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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岁老人:我所经历的共产党杀人历史

 2010-12-05 17:57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编者按:成为上世纪80年代中国民联第一批会员之一的王法尧,曾在共产党的劳改队中度过21年半的人生光阴。客居海外,如今80岁的他,凌云之志不改,赤子之心犹在。往事的回忆沉重而又清晰,因为这些故事对他刻骨铭心。面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生承负如此记忆的本身已是痛苦。他说,不想把肚子里这些故事带走。

既然政权无法修史,且肆意歪曲历史,那么中国的历史必须由民间来记述;即便记述的历史充满血泪与寒尸,我们不敢隐讳,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过去,这是我们千千万万中国人一路跌撞而来的鲜血脚印。

大纪元系列社论《九评共产党》之七谈的是中国共产党的杀人历史。我的亲身经历和亲眼所见可以证明共产党确实是杀人起家。我谈一下我所经历的共产党的杀人历史。

一个乞丐头和六个店铺掌柜

我1930年出生。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我七岁。第二年共产党到我们这里,我已经八岁了,已经能记事了。我们的县很小,大约70%是山区,30%是平原,总共也就有十家左右的小店铺。

共产党一来,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杀了六家店铺的掌柜,我还记得其中两个掌柜的名字,一个叫邸凤鸣,一个叫米有余。还杀了一个名叫王京儿的乞丐头。要饭的在我们当地称棍子,乞丐头就是棍子头。

为什么杀他们呢?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日本占了保定后,日本人开了七、八辆汽车到各县去转,去示威。满车的兵,看上去多厉害啊。那些店铺的掌柜怕日本兵来了又烧又杀,就想了一个法子,让人用纸在筷子上糊一个日本旗,买几个西瓜切开招待日本兵,这样等日本兵来了,可以在街面上照应一下。可谁敢出这个头啊,那就让棍子头干吧,结果王京儿就干了。

八路军来了,就拿这个说事,就要杀。他们把王京儿抓了起来,说他是汉奸。王京儿不承认。八路军接着又抓了六个掌柜,严刑审问,说他们是汉奸。掌柜也不承认,说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日本兵来了不烧房子不杀人。共产党见他们不承认,就打他们,严刑逼供。几个掌柜只得违心供述,说他们欢迎日本军来,给日本去了信让他们来的。其实那些掌柜根本不会写信,他们没有多少文化,识不了几个字,只会打打算盘、记记帐而已。是共产党编好了这一套,问他们,是不是这样,不是就打。六个掌柜只好说是,承认自己是汉奸。最后他们在认罪书上摁了手印,变成了汉奸组织维持会。

这样共产党就用大刀砍头,把这六个掌柜的头砍掉了。乞丐头王京儿骨头很硬,他不服气,我怎么算汉奸呢,我是保护地方的。他不服,所以他不是大刀砍头,是铡刀铡,要让他腰断三截,脖子上铡一下,腰上铡一下,把人断成三截。

共产党过来实行的是杀人要开会,过去中国哪有杀人要开会的?共产党杀他们的时候,要开会。各村去多少人,老人小孩只好应付。我那年8岁,一听杀人早吓傻了,根本不敢到跟前去看,就在后头看。这个王京儿骨头真硬,要铡他了。他说:“等一会儿,你们八路军不是会唱歌吗?你们唱个歌我听听。”

八路军就唱了,唱了当时的救亡歌,我还记得第一句是“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唱完了,王京儿说:“好了,活着给我念了祭文了,来吧!”这就开始铡他,先铡脖子吧,让他头朝下。王京儿说:“不行,不行,我要头朝上,我要眼睛看着摁刀的。”这一看不要紧,没人敢摁刀了。下面瞪着眼谁敢往下摁?最后八路军命令一个骑兵营班长,让他杀。那人摁了刀,回头就跑。这一摁,王京儿的脑袋掉了下来。据前面看的人说,血一喷一丈多远。本来腰上还要再铡一刀,没人敢铡了,所以王京儿只被铡了一刀。

共产党这一开会一杀人,大片刀一砍,大铡刀一铡,把老百姓都吓傻了,所以王京儿和掌柜的尸没人敢收。他们把死人扔进山沟里,狗就吃死人,吃得都红了眼。最后狗都吃得不知道是死人活人了,要是人少了,一个人两个人走路,一群狗都追你,狗都吃红眼了。

一般共产党杀人,都是杀地方上比较有名的人,这样有影响,能够制造恐怖,一杀,就把县里的人都镇住了。

我们小孩子看完这些,也不懂事,回家就当笑话说给大人听,“哎呀,王京儿的骨头真硬啊!先让八路唱歌,等摁刀的时候还要看着摁刀的。王京儿这骨头多硬啊,是英雄呀!”

还有当年共产党说他们抢了日军的粮台,到附近各个村给小孩发烟卷、块糖、饼干,说这些是胜利果实,其实是他们从车站的商店里抢来的。

设下鸿门宴——杀反正军

日本侵略中国后,日本的政策是以华治华,用华人当汉奸,治理华人,所以建立了很多伪军。皇协军是伪军的正规军,有一万多人,都是中国人,驻防在北京通县。皇协军是从过去军阀的军队召来的,都是老兵,很能打仗。

1939 年,皇协军起义抗日,要独立反正,脱离日本,所以后来被称为“反正军”。他们从通县起义,经过保定,打算到太行山独立,跟日本打游击战。他们往外跑,日本追他们,也不打,就往回叫,围着反正军,动员他们回去。到太行山的时候,反正军有一半多人被追回去了,只剩下三千多人。

农历7月30日就追到我们村了。我们村西边和北边都是山,反正军走到这儿的时候是7月29日的晚上,日军追过来。反正军也不跑了,就在我们村的山上跟日军打了一仗。晚上我们已经睡觉了,听见手榴弹一炸,村里的人就乱跑啊,牵上毛驴,推上被窝,就跑到西山沟里睡觉去了。

我那年9岁,因为我父亲和叔父都进了国民党的军队抗日去了,家里只有我爷爷奶奶、我母亲、我叔母和我妹妹,我们一家就睡在山沟里。我的表叔曾当过吴佩孚的兵,他回村里去拿粮食,看见反正军正在布防,挖战壕,说要跟日军决一死战。我表叔回来告诉了大家,我们一听要决一死战都吓坏了。

7月30日天一亮,日本就打了两个照明弹过去,我们看到天上打了两个大红球。日本的飞机也来了,围着山头侦察,飞机往哪儿扎,日本的炮弹就往哪儿打。我们老百姓人多,飞机往我们这儿一扎,炮弹就打到我们老百姓这里。炮一响,我和我妹妹骑的那头毛驴吓得乱跑,我们从毛驴上摔了下来。正好一个炮弹过来,炸得土都把我们埋住了。我母亲给我们打打土,还拉着我们跑。我们全村的老百姓拉着毛驴,顺着山沟往北跑,正好从反正军的后面过去。反正军正把守着那道岭,日本就攻那道岭。

等太阳一出地皮,日本就开始进攻了。飞机一扎,大炮就打。日本军的炮是真准啊,每个山头打三炮。反正军给数着,日本这一天打了5百多炮。日本进攻上去,被反正军打下来,又冲锋,又打下来。日本冲锋了三次,都被反正军打下来。三次冲锋打不上去,日本就不再进攻了,回去把我们的村子给烧了,没烧房子,烧了柴草。我奶奶在山上一看,烧的正是我们这个村,她倒在地上就哭开了。

这仗整整打了一天,打得很厉害,枪都停不住,像响雷一样。这一天我们没吃上饭,后来跑到一个村里,跟一个老太太要了一碗小米稀粥吃。那个老太太好心眼还给我们一碗菜,是腌的青辣椒。我和我妹妹不知道,吃了一口,辣得我俩都哭了,正哭着,日军的炮又打到这个村来了。我们一口饭也没吃上,又赶紧跑,说是跑,其实还不如人家走路快,我那个时候都吓得走不动路了。我们跑到20里地外的山岭。天下起了雨,上那个岭时,我都走不动了。走着走着就趴下去,我母亲把我拉起来,坐一会儿还走。走到一个村里,住了七天,我们才回去。

这次日本没追上,反正军把它打垮了。这样反正军就驻守在太行山,准备跟日本打游击战。当时共产党的晋察冀边区刚建立,司令员是聂荣臻。共产党想要收编反正军,他们不接受改编。共产党就从后方调来正规军,把反正军给包围起来。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日本开始了扫荡,又到了我们这儿。

我们村民又往山沟那边跑。反正军当时只有一个班在山岭上站岗。这时来了三个骑马的八路军。八路军士兵都穿土布衣服,他们不是,都穿着军装,可能是八路军的军官和两个护兵。这三个骑马的命令站岗的反正军撤退,押着他们往回走。

反正军和我们老百姓走在一块。他们走得慢,那三个骑马的走得快,就走在前面。我听见日本的飞机和机枪响着,反正军就在后面骂街。有一人骂:“日本来了就跑,这叫什么抗日?”还有人骂:“游击战,游击战,游而不击,是什么游击战啊!”有一人说:“我们不撤不行,我们人少。”又有一人说:“人少也得打一阵啊!” 于是反正军就开始争论起日军的人数。有人说:“日军人多,有一千多人,我们打不过。”有人说:“不多,不多,最多二百人。”带队的班长就说:“走,咱们回去看看去。”说完,掉过头就往回走。

这时前面那三个骑马的,有一人骑马“嗒嗒嗒”回来,问:“干什么?”反正军说:“抗日啊!”这一个班排着队就往日军那边走。我们老百姓傻愣愣都在旁边看着。结果前面那两个骑马的也“嗒嗒嗒”追过来,中间那个八路军军官“啪”掏出手枪,在马背上喊“命令!”,反正军都赶紧立正。军官说:“向右转!跑步走!”让反正军撤。这三个骑马的就押着反正军往西北方向跑,撤了一段路后,这三个骑马的就跑走了。这个时候日本已经追过了,日本上了岭后向正北方向追过去了。我们和反正军是往西北的山沟跑。我的表叔一看这个情况,就对我们说:“别跑了,鬼子已经过去了,回去吧。”我们就回来了。

日军走了,共产党继续包围着反正军,给他们训话,要改编他们。反正军要自己打游击,不听八路军的,他们想要三个县,不受改编。共产党见收编不成,就召集反正军的军官,给他们开会,说要招待他们,给他们吃好的。反正军一共有三个司令。一个姓石,另两个都姓李。其中一个李司令说:“开会,我们三个不能都去。”他留了下来。结果,共产党果真把所有去的反正军都缴了械,枪杀了所有军官。留下来的李司令带着一个连突围出去,又投降了日本。反正军里的姚大队长曾在我家住过。他跑的时候,带着一个排,一挺机枪,两匹马驮着他两个太太,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走了,又投降日本去了。共产党也不敢追,共产党打仗没有反正军厉害。共产党的正规军过来,都是召的新兵,老兵没多少。

恶人先告状——杀“顽固军”

国民党的正规军从河北退至河南后,又组织游击军北上,返回到河北,深入到日本后方打游击。当时游击军司令是张荫梧,河北人。我父亲和我叔父都是张荫梧的兵。我父亲当时是河北民军总部参谋。这个时候张学良东北军的吕正操投降了共产党,共产党给他们建立了一个冀中军区。这样河北民军就和吕正操冲突了,抢地盘了。

1939年,河北民军张荫梧一过来打游击,他觉得正规军打日本打不了,他要打一下,正好围住了日军一小部份,把日本一个炮兵阵地抢下来了,不过自己也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

可是国民党在前面抗日,八路军就在后面给国民党抄后路。毛泽东亲自策划了这场阴谋。这次也跟打反正军一个办法。共产党要给河北民军庆功,对他们说,“我们现在是统一战线,国共合作。你们是抗日英雄啊,给你们庆功开会!”于是杀猪宰羊,请河北民军总部吃饭喝酒。当天夜里就趁机包围了他们,半个钟头就消灭了河北民军总司令部,只有张荫梧一个人逃了出去。

这次我父亲也被共产党俘虏了。后来我父亲逃出去了,没处去,觉得中国人老打中国人,这怎么抗日啊?还是回家为民吧!就回到我们家了。当时我们村已经被八路军占着了。我们把日本占领的地方叫敌占区,日本则叫保护村;把八路军占领的地方叫根据地;像我们村,白天日本来,晚上八路军还来,这叫游击区,来回打过来打过去,也不大打,都是小打。我家里住着八路军五班,都是新收编的兵。五班长曾问我奶奶,“大娘,你们家里怎么没男人啊?”我奶奶就说,“老总,我两个儿子都当兵抗日去了。”

我父亲一回家,很巧正赶上是在我们家住的五班的人站岗。我们村里人穿的是短衣裳,我父亲穿的是长袍大褂,一看就是平川的人。那站岗的人一看不对,就拿枪把我父亲抵住了。那时候八路军一看是外头的不认识的人都说是汉奸,抓起来就打啊。我们村别的家,家里住的是八路军营部,他家来了一个外地人,营部一问不对,就把那人给杀了。那时候八路军凡是逮住一个外地人,都是汉奸,一律杀。

我父亲赶紧对站岗的人说:“老总,我就是这村的。”他指着我们的房子,“那房子就是我的,我就是这家的。”那个站岗的知道我父亲和叔父当兵去了,他马上就问我父亲:“你是大哥还是二哥啊?”我父亲说:“我是大哥。”这时正赶上那人换岗,他换了岗,就往我家跑,叫我奶奶:“大娘,大娘,大哥回来了!”五班长过来问我父亲,一问,得知我父亲是国民党的兵。五班长一听不是一路的,就告诉我父亲:“大哥,你可不要出门,我也不报告,住几天你赶紧走吧!”这个人好心。

我父亲住了七天,又跑回去找河北民军了。我父亲走的时候,那时兵荒马乱,真是乱透了。我那年九岁,已经有两、三年没见到我父亲了。我父亲回到家,他的处境很危险,我那时都懂,非常害怕。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父亲的情况,要是八路军知道我父亲是河北民军的,肯定会把他杀掉。

我爷爷是前清秀才,民国以后又上了师范大学,一辈子教书,是个有文化的人。我父亲和我叔父原来都教书,后来日本侵略中国,为抗日他们才当的兵。当年共产党一过来,我们家人都害怕。我爷爷很明白共产党在南方杀人起家,当时共产党杀人是出了名的。我爷爷给我们讲,我从小就知道这些事。我爷爷还常给我们讲,抗日的都是英雄啊,中国人不要做亡国奴,不要做汉奸等等,从小就给我讲做人的道理。八路军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什么话都不敢说。

河北民军被共产党打成“顽固军”,八路军叫“打顽固”,还编了一首歌,造声势。我还记得歌词是:“呸呸呸,顽固分子,真见鬼,掉转了枪口来对内,我们大家齐反对!齐反对!”共产党说人家不抗日,反说自己抗日,真是活见鬼。它宣传的历史没一个真的,就“解放”战争打国民党,这是真的。

共产党很会造声势,开大会讲,“我们要反对顽固派,全民要起来打顽固!”我们村开了几天大会,村里的人还是不懂什么是“打顽固”,就我爷爷听懂了。我爷爷说:“这可了不得了,反的就是你爹和你叔父他们啊!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要知道也得杀掉了!”我们一家都害怕的了不得。我们村的村干部也不懂什么“顽固”不“顽固”,弄了个村里老太太,说她“顽固”,开了几个晚上斗争会。因为这个老太太对她儿媳妇挺厉害,村里就认为她是个“顽固”老太太。结果开了几天大会,也没懂是打“顽固军”,弄了个“顽固”老太太,斗争了几天。

毛泽东不仅成功打倒了“顽固军”,还说河北民军司令张荫梧是“顽固派”,亲自向蒋介石告状,反咬一口。蒋介石为顾全大局,维持抗日局面,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张荫梧的司令给撤了,换了一个司令,叫乔明礼。

河北民军就撤到了河南。实际上,下面的人暗里还是听张荫梧的,为了躲过共产党的告状和打击,他们组织了敌后抗日游击军,有八千多人,找日本驻防比较薄弱的地方钻空北上,从河南又回到河北。

我叔父当时是抗日游击军的政委。他们得到一个情报:日本在当地驻防的宪兵指挥部人比较少。于是我叔父带了三百多人,在知情人的带领下,晚上大约走了七、八十里,摸到日军的指挥部去了。十几个人摸进屋子里,宪兵队长正睡觉呢。进去之后,拿手电一照,宪兵队长醒了,伸手从枕头底下拿手枪,我叔父一脚踩住他的手,把枪给抢过来了。大家都不说话。但是队长身边有一个护兵,这个护兵的枪在墙上挂着,那个护兵把枪拿到手,我叔父开枪把护兵打死了。几个人把宪兵队长摁住绑起来。周围的日本兵听到枪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追,只是乱放枪。我叔父他们也不还枪,绑着那个队长,钻空隙就跑出来了。这次偷袭成功了。后来我问我叔父,“那个队长听话吗?”我叔父告诉我,“很老实,可听话了。”这就像戏中唱的“万马军中取上将”。我叔父为此还受到国民政府的表扬。

我叔父他们打到河北后很困难,走到哪儿都是晚上活动,怕暴露目标,主要是北方早被八路军占着了。有一次,我叔父他们夜间活动,他们都不敢集体活动,都是分成小部份,走到一个地方,觉得累了,想休息一下,看到周围好像一个独门独院的小村庄。我叔父拿手电筒一照,突然照见一个站岗的日本兵。往大院里一照,全是日本兵,躺了很多人,究竟多少人也不知道。可能是日军行军,也是累了,在大院里躺倒休息。那个站岗的日本兵被手电照着眼睛,也看不见我叔父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中国军队,以为是上级查岗,还打了个敬礼。我叔父一看,遭遇上了,先下手为强,赶紧后退,召集了他们的部队,当时他们一共也就是三百多人,小声商量好,先散开,往日军院子里扔手榴弹,扔完就跑,到十几里外的一个村子里再集合。那一次遭遇战,我叔父他们究竟打死了多少日军也不知道。日本兵也蒙头了,始终没有还枪。

抗日游击军到了北方以后,力量薄弱,八路军专找他们捡便宜,消灭他们。后来游击军被共产党给打散了,八千多人的抗日游击军被八路军消灭一半多。日军也追他们,扫荡他们。我叔父他们在河北站不住脚,只好往河南撤。他们三百多人从河北撤回来,走到黄河北岸。当时国民政府有命令,中国军队不许撤过黄河。国民党军队在黄河南岸机枪大炮支着,不许过河,必须抗日。我叔父他们退到黄河北岸,三面受夹击。黄河南岸是国民党不让撤,过河就炮打;正北是日军追他们,头上还有日本飞机扫荡;西边离山西与河南的交界地中条山很近,钻山林吧,八路军就在山林里等着,专捡他们的便宜。

我叔父他们三百多人实在没办法,有几天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国民党在黄河南岸看到北岸的国民党军队也是真没办法了,就从南岸派了一个人来看他们。那人头顶着衣服,游过黄河,因为头上有日本飞机来回扫荡,不能坐船。那人看到我叔父他们被八路军消灭成这样,确实也没办法,就告诉我叔父他们,沿黄河下游,走十几里路,那里河面比较宽,水比较浅,让他们三百多人夜间撤回南岸去。

后来零零星星还撤回去很多人,许多都是军官。为什么跑回去呢,因为国民党的这支抗日游击军基本上都被共产党打没了。被共产党逮住,整编军队时,都是要士兵和枪,把军官一律枪毙,所以零星跑回去的都是那些有文化、有头脑的军官。

以前张荫梧训练河北民军,他有一套理论叫“三杆主义”,就是要有笔杆、枪杆和锄杆。笔杆,就是让老百姓学文化;枪杆,就是要武装民众,学会打仗,跟日本做斗争;锄杆,就是让老百姓又是兵,又是老百姓,既有文化,又会种地,还会打仗。可是共产党不允许他推广这个,不管是河北民军,还是后来的敌后抗日游击军统统消灭。虽然同样都是组织民众,但张荫吾训练河北民军,是和和平平训练老百姓,他没有恐怖手段;而共产党训练民兵,最重要是用恐怖手段控制,暗地里发展的党组织可以说是特务组织,是黑社会性质的,这是本质的不同。

镇反就是杀人运动

共产党统治中国,说是“解放”。 1949年北京解放后,1950年3月25日,共产党在北京第一批杀人,我在北京亲眼目睹。开会游街,开着大卡车,把这些人剃了光头,一共五十三人,都是粮店老板,一辆卡车装六个,一面站三个,头朝外。军人一手拿着大片刀,一手摁着这些人的脖子。北京人哪见过这个?共产党说他们的罪名是“囤积居奇”,“操纵粮价” ,当时叫“打老虎”。这一天杀了五十三人,这是我亲身经历的。

51年开始镇反,全名叫镇压反革命运动,其实镇压就是杀人,镇反就是杀人运动。在原来国民党占领的地方,你说镇压反革命,这还好说。跟国民党沾边的人,这好杀。可是在共产党占领的老区,日本和国民党根本没有去过的地方,怎么杀反革命啊?那就杀以一贯道为主的道会门,包括信佛的老和尚也杀。可老区里真正的山区,连道会门都没有。山里十户、八户是一个村,二十户、三十户也是一个村,好多村里连一个识字的人都没有。农村医生很缺,有个头疼脑热的,给灶王爷烧个香、磕个头,这也算反革命,也要杀。因为你们那里杀反革命,杀那么多人,我们这里杀得少,这不落后吗!杀人也要攀比。这样一来,烧香的老太太也倒了霉了。

当年河北易县抓出一个三十多人的反革命集团,说他们是一贯道,但是没有杀他们。每逢庙会,共产党就让他们穿上皇帝的衣服,穿上娘娘的衣服,或者大臣、太监的衣服,让他们自己说自己的反动思想——“我要当皇帝”,“我要当娘娘”,让他们充当反动活教材。后来胡耀邦掌权时,给他们落实了,说他们不是一贯道。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一贯道,都是公安局给他们编的,一套一套怎么说。那些衣裳也是公安局给的,让他们去这样做。

共产党杀人起家,其实那个时候老百姓有几个真信共产党的,都是村里几个流氓当了干部,乱整人。共产党一来就杀人,尤其是土改的时候,每个村打死几个人,互相斗,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杀错人了”

我其实没有给共产党提过意见,一次发言也没有,一张大字报也没有,也被打成右派、反革命。从1958年4月到1979年10月,劳改21年半,这里的故事太多了。

跟我一块劳改的有一个叫李健,是共产党里的县级法院审判员。那时审判员没学过法律,也不懂法律。县级干部大部份都没有文化。他是个中学生,当了审判员。在镇反高潮时,河北农村的集,五天一个大集,三天一个小集。那时共产党规定,大集杀五个,小集杀三个。县有大县,也有小县。小县也不甘落后啊,人家杀得多,你杀得少,杀人也比赛。

镇反的时候,李健审了一个人,犯人姓王,判他死刑。一般杀人的布告上最后一句话都是:“验明证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其实根本就没有验明证身。监狱里一提名,有两个犯人姓王。一叫名,其中一个也没听清楚,就答应了,站起来往外走,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把他脖子、嘴拿绳子勒上,怕喊冤啊,绑到了刑场上。

李健走到集上看见了。他是审判员,一看,人错了,不是他审的那个人。这怎么办啊?赶紧告诉法院院长。院长一听,就骂他,怎么搞的!李健问现在怎么办?布告都已经贴出去了。院长说:“杀错了就杀错了,下个集再杀那个人不就得了嘛!”

这件事如果李健知道,院长知道,也就完了。可是李健老跟别人说,“哎呀,杀错人了!杀错人了!”这一来,院长发怒了,把责任都推到李健身上,给他一个处分。李健内部做了检查,档案里也给他装上了。李健心里觉得冤枉,明明不是我的错,审人是我审的,往外叫人可不是我叫的,而且我发现了错误,也及时告诉你了。这处分,我不服。就这样,越不服,越处分;越处分,越不服。就为他这个不服,最后被送进劳改队了。劳改队里要认罪,他就说:“我怎么认罪啊,是院长记了我这个仇了!”

“我保证不杀人”

文化大革命时期,和我一起劳改的还有一个叫李省悟,河北河间人,原来是国民党宪兵营长。

国共内战时期,共产党对外宣传,凡是投降的,官升一级。李省悟见大势不好,就和另外两个营长胁迫团长,想起义投降共产党。最后团长和另两个营长放弃了起义,觉得这样做,有辱人格,忘恩负义。李省悟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两把手枪投降了共产党。

他的岳父是国民党的县长,告诫过他:“你不能投降!共产党对待投降俘虏,当场不杀,以后杀;在前方不杀,在后方杀;现在不杀,将来杀。”李省悟不听,他认为投降共产党的人多了,怎么可能呢?

共产党一开始还优待他,让他写信叫宪兵团投降,宪兵团没有投降,这样李省悟立功没立上,共产党也没有给他升官。李省悟见没给自己升官,就去问,主动要升官,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当个师级。共产党就说,你这个起义是假起义,真的李省悟逃跑的时候,已经被宪兵团长枪毙了,你根本就是冒名的,还想当师长?

李省悟找来各种材料证明自己是真的,但没人理他,军队也不留他了,给他转业了。他后悔了,后悔没听岳父的话,看来共产党明不杀,暗里杀;今天不杀,明天杀,是真的啊。他老是跟人这样说,他老婆一看这个人完了,可不能把自己和孩子搭上,就和他离了婚。这一来,他更不服气了,起义了官没升上,连家也没了。他不服气,越闹越闹,最后也被送进了劳改队里。

在劳改队里批判他反革命思想,怀念国民党,想复仇,就斗他。其实劳改队不让搞文化大革命,因为已经都是被打倒的人了,就不搞了。可是劳改干部里有少部份人专门以整人为乐,好人也不敢管他们。

有一个王队长,名叫王震川,老是整李省悟,叫犯人们“帮助”他,一“帮助”就是打。我看见李省悟的脊背被打得肉都离开骨头了。打他的时候,他骨头真硬,就是不喊叫,也不出声。

有一次晚上斗他,罚他站。王队长叫人架住他的两只胳膊,下面点着原油。原油点着后,烟特别大,污染也特别大,就用烟熏他。两边的人都得轮班换人,谁都受不了那个烟熏火燎。那晚我值班。晚上风很大,风一吹,火一撩,撩到李省悟脸上,头发、眉毛一下子就烧着了,脸都是黑的了。李省悟就是不出声。

我一看,不好,这要出人命,赶紧报告王队长。王队长就骂我:“你这个小子真混蛋!你看他的骨头多硬啊!”后来接着烧,李省悟脸上的肉皮慢慢烧熟了,他挣扎着,一下子挣脱开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抹,变成了一个大花脸,黑的黑、红的红,这时他才喊出来:“苍天啊——苍天啊——苍天啊——”连喊了三声。王队长一摆手,说:“散会!”于是会就这样散了。从那以后王队长就不再斗他了。

然后就到了中国新年,我们劳改农场的场长说,要让大家过个好年,保证吃好,不斗争了。过年时要交心,谈怎么把年过好,大家都交心。李省悟交心时说:“过年这四天,我保证不杀人。”

李省悟的监管人叫蒋少先,外号大土匪。李省悟上茅房、打饭,他都跟着,监管他。蒋少先听到李省悟“保证不杀人”这话,起来就拳打脚踢对他又打又骂,“你什么玩意儿啊,还想杀人!” 蒋少先瞧不起他。本来场长都说了,不让打人,他又打开了。李省悟冷笑,对蒋少先说:“嘿嘿,我不跟你动手,我跟你动手,三个五个你也不行。”因为李省悟以前是宪兵,会一套武术。

后来李省悟去打饭,蒋少先后面跟着。打饭回来,李省悟先进门,门自动关上,把后面迈脚进来的蒋少先的菜打翻了。蒋少先不干了,说怎么办?李省悟说,又不是我给你弄掉的。我那天值班,就把这事报告给队长了。队长说,多卖给他两份菜。于是这件事当时就平息了。

结果晚上李省悟就下手了,先杀别人,再自杀。李省悟偷了一把剃头刀,连割了三个犯人的脖子。被割的第一人叫徐占鳌,挨着李省悟睡。他的脖子上挨了两刀,切断了动脉,血打到天花板上,溅得到处都是。李省悟接着又去割其他人的脖子,但都没割到动脉。当时屋里十二人,谁都没敢出声,全都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也动不了了。其中有一个久经战场的国民党营长,负伤三十多次,到这个场合也说不出话来。

蒋少先手脚并用逃出去,爬到了院子里,喊了一声,“杀人啦!”声音很小,都变了声了。我值班听见了,一脚揣进门,我一看也吓傻了。我看见徐占鳌的血还在往上打,李省悟正坐那儿用刀片割自己脖子,他的手已经软了,割不到动脉,没一会儿他也出溜倒了。地上一层血,冬天很冷,我的球鞋抬起来都觉得粘粘的。我强站着没摔倒,赶紧去找队长。“李省悟杀人了!”我拍门。队长没出声。我就砸他的门,喊:“李省悟杀人了!”队长不敢出门,在屋里说:“知道了。”

李省悟和他后来杀的几个犯人被救活了。因偷窃进劳改队的徐占鳌死了,死的那年二十四岁,那一天是他结婚第十天。至于李省悟最后的结局,我就不知道了。

屎壳郎救了我

王震川队长让我去整别人,我不愿意,他就认为我对毛泽东不忠,对文化大革命有看法,他罚我站,在劳改队的院子里立了一个毛泽东纸像,大概一米宽,一米三、四高,天天让我冲着毛泽东像罚站,吃饭也得冲着毛泽东像站着。别的队长去了让我下来,他回去了还让我接着站。我就这么一直站了三、四天。

有一天晚上,院子里又点着了原油,以前点火烤李省悟,现在不烤人了,但天天晚上还要点火,造那个气焰,在院子里放火放烟,唱歌,喊口号,又开会又喊, 一百度的大灯泡有好几个。

很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不知怎么,铺天盖地的屎壳郎冲着这个光亮飞过来。正好把院子里那个毛泽东像碰了个稀烂,但没有碰倒,把纸给碰烂了。屎壳郎碰到墙上掉下来,有死的,有半死的。我们扫了扫,一共装了九大麻袋屎壳郎。

所以说,屎壳郎救了我,也不罚我站了。后来没过几天,这个王队长遭了报应,得了癌症,很快就病死了。

我们村的“诉苦”会

文革时期,我们村开诉苦会。那时解放军支农,是个营教导员主持全村开的这个诉苦会。一般诉苦会要说旧社会怎么苦,新社会怎么甜。我们村的支书叫老三,他弟弟叫老四,可是他爸爸叫老六,大家都叫他六儿爷。全村都让老三他爹先诉苦。六儿爷就上去诉苦。他一上去就说:“别看俺从小穷,俺穷得有志气,没偷过没摸过,没坑过没骗过。俺上蒙古地里去,俺带一包针,换他一群羊回来!别看俺儿女多,俺都养大了!”

“这不对啊!”那个教导员说,“要你诉苦,你这是说的什么呀?要不你就说现在吧,别说过去了。”六儿爷叹了口气说:“唉,你别提了,我这辈子村里一个仇人都没有,现在老三当了个干部,把全村的人都给得罪了!” “不对,不对!”教导员又说,“下来,别说了!换别人!”这样又换老毛来诉苦。

老毛是外县人。他给地主赶大车,做长工。地主去世后,他把地主第四个姨太太给拐跑了。当时他赶着三套大骡子车,拉着现大洋,拐着这个四姨太太,跑到我们村来了。让他诉苦当然好啊,他是无产阶级长工,给地主做活,跟地主做斗争,就让他诉苦。可是老毛一上去,老是讲赶大车怎么美,“三套大骡子车,我这鞭子‘啪啪啪’一打,全村老百姓都拍巴掌叫好!”他喜滋滋的说,也诉不出苦来。

教导员赶紧提醒:“你说生活上怎么样,吃饭怎么样,不要说赶车了。”老毛又得意地说,“俺们做活的吃完了,他家娘们才能吃饭呢!”教导员只好说:“别说过去了,你说现在。”老毛不满地哼了一声,“哼,现在全村里就欺负俺是外乡人。村干部专欺负俺,打谷场都归自己有,就把俺的打谷场给没收了,就欺负俺是外乡人呗!”最后还是说不出好来。

教导员急了,“换人换人,不让他说了!”后来海乐被换了上来。海乐是小学教员。他家是真穷,他妈以前领着他讨饭,那是真苦。我都记得他小时候,流着鼻涕,跟着他妈讨饭。海乐一上台,就哭,诉苦嘛,他就哭,讲从小怎么讨饭,怎么难,有的家不但不给,还说不好听的,说他没出息。他哭着说,他是真诉苦,而且他又有文化,很会说。

他正哭诉村里人对他如何不好,这时六儿爷突然站起来,问他:“你娘怎么死的?你娘怎么死的?”教导员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一问村支书老三才知道。原来这个海乐不孝顺他妈,他当了教员挣了钱,可他妈是冻饿而死。他妈冻死了,他不知道。村里人看他妈好几天没出门,进门一看,她娘早冻死在炕席上了,连炕席带他妈拉到街里来,找群众们来看,村里人都说他妈这么苦,把他拉扯大,他当了教员,不孝顺,把他妈给冻死了。所以诉苦会上村里人都质问他,“你娘怎么死的?”

教导员一看这个诉苦会是没法开了,“算了!不开了!散会!”我们村的诉苦会就这样结束了,诉苦会诉出了这些,真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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