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隘——即将消失的千年古镇(williamhill官网 )


剥隘---即将消失的千年古镇

剥隘地理

剥隘属云南富宁县所辖,与广西百色市相邻,地处驮娘江、那马河和普厅河3条江河交汇而形成右江起点。右江曾是我国西南贸易的一条黄金水道。古代,滇铜和大理国的马匹等都从这里进入两广等地区,沿海省份的海盐布匹之类也从这里进入云南,因此剥隘有“滇粤津关”之称。这个仅有300多户人家的小镇,至今已有近千年历史。

古镇将长眠江底

一座在滇桂交界辉煌了数百上千年,素有“滇粤津关”之称的剥隘古镇,很快将永沉江底。


古迹斑斑的青石板路

数百上千年以来,壮乡古镇剥隘延续着高原的豪迈、秉承着水乡的旖旎、散发着壮家的质朴、闪烁着商家的睿智,以独特的魅力饮誉大西南。厚重的历史积淀,幻化成剥隘灿烂的人文景观——“具说南溪景最幽,家家都筑望江楼”的建筑群,青石铺就的甬道古巷,沧桑斑驳的港口码头,以及自在漂游的唱晚渔舟,无不深深吸引着南来北往的人们。但而今,这一切很快将成为历史。随着百色水利枢纽工程的建设,从2005年开始,以剥隘古镇为中心,方圆600平方公里的地方,将逐步消失在烟波浩渺之中……

剥隘曾经辉煌

剥隘是右江的起点,右江曾经是我国南方贸易的一条黄金水路,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她堪称云南通往两广等沿海一带的“丝绸之路”。著名的滇铜,便是通过剥隘,源源运往南方沿海各省。宋时,剥隘被称为“隘岸”,以隘口河岸而得名,其时的剥隘已经是富宁县的三大聚邑之一。当时大理国的马匹就是通过这里,经水路运往两广一带,又从这里把海盐和布匹源源运往全省各地。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剥隘从此饮誉四方。


剥隘成群的老屋

从南宋开始,这里就是古大理国到邕州商贸往来的要衢之一。明初,剥隘开始设立商埠,成为滇、桂、粤、湘等省际民间商品贸易的集散地,剥隘由此开始了她辉煌的历史。直到中共建政初期,这里依然是马帮、商船频泊的地方,陈赓大将所率的解放云南大军也是从这里进入云南。

由于交通地位的变化及其它原因,今天剥隘繁华不再。要在此寻得历史痕迹,除部分民居、商铺,古镇的标志性建筑当数剥隘大码头和粤东会馆,而当时甚是繁盛的粤西、江西、岭南会馆等已难觅旧观。

大码头见证剥隘盛衰

剥隘一直有两个码头,一个叫大码头,一个叫第六码头。从前进出大码头的是来自江浙湖广的大商贾,于是小镇上的酒楼、戏院、花房应运而生。出入第六码头的多是本省的马帮,他们生活简朴,镇上众多的茶铺、饭馆、马店就是为他们而设,至今有的老屋还能见证马店原貌。


通往古镇的大码头

剥隘大码头高约10余米,宽两米多,由青石条铺就的阶梯直通江边。为我们作向导的剥隘街道居委会主任如数家珍地介绍,过去的大码头可谓不夜天,沿江而上的商船不分昼夜停泊于此,连天连夜进行着贸易交往,画舫游艇往来于江中,江岸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小小的古镇,竟拥有百家商号,操纵着滇桂间的贸易。

随着公路交通日臻完善和发达,大码头静静地伫立着,固守着过去的历史。站在大码头上,我们已无缘看到昔日的辉煌情景。清晨的阳光洒在江面上,只有停泊在岸边的几艘渔船和几名正在捣衣的妇女,现实的宁静与想象中往日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透过大码头光滑的青石板和码头前面两侧的那几道据说曾经是“花房” 的断壁残垣,我们仿佛又听到几百年前管乐丝竹声和纤夫们的号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古镇的繁荣。采风归来,翻开资料,见诗二首,可见当时情景之一斑。

清初广南知府何愚诗云:

具说南溪景最幽,家家都筑望江楼。
回篙乱刺翻鱼腹,挂席忙收占码头。
鸟恋花迎千里客,盐喧米共四时舟。
莫嫌太守无多兴,到此曾教半日游。

清贡生温如春诗云:

南溪一水碧如油,府拦闲看小艇舟。
脱履朝牵青雀舫,插篙夜傍白萍洲。
人依雁鹜争眠食,客借鱼虾共膳羞。
三五连樯灯数点,渔歌野调起船头。

六码头遗留马帮蹄痕

与阳光下静静的大码头相比,粤东会馆苍苔斑驳的砖墙,沧桑中透出另一种厚重。历史上剥隘曾建过许多会馆,如今只剩下粤东会馆作“标本”,它是剥隘曾经兴盛的又一见证。会馆门前的石狮依旧,门廊上的雕梁画栋生动依旧,粗大的楠木柱依然不朽。屋后的大榕树树根钻进墙缝,牢牢地护住过去那段沧海桑田的岁月。这座具有浓郁明清建筑风格特色的古建筑建于何年据说已无可考证,只知道明嘉靖年间曾重修一次,至康熙年间又复修了一次。坐在会馆的议事厅里,我的思绪一直百感交集。


剥隘街市

沿粤东会馆旁一条青石板路往西走,可直通第六码头,眼前所见的是另一番景象。从这里走出去,便是云贵高原的莽苍大山。从前一队又一队马帮,从大山深处走进第六码头,又一队队马帮满载着收获,从这里走进莽莽的崇山峻岭中。马蹄声声、马铃叮当回荡在山间。第六码头的石条上,还清晰地印着马蹄踩陷了的一道道深深的凹痕。


剥隘小集市

到中共建政初期,剥隘还有10多家马店,每天接待百余批马帮。每天上千匹马的喧嚣,构成了小镇西边独特的风景。这喧闹的景象,与东边大码头的繁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边是穿着绸缎、摇着精致纸扇,在粤剧馆里喝茶看戏的来自湖广、江浙的大商贾,另一边是抽着旱烟、大碗大碗喝着烈性水酒的高原汉子。他们各取所需,满怀希望而来,满载收获而归。数百上千年来,古镇剥隘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演绎着兴旺与衰落。古镇的青砖碧瓦不朽,记录了古镇历史的沧桑斑驳;古镇甬巷古道的青石不朽,承载了古镇历史的厚重。

剥隘美丽的驮娘江

驮娘江是我们在剥隘感情“发酵”的地方,坐上蓬船,朔江而上。沿江两岸古木参天,一座又一座壮家村落掩映在竹林间,精巧而灵秀,透着十足的水乡韵致。傍晚,我们停驻在同样即将被淹没的布瑞村(“布瑞”即壮语壮家人之意)。


在驮娘江劳作的村民

布瑞村对面是壮家的村子板达。此时太阳已下山,落霞映红了一江碧水,壮家的男人们撑着渔船沿江撒开了鱼网,拾起晚餐中的佳肴,女人们则摇着小舟,满载一船猪菜,徐徐而归。姑娘们穿一身薄薄衣衫,在水中嬉戏,银铃般的笑声撒满了一江。


在驮娘江嬉戏的姑娘

第二天,带上漂流艇,我们一大早就向驮娘峡进发。由布瑞村行船而上20余公里,船只缓缓驶入驮娘峡。江水缓缓流经峡中,四周寂静得只有行船的声音。驮娘峡中段,伫立着状如雄狮的两块巨石,双狮把江水分割成了两半,峡中又有了双峡,驮娘峡因此又得名鸳鸯峡。船工说,峡中水深不下30米。过去,船行至鸳鸯峡中,常遇凶险,于是船工奔走相告,过峡必须噤声,以免惊动了“神灵”。古人曾有“驮娘江势凝游龙,西石屹立江心中,如牙在口肆吞噬”的诗句来形容鸳鸯峡之险。不过,随着机动船的使用,今天我们行船至此,已是有惊无险。


美丽的驮娘江

登上江中巨石,反而成了饱览驮娘峡的好去处。当地人说,要是运气好,在这里可以看到猴子在两岸的峭壁中嬉闹。只可惜我们无缘拍到如此动人的佳景。

剥隘村寨钟情于水

钟情于水,有着似水般情怀的壮家人,总是把自己的家园打点得如诗画般。沿着驮娘江另一支流那马河而上约5公里,我们作客于风光秀丽的索乌村。“以剥隘古镇为中心,方圆600平方公里将被淹没”,索乌村也是将成为“历史”的地方。刚到村子,便见锦缎般的那马河绕村子缓缓流过,随风摇曳的凤尾竹倒影在水中。壮家人几乎村村都堵起河坝,让水形成自然落差,安上渔梁床,然后在渔梁上搭一个竹屋,安卧竹屋中,只要合上闸,跌落于套中的鱼儿自然就成了招待客人的佳肴。


丝竹之声

因为我们的到来,索乌村的同乐壮戏班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台壮戏。提起富宁壮戏已有几百年历史,可谓源远流长,索乌村便是富宁壮戏的发源地。酷爱壮戏的壮家人,每年农历二三月间的珑瑞节,就在田垅上搭戏台,演上三天三夜,让从四方八岭来赶珑瑞节的乡亲看个够。所谓的戏班,全是村子里清一色的农民。当日戏班为我们演出《智高反宋》。提起侬智高,在当地可谓耳熟能详。传说中,这里正是智高之母娅汪(壮语“女王”之意)坐镇指挥义军的大本营。

但谁又能看得出,台上穿着戏服,满是一回事地为我们演出的演员,正是刚才还在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着午饭的女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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