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hill官网 2013年06月22日讯】我留意到这些天有一首词在网络坊间广泛流传:
《江城子·资金紧张》
你发央票我发狂,闹钱荒,债满仓。
隔夜难求,抛券最心伤。
烧香哭求逆回购,几时有?问周郎。
一念头寸就发慌,天苍苍,野茫茫。Shibor疯狂,直线往上涨。
垂死病中惊坐起,西北望,跪央行。
原来是同业拆借市场出事了,Shibor(上海银行间同业拆放利率)飚升了,逆回购甩手不干了。这些听起来拗口的术语,可以概括为一个词:“钱荒”。对于金融市场来说,钱荒相当于粮荒。终于,恐慌蔓延了,股市债市大跌。国际市场上,黄金大跌,“中国大妈”被更深套牢。
钱荒闹到什么程度?6月20日是疯狂的一天,银行间隔夜回购利率最高达到史无前例的30%,7天回购利率最高达到28%。而银行间同业拆借市场,上午11点半,隔夜Shibor暴涨578.40个基点,升至13.4440%的历史新高;7天利率上涨292.90个基点至11.0040%;1个月利率上涨178.40个基点至9.3990%。
Shibor 飚升,在月初就已经开始,一些分析师认为有央行处理不当的因素,并预计央行会很快采取各种操作手段来补充短期流动性。但出乎意料的是,央行对于银行“跪求”流动性的声音不仅不予理睬——例如周二未通过例行的流动性操作向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并缓解资金压力,反而在周三宣布将于周四发行人民币20亿元(合3.2626亿美元)的91天期央票,从金融系统回笼更多流动性。
为什么央行态度如此“严厉”?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央行在6.20前一天召开的货币信贷形势分析会议纪要,似乎已经解释了一切:
一是关于货币市场波动问题。前一阶段,部分银行对宽松的流动性盲目乐观,对6月将出现的一系影响流动性的因素估计不足(准备金补缴、税款清缴、假日现金投放、补充外汇头寸及外企分红派息、贷款多增等),措施不到位,一些大行未发挥市场一级交易商应有的作用,导致货币市场价格大幅波动。另外, 一些银行长期从事大规模的同业批发业务,期限错配相当高,给流动性管理带来较大压力。
二是贷款增加过猛问题。一些银行认为政府会在经济下行过程中出台扩张性政策,提前布局占位。6月前10天,全国银行信贷增加近一万亿,这么快的增加历史上没有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24家主要银行中有一半的银行这l0天增加的贷款比其6月的限额还多(其中邮储多1000多亿,中信多500多亿,民生、平安多300多亿)。
三是贷款结构不合理问题。6月前十天全国银行新增贷款中70%上是票据,部分银行票据占比之高尤其需要关注(恒丰98%,浦发94%,广大79%),这不仅不可持续,还潜在风险,而一般性贷款增加不多,这被各方认为是信贷空转,银行支持小微企业,三农等实体经济政策没有落到实处。
我认为央行此举释放出更深一层的含义,即央行之上的决策层无法容忍经济中积重难返的结构问题,而宁可容忍较低的经济增长,甚至短期的疼痛。6月初在美国加州会见奥巴马时,习主席明确表示希望通过压低增长率来实现经济的转型升级。而后李克强果断表示不会扩张:“把稳健的货币政策坚持住、发挥好,合理保持货币总量。”
基础利率飚升,央行引而不发,客观上“惩罚”了一些银行,能让市场丢掉央行会扮演“看跌期权”的预期吗?而绝非巧合的是,美国联储主席伯南克几乎在同一天表示明年中可能退出量化宽松政策,收回“伯南克看跌期权”。
回想格林斯潘看跌期权(Grrenspan Put),这位美国前联储主席1987年到2000年期间,每次发生危机或市场下滑时,就会大规模注入流动性,最终从而引发了市场的道德风险:投资者们认为联储会保护资产价格,从而鼓励了冒险行为。美国经济学家斯蒂格里茨批评,格林斯潘看跌期权,让利润流入私人口袋,让损失由社会来承担,滋生投机性泡沫,最终酿成2008年金融危机。伯南克在金融危机爆发后,放开货币闸门,近乎零利率的政策之后,连推三轮量化宽松,托起美国市场,美元向全球泛滥。
同样,在中国也存在着一个看跌期权,并不是说有一个“周小川看跌期权”,实际上是一个“保八”看跌期权、“维稳”看跌期权、“救市”看跌期权、“房价”看跌期权——我估且称之为“GDP看跌期权”。即每当中国经济放缓时或市场下跌时,政府总是会出台一系列的保增长政策、刺激政策、救市政策,尤其是房价,关系到地方政府的财政、银行的资产、既得者的利益,成为中国式看跌期权中最坚实的支柱。长期累积下来,从投资者、企业、到地方政府,都养成了强烈的风险偏好和投资冲动。
如果维护这样一个看跌期权,则会不断上演“几时有,问周郎。西北望,跪中央”,市场一时托起来了,但会将经济推向更大的不平衡,市场推向更大的风险。我不知道以下这些表述,是不是意味着央行要打破这样一个看跌期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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