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大坝是世界上最大、发电量最多的大坝之一。
中国经济迅速腾飞,向灯火辉煌、不断扩展的城市供水供电成为巨大的挑战。中国的对策之一是修建规模巨大的水利工程。BBC记者戴彼得在湖北走访那些将因为南水北调被长江淹没的村子。
位于中国心腹地带的湖北省。在一个很小的村子内、一棵柿子树下,我坐在一把舒适的靠背椅子上,吃着甜甜的柿子。
农夫的妻子----我们就叫她彭太太吧----特别好客,为我的到来专门把靠背椅请了出来。
从某些方面来看,眼前的景色充满了田园诗般的浪漫:它让我联想起5、60年前法国多尔多涅河边自给自足的小农场。
在旅游业和其他一些能赚大钱的工业登陆之前,那里的农夫们种瓜吃瓜、种豆吃豆。
面前,在一个小小的河谷底部,是一个鱼塘,鸭子在鱼塘中戏水。鱼塘边是收割完的稻田。一两头羊、一小片玉米田、农舍旁的猪圈里肥猪懒散、一群群的鸡随处游逛……我们交谈间提高了嗓门,引起一阵子狗吠。
南水北调
许多当地农民因建设新的大坝而被拆迁。
中国的乡下人一向友善,但是,彭太太和邻居还有点紧张害怕,因此,说话的嗓门大了起来。
彭太太说,过去80年,彭家祖辈经营这个小农场。但是,估计将来不会坚持多久了。几百米远的地方,就要修一座新的大坝,大坝蓄水后,也就是我们现在坐的这片地方,将出现一座崭新的大型水库。
水位最后会达到柿子树的顶尖。农场、农舍、鱼塘、稻田,都将被这项规模巨大的水利工程淹没。
也就在几年前,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中国刚刚修建完成三峡大坝。三峡工程蓄水后,形成一个600公里长的湖泊。期间,两百万人被迫迁移,离开自己的农田、村庄,以便成千上万的城里人能够用上这里发的电。
现在,中国当局启动了另外一项大工程。这一次,受整治的仍然是长江以及长江的支流。
近60年前,中国领导人毛泽东来到黄河边上,看到被烤焦的大地,第一次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给北方一点也是可以的。这一下子,长江之水就将往北调动1400公里!
2002年,南水北调工程动工了。现在工程仍然处于初期,完工可能还要再等40-50年。
中国大片国土干旱,南水北调是中国现代化故事的另一面。
乡下人汹涌不断地到城里来打工,大规模的人口迁移造成北部城市持续扩张,南水北调也是为了解决这些大城市的饥渴。
推动中国发展的马达,不是永动机,但是,从过去三十多年的历史来看,却更像一部永动机。中国规划者仍在努力维持增长的势头。
同时,南水北之调前蓄水的丹江口水库旁边,河谷中成千上万的农民和家人正在被搬迁到新的居住地点。
中国大片国土干旱,南水北调是中国现代化故事的另一面。
彭太太一家人不想搬,并不是因为眷恋老家。他们说,不愿意搬是因为给的赔偿太少,不能重建原来拥有的一切,给他们新分的土地创收比不上将被大水淹没的这个小农场。
在离水库不远处新建的水源村,我和另外一个家庭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我们就暂且把这家人叫做董家吧。董家人说,他们花了一万五千美元盖新家。但是拆迁补偿只拿到了一千五百美元。
一家人
董家人还能看到原来种的橘子树。老家都毁了,被水库大坝推到了一边,剩下的就是这棵橘子树了。
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气愤,而是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
谈起身边的水能给北方带来的好处,他们充满哲学意味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中国是个大家庭”。但是,他们担心自己应该得到的赔偿被挪用,得到实惠的是地方干部和党员。
部分村民到北京南水北调指挥部去抗议,他们被叫做“制造麻烦”的一伙人。
回到故乡。新村子里的家庭逐渐习惯了住在更大、更贵的新家当中的新生活。
柿子树下,彭太太一家人还在等着搬迁令。那时,他们也将离开两代人精心打理过的家----河谷中的小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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