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面对习近平接班的新局面

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落幕,党国体制新领导人名单确定。一如事前安排,习近平与李克强分别出任第五代领导人,先接党职,明春再接政职,完成以党领政、领军的程序。这次人事更动,虽然出现多数新面孔,却只是按照前此“七上八下”(六十七岁上、六十八岁下)的前例办理,只因人事五或十年方得一变,才使汰旧换新现象相对明显。

人事变动中,最令外界注意的,一是中共最高决策机构政治局常委由九人减为七人,另一则为胡锦涛“裸退”。胡锦涛不续任军委会主席,一改江泽民及邓小平往例,但以中共高层权力与利益竞逐之激烈,连“六四”时任总理的李鹏这次都传出拉下倡议党内改革的李源潮“入常”,所谓“老人干政”因胡锦涛“裸退”而止歇之说,仍有待观察。至于常委人数减少,只因原先九人共识决策不易,也意在抑制薄熙来案所凸显的国安派系膨胀。

中共党国体制经此更动,集体领导格局不变,密室决策与黑箱作业一仍旧贯,党内民主毫无进展,外界甚至要到昨天习近平与政治局常委集体亮相,才得以知悉其七人切实组成。整个中央委员会结构,妇女和少数民族成员大都降入候补委员之列,政治局也阳盛阴衰,常委成为男性禁脔,女性在党内显然没有地位。更突出的是,政治局常委除了江泽民的凿痕明显,太子党也已然接班,习近平之外,张德江、俞正声与王岐山都属之;而且太子党不但扩及党政军,包括国有企业的工商界,也势力庞大。中共建政之初,老革命一辈努力避免家族政治,如今裙带关系盛行,竟成中国政治特色。

接班的习近平,无疑面对艰钜。有如他昨天在“就职讲话”所强调,中共面临许多严峻挑战,干部也有贪污腐败、脱离群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尤其贪腐问题,胡锦涛日前曾有“解决不好,就会对党造成致命伤害,甚至亡党亡国”的警告。不过,习近平所在意的显然是经济民生及整顿党风,而不是推行政治改革,“改革”并未见诸其讲话内容。然而,中国如今的局面,没有政治改革,不但中共专政体制难以维持,统治所恃的经济成长也将难以为继。

台湾面对中国人事新局,不能心存不切实际的期待,应有面临考验的准备。胡锦涛在十八大讲话文稿既肯定“九二共识”,也提出“探讨国家尚未统一特殊情况下的两岸政治关系”,包括“建立两岸军事安全互信机制”、“协商达成两岸和平协议”。而中国商务部长陈德铭不仅批评台湾基础建设落后,要求中资大举进入,还强调应给中国“WTO成员间的最惠国待遇”。

“九二共识”与“和平协议”曾见诸马英九总统或亲信主张,如今中国主动喊话,预示不仅经济上将对台湾步步进逼,政治军事也会施压。然而,从国共两党领导人日昨电报往返,马英九显然仍沉迷于“两岸六十年来空前的和平稳定”状态,且盼“创造更多和平红利”。尽管民意低落的马先生未必在“和平协议”公然让步,习惯“说一套、做一套”的马政府,以化整为零方式,与中国进行变相政治谈判,仍是台湾人民最应提防的。

尤有甚者,据美中经济与安全审议会周三发表的年度报告,中国国企在美国投资对美国经济和安全都构成风险,应紧缩其投资及相关法规。这一报告,既揭穿中资属性,也等于驳斥陈德铭对中资不设防的要求。至于WTO最惠国待遇,当年我国以已开发国家身分加入,若对开发中国家的中国开放,势必带来严重产业冲击,尤其对岸倾销而至的农产及低价品,马政府不应门户大开。

习近平曾在台湾对岸的福建工作十七年,属于“知台派”,提出“以经促统”的计谋,如今主政,也担任中共中央对台工作小组组长。在集体领导之下,“屁股决定脑袋”,中国并吞台湾手段软硬兼具,基本图谋不变,台湾因此对习近平不能有幻想,必须有妥善因应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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