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国小伙子的中国“相亲”记(图)
美国帅哥讲述中国相亲记,如此尴尬的经历让他一生难忘。
我所钦慕的姑娘触手可及。在中国一档拥有超过1亿观众的相亲节目——《天天向上》的片场上,重庆小姐余婉宁就站在我的对面。当我们双目相交,她面泛酡红;当我邀她上台笨拙地起舞,她一口答应;当我请求品尝重庆美食,她也咯咯笑着允诺。
可她之后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她告诉我,我跟耶稣长相神似。我留着一头短发和一下巴胡子渣。尽管她强调说这只是奉承话——“耶稣实际上是个很帅的男人”——我仍然只能报以迷惑的眼神。当初我就做好了遭受凌辱的准备,直面电视镜头,一头扎进中国相亲节目的大坑里。
纽约时报:一个美国小伙子的中国“相亲”记(图)
我的尴尬经历并非意外。作为一个过去几年旅居北京的自由作家,我亲眼看着中国的相亲秀发展成现在这模样:故意羞辱人,并看重物质。在2010年四月的《非诚勿扰》节目中,一位男嘉宾问马诺是否愿意坐到他的自行车后座上,马诺毫不留情地回答:“我宁愿坐在宝马里哭”。
可能在某些西方人眼里,中国电视节目还是政党控制下的信息平台的遗留产物,现实则是,十多年的媒体商业化已把中国的电视产业带到今天这个地步——尤其是收视覆盖全国的省级卫星频道——极富“挑动性”,即便以西方标准来看依旧如此。
全国收视率第二高、并一手创办《天天向上》的湖南卫视就是中国卫星电视台的代表。这些电视台通常比中央电视台CCTV受到更少的审查监管,这样一来,分散的小电视台就能挑战CCTV占据统治地位的收视率。
这种管理的轻重之分在相亲节目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相亲节目在地方频道受众颇广,在中央电视台则难被视为禁区。《非诚勿扰》为这种新形式的分隔打响了头炮。节目中,一组帅气的小伙子先后接受24名女嘉宾的围观。这些单身汉随后还需经历粗鲁而伤自尊的问答环节,银行结单和工资数额常被公之于众。
这档节目去年在江苏电视台首映,随后便有大批跟风模仿者。我于上月参加了《天天向上》,节目中,七名外国男嘉宾要在七名穿着高跟鞋的中国女子身上寻找桃花运。
节目开场测试了第一印象。甚至在亲口和女方交谈之前,我们就必须通过曲线以及笑容来选出最爱,并送上一束玫瑰。有个在此轮最不受欢迎的姑娘两手空空,她反击道:“外国男人不是我的菜”,言外之意就是她吃定窝边草了。
在相亲秀光彩浮夸的表面之下,这档节目更像是老生常谈的中外文化碰撞。男性追求者们分到人手一板,上面标明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阳光的美国人”,虽然我有点不知就里;韩国人则是“宅男”;英国嘉宾自然就是“绅士”了。另有乌克兰的功夫大师和叙利亚的妇科学学生(并在北京兼职模特),这俩人就较难归类了。我们来自七大国,四大洲,如此阵容不是为了强调多样性,而在于强调外国男人与中国女人之间显而易见的矛盾。
中国传媒大学的苗棣教授告诉我说:“在中国的电视节目里,外国人通常被用来凸显中外文化的冲突。这类节目都会偶尔请来外国嘉宾,为娱乐性注入新鲜的内容。”
节目的真实意图在其剪辑后昭然若揭。主持人——让人依稀觉得是奥斯汀·鲍威斯(《王牌大贱谍》)穿上了紧身裤和领子上饰有向日葵图样的条纹衬衫——询问我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我小心地强调了独立的个性和文学品位。但这些内容都被选择性消失,只剩下一句“我喜欢丰满有曲线的女人”。后期制作还配上了观众“啊~~”的惊唿声,好像我的回答揭示了某种现实——所有美国人都偏爱大号女人。
同样,和叙利亚青年的对话持续了约20分钟,但剪辑后的版本只剩30秒,唯独对准的他宗教上一夫多妻的部分。在播出的片段中,他半开玩笑地问一名女嘉宾是否可以成为他的第四房——伊斯兰教法规定的上限。那个女子冷冷回答:“在中国男女是平等的,所以一定不会。”
我的倒霉事还没完。在节目尾声,我和韩国人都选择了重庆小姐,而生在迈阿密的Lucy则无人问津、郁郁不乐。她小孩似的哀求扯动着我的心弦,于是我选择了她,并被她报以嫣然一笑。就在这时,她冷冷地拒绝了我,引起观众一片哄笑。
参加节目之时,我就知道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在这群信奉消费主义的姑娘面前,我既没有房又没有车。在这个汉族人口高达93%的国家,外来人口依然是新鲜玩意,不管你乐不乐意。重庆小姐从此将我从QQ上踢掉。她最近给我发信息说:“我以为你会选我。”也许还有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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