的同时,也严重扭曲了患者与医护人员之间的基本信任,导致医患间的矛盾,甚至极端的暴力事件也是频频发生,医护人员最终也与患者一样成为医疗体制的受害者。
据中国医师协会数据,今年10月17日至27日,仅10天,全国就发生6起患者伤医事件,多位医护人员重伤甚至死亡。而针对近期频发极端的医患暴力事件,中国国家卫生计生委提出的解决方案则是大幅提高医院的维稳级别,让各医院按照不低于在岗医务人员总数的3%或20张病床1名的额度配置保安。
不从医疗体制上进行变革,不加大医疗投入,切实解决普通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恐怕不是靠提升医院的维稳级别就能保证不再发生医患间极端事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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