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典故“胯下之辱”及“孺子可教”中言忍(图)

品质优良的宝剑,不但有硬度,还有韧性。宝剑韧性之“韧”是宝剑钢材硬度品质的升华,这个“韧”和人性中的“忍”是内涵是相通的。同样是宝剑,其韧性有品质的区别,同样是人性中的“忍”性,也有其不同层次的内涵。

据《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中记载,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意思是:淮阴屠户中有个年轻人侮辱韩信说:“你虽然个子高大,喜欢带刀佩剑,其实内心却是很胆小的。”又当众侮辱他说:“你当真不怕死,就拿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于是韩信仔细地打量那年轻人,弯下身去,趴在地上,从他的胯下爬过去。满街的人都嘲笑韩信,认为他胆小。这是“胯下之辱”典故的出处。

“胯下之辱”之忍体现的不是韩信的懦弱,而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的刚强品质的韧性:着眼于大的目标,遇到困难百折不挠的走直线,不伤害对方的同时达到目标。作为韩信来说,“胯下之辱”之忍体现的还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有求之忍,并不是放彻底下自我的无我不动心之忍。最终,执材傲物的韩信还是死在吕后之手。

韩信与张良与萧何同被称为汉初三杰。“孺子可教”典出自于《史记·留侯世家》:秦灭韩时,正值少年时代的张良,不顾弟弟的丧葬,悉散家财,访求刺客。后乘始皇东游之机,与刺客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阳东南)狙击未遂。于是变更姓名,亡匿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期间发生的故事:良尝从容步游于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欧之,为其老,强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业为取履,因长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惊,随目之。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良因怪之,跪曰:“诺。”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与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会。”五日鸡鸣,良往。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去,曰:“后五日复早来。”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此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遂去,无他言,不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良因异之,常习诵读之。

张良能为韩报仇刺杀秦始皇,是一个性情刚烈的忠义之士。“孺子可教”之忍,发生在完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的赤子坦白的无为之心,因此,能得到黄石公的《太公兵法》,承担辅助刘邦开创汉家天下的重任。

张良屡次为刘邦出谋划策,虽然体弱多病不能亲自领军,但其功劳不在韩信之下,刘邦称他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才干。张良在辅助刘邦夺取天下并以“商山四皓”之计稳定太子刘盈的地位,奠定了汉室天下稳定的基础后隐退。此后,张良多数时间称病不出,自言:“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震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汉书·张良传》)于是学道,不问政事。刘邦去逝后,吕后感激张良,令其强食其邑,并说:“人生一世间,如白驹之过隙,何自苦如此!”(《汉书·张良传》)张良不得已,强食其邑,直到离世。

被黄石公赞之“孺子可教”的张良,功成名就之后依然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一派道家风范。其“忍”是不为世间名利所缚的“无我无求”之忍,也许,这就是吕后能容张良而不能容韩信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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