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在招手 “河蟹”拥抱中国(图)


许林栋(音译,Xu Lindong)在河南漯河的家中。
他之前因土地纠纷被政府关进精神病院长达六年半。他说在此期间他遭受了54次的电击。

【williamhill官网 记者李婉君编译报道】据纽约时报11月12日(周五)报道,许林栋(音译,Xu Lindong),这位现年50岁、只接受过小学四年级教育的河南农民被关进驻马店精神病院4年后,他几乎都认不出自己的哥哥了。记者见到许林栋时,他穿着睡衣光着脚,看上去非常憔悴。

许林栋的哥哥许林峰(音译,Xu Linfu)回忆起2007年第一次看到许林栋的场景,“看到他连我都认不出了,我的心都碎了。我弟弟以前壮得象头牛,现在,他看上去就像精神病院的病人。”

许林峰说:我弟弟之所以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只是因为他与当地政府出现了土地纠纷,对此我弟弟提出了一系列投诉。政府的反应就是下令把我弟弟关进精神病院,然后伪造了他的签名。

许林栋被关进了驻马店精神病院,一关就是六年半,今年4月份才被放出来。在接受一次采访中,许林栋说他曾遭受过54次的电击,并被反复用绳子绑在床上,定期给他注射强力药物使他出现狂笑。许林栋说,由于担心落下终生残疾,他曾有三次试图自杀。

没有人知道象许林栋的遭遇在中国有多少例。人权活动人士表示,由于地方当局迫于社会不稳定的强大压力,把“麻烦人士”关进精神病院出现上升态势。

专注精神病法的深圳律师黄雪涛(音译,Huang Xuetao)表示,“警察知道随意关人是违法的,但那些官员们发现(中国的)精神病医疗系统存在一个大漏洞,于是他们就趁虚而入。”

黄雪涛说,更加糟糕的是,政府把其非常有限的健康医疗资源挤出一部份来关押象许林栋这样毫无“杀伤力”的请愿人士,却忽视那些急需医治的市民。

黄雪涛和一位同事近期分析了300篇在中国把人关进精神病院的新闻报道,他们的研究发现:“那些需要送院治疗的人没有被送医院,而那些不该送入精神病院的人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并有人把守。”

中国一家人权组织“民权民生观察”创始人刘飞跃(音译,Liu Feiyue)表示,他们已经建立了一个超过200名中国公民的数据库,这些人在过去十年内因为对政府不满而上访,最后被关入了精神病院。他怀疑实际数据远远高于他们搜集到的名单。

中国不再披露有多少人上访,但政府在2004年的一项估计称每年有超过一千万人给政府写信或到政府上访。北京清华大学今年的一项调查研究称,在一千例对政府的投诉中只有两例获得解决。

在对当地政府的年度表现评估中,中国政府把减少访民数目备视为衡量当地政府好坏的标杆。

政府的“疯子”标签

绝大多数那些坚持不懈的访民被政府归入“疯子”行列。在去年的一项采访中,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孙东东(音译,, Sun Dongdong)称,“那些顽固不化的‘职业访民’99%以上都有精神病,对这一点我毫无疑问。”之后孙东东为他这一不当言论表示道歉。

记者反复要求就访民是否被错误关入精神病院一事对中国卫生部精神健康局局长严军(音译,Yan Jun)提出采访,严一概拒绝。

十年前,民权观察指责公安部把异见人士及法轮功人士关进精神病院。国际精神病学会要求到这些精神病院考察,遭到北京当局拒绝,之后事情不了了之。

山东省新泰精神健康中心院长吴玉柱(音译,Wu Yuzhu)表示,2008年当地官员送来很多明显看起来神智清醒的访民,让他把他们关起来。

他说:我承认这是事实,因为是公安局的官员把他们送来的,他们有政府雇用的精神病医生开的鉴定,对此我和医院的职员都感到无能为力。他补充说,他们医院因为资金原因也乐于收留这些由政府出资的“病人”。

有时一些医院的官员把“上访”列为收治该名“病患”的唯一原因。2008年湖北省一名44岁男子被关入精神病院两年,他的病例中只是简单写着“该名病患因为多年上访被送院治疗。”

上访带来“恶梦”

先后被关进两家精神病院、关押时间长达六年半的许林栋,其恶梦的起因是他帮不识字的邻居张桂芝(音译,Zhang Guizhi)对她家旁边一块1.2米宽的土地提出申诉。他们村大约有2000名村民,身患残疾的张桂芝称官员们错误地把自己的土地划给了一位家境富裕的邻居。

结果法庭判张桂芝败诉。之后张桂芝和许林栋就拉着写满申诉的纸皮箱到一级一级政府办公室上访。许林栋说,2003年9月,他在北京被公安局的车拉走。这次跟往常不一样,他不是被送回家,而是被送入了驻马店精神病院。他说一名医生在收下他之前只问了他两个问题:姓名和住址。

许说,绝大多数时间他都被关在病房里,躺在一张有薄薄的绿色床垫的铁床上。每年他只有两次或三次机会被允许到病房外去,有时医院的人用毯子包着他的头让他无法呼吸,并要其他病人打他。

他说,有一次被电击时,他使劲咬自己的舌头,舌头伤得很厉害,接下来几星期他都无法吃东西,他只能在手指尖上放一点点食物,再用手指把食物送到自己的喉咙,直接咽下去。

许的哥哥说,他花了四年时间才找到弟弟的下落。他曾试图聘请律师,但那些律师都害怕惹恼当地政府而不敢接手。

最后,当地一家报纸和中国青年报报道了许的案子。两天后许就获得了释放,当地四名官员被免职。

这时当地官员到他家来看他,并给他送来礼品:有一箱罐头饮料,新的眼镜,大约2000元人民币(300美元)作为他被关了近七年的补偿。

(译文有删节,标题为译者加,点击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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