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留学生”成加国华裔热议话题

近日,卑诗大学关于本地留学生“易染恶习”的研究报告发布出来后,立即在华裔社区引起热烈讨论。本报不少读者来电反映小留学生的正反面生活状况,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以生动的例子,为我们展现了这个特殊群体的现实状况,探究了内在的根源,表明各自关于如何帮助小留学生应对学习、生活和成长过程的问题之意见。

小留学生自述经历

Alexander在台湾上完初中后,就来到温哥华成为小留学生。现在距离他第一次来加拿大已经七年了,如今的他,已从Thompson Rivers University毕业。以下是他本人的真切感受:

* 小留学生被指“易染恶习”

这七年走过来是有很多心酸历程的。国中的时候英文最好, 所以自我感觉出国多多少少应该是听得懂的,一直到下了飞机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到了学校更是惨。新生训练可以说是完全听不懂,虽然说老师已经很努力地放慢讲话的速度, 可是跟在台湾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因为在台湾如果听不懂的话, 老师还可以中文翻译, 在这完全只能靠自己。 但毕竟都已经出国了, 也只能埋头继续读下去。

在高中的时候, 好几次想要放弃。 一方面是学业问题,,另一方面是离家那么远,,又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很孤单! 一直到交了几个朋友,,才开始慢慢适应这边的生活。当然啦, 一开始当然是只会交只说中文的朋友,但这让我觉得我的英文一直都没有进步。所以说真的要多跟不同国家的人交朋友与交谈, 因为这才会真的帮助你学到英文 我一开始害怕讲错, 所以尽量少开口 一直到后来才发现其实多练讲话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啦, 读跟写也是一环啰! 另外, 参与学校活动也是帮助我适应的其中之一, 像是加入球队一类的,因为活动就必须交谈, 也才可以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

高中毕业后, 一开始我先进入卑诗理工学院(BCIT)就读。每当进入一所新学校都必须适应它的环境与文化, 有了高中的经验以后, 我也就没有那么抗拒,只是一开始进去的时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我想也许是我读的课程的关系吧, 跟我同班的都还是亚洲人与国际学生居多,没有本地学生, 这一点让我有点小失望。只可惜在BCIT的时间不长,由于家庭因素必须回台湾,又因为兵役问题, 最后我转学到了TRU。 在TRU我开始结交本地学生, 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 因为从他们身上可以学习到不同的观点与理念。 到了TRU一年之后,我开始在咖啡店打工,这让我更有机会去面对更多人,与更多人交谈。打工也让我变得更独立,自己负担生活费与房租,减轻了家里的经济开销。可是千万要记得, 还是课业第一。 我之前就有过教训,为了赚钱帮人家代班而翘课, 结果那个学期的成绩不是很理想。

我想要说的是, 交朋友不是坏事, 但是眼睛要放大! 我身旁的一些人, 读了很久还一直在ESL, 毫无上进心, 而且还碰不该碰的东西! 我们年轻人,既然有机会出国, 就应该努力地拼一下, 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想着混个学历就好,这样不只浪费家里的钱, 也浪费自己的时间。

寄宿家庭从业者现身说法

吕琪从事寄宿家庭(homestay)服务已经12年了。“我把这视为自己的工作,既然是一份工作,就意味着有责任,任凭小留学生们放任是不可接受的,”吕琪表示,她一直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看待这些小寄宿者。“我的规矩不多,但简明清晰,每个人都要严格执行,”譬如,男女生按楼上楼下分开住,男女生不可进入彼此的房间,谈话只能站在门口,个别非得短暂进入房间的,房门一定要打开。

吕琪说,现在的小留学生与10年前相比,行为特征有明显的变化,以前寄宿的孩子们会为一次聚餐、一次外出看电影这样的集体活动而雀跃,而现今由于电脑、手机等产品的普及,小留学生们普遍倾向于长时间呆在房间里上网或通过手机对讲,严重欠缺相互交流和沟通。
“我会尽力与他们沟通,提供互动互助的氛围”。

吕琪认为,小留学生们尚处于需要父母管教的阶段,但实际情况是,大多数父母并没有负起管教的责任,没有了解孩子真正的内心需要。通常的情况是,一些孩子被送出来时,已经属于“问题孩子”,可是第1年里,父母多少还是寄予希望;第2年如果孩子还在ESL,父母就开始有不适当的比较,类似“谁谁都出ESL了,你为什么还不行”这样的责备就成为家常便饭;到第3年,许多父母就会完全失去耐心,给孩子施加莫大的压力,然而重压之下力不从心的孩子,很容易自暴自弃,与父母情感交流上的贫乏使他们没有归宿感,无形中等于把他们往外推,孩子们在这种境况下往外走就很容易误入歧途。

择友交友很重要

Peter Hsu是本地从业20余年的资深教育顾问,他表示,自己经手辅导和接触的大部分小留学生其实都很不错,都能顺利依序完成中学、大学学业,进而走上工作岗位。譬如一对来自台湾的姐妹,经过中学阶段的努力,姐姐考上卑诗大学,妹妹入读了西蒙菲沙大学,最终两人都被微软公司美国总部录用,称得上是成功的例子。不过,也确有少数人不争气。譬如有个男生,在台湾时就染上不良习气,父母送他来加国上中学,他却旧习难改,上课时间去赌场玩,去喝酒买醉,终于有一天因涉毒被学校发现立刻开除,并在次日即被送回国。

“有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在今天还是适用的”,Peter总结说,小留学生的成长过程中,有3方面需要特别强调,最重要的一点是谨慎交友,若结交到认真努力、好学上进的朋友,则大家相互鼓励共同进步,反之倘若是与一帮沉湎玩乐甚至恶习缠身的小混混为伍,结果肯定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其次要培养良好的个性,小留学生们要有意识地设立短期长期目标,培养健康成熟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自觉加强毅力和意志的磨练和自我约束能力的提高。再者,选择合适的课外活动团体组织也很关键,一些基督教、天主教等的宗教团体经常性地组织青少年从事积极正面的义工服务活动,或举办修身养性的教育讲座等,这些属于对小留学生们的成长能有所助益的;但倘若小留学生们缺乏足够的警惕性,搭上了不三不四的团伙帮派,其后果就会相当严重。

教育机构应更主动些

三联市亚裔家长协会主席梁杨彩明认为,小留学生的管理问题值得高度重视,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会对整个教育体制造成不好的影响。试想一下,如果一间学校里有10%的学生表现出负面学习态度和行为,那幺一个班级里的课堂氛围将会多幺令老师头疼,整个学校的正常教育管理运作又会受到多大阻滞?另一方面,对于这些学生个人来说,中学阶段是一生中学习基本知识、塑造品行个性的最关键时期,如果这样的黄金时间里发生了错失或偏差,没能抓住时机学到东西,他们将来或者自己都会觉得是个对社会无用的人,成为社会极大的负担。

梁杨彩明建议社会上的教育工作团体要加强对小留学生这个群体的辅导工作,及时给予他们适当的指引。她指出,本地中学都设有辅导员,但是辅导员的工作模式总是让人感觉颇为被动,一般来说,都是学生自己认为有需要了,就去学校办公室预约与辅导员见面的时间,辅导员才针对学生的问题予以解答。这种模式,对那些心智成熟、有上进心、学习自觉的学生来讲,是可行的,但对于那些自我要求不严、自我认识不足、英语沟通尚存障碍的小留学生来说,显然他们更需要来自学校辅导员的主动帮助,学校方面作为主要施教者,必须多层次、多渠道地去主动推动这种辅导工作。

不宜太早送孩子出国读书

菲尔莱狄更斯大学(Fairleigh Dickinson University)市场总监Amy Yan在本地不同的中学、大学工作了10多年,她说,现在出来读书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很多中国孩子原来在家里从小受到百般体贴的照顾,或是受到中国学校和家长的严加管束,思想上生活上缺少独立性。而他们的父母将其送出来,或者只是提供经济保障,全然没有具体目标;或者把目标定得太高,设想得不切实际。一些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无人指导,无人关心,陷于茫然,无法集中精力学习,来到加国7、8年了,啥也没读出来,有的就去买假文凭骗父母,有的女孩子在两性关系上吃了亏,不知去哪儿讲也不敢讲;有的男孩子更涉及了毒品……总结经验教训,Amy建议说,远在中国的家长,不要太早把孩子送出来,尤其不宜在中学阶段就把未成年的孩子送出来。如果打定主意要出来,务必要选择质量有保证的中介机构,搞清楚这边的教育体制和方式方法,并且尽量周全地预想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防范、规管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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