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凰:杂论人间的乌鸦

前几天晴了几日,独居深宅饱了几日独居的妙处,又扫了几处积在花坛上的残雪,按古法炮制附庸了一番风雅,品不出沉有梅花香的山茗究竟能喻隐者的几层义谛?反倒想起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好象如在眼前,幽幽的七分渺茫如雪而带三分桃色的古香。

当我把这幻境收了,走出门外。却望见远处的雪中的寒林仍然徘徊着几祗黑色的乌鸦,因为高山上的白雪之故,乌鸦变的醒目,在彼此黑白的光辉交映,万籁俱静的山野中竟透出寻常不容易看见的冷艳的萧索与荒凉,心里却不由自主的一下子怔住。

以前曾翻译过美国大诗人爱伦·坡代表诗作《THE RAVEN》,深为他哀惋的人生基调所折磨,乌鸦作为其诗“Never-nevermore”:人生之一切诸法如梦,幻,泡,影的象征。不知此公如果能见今日之景又该对乌鸦做如何想?

而在吾国的画史里,绘雪地里的乌鸦也不在少数,至少在文化上乌鸦也是给人一个灰色的印象,虽然我也喜欢在风格上未免沾有皇家气象的宋人《古木寒鸦图》。听说也有白色的乌鸦,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也许就是前人所说的“玉鸦”吧?

但乌鸦之于吾国,却也还有个光明而灿烂的形象,那就是太阳,传说太阳里住有一种神鸟,彼所谓之“三足乌”是也!~也有的说碧游宫通天教主门下的火神,有一个葫芦,他把葫芦打开,祗见里面烈焰蒸腾放出来的尽是口里吐着火的乌鸦兵。

我幼年的时候,分不清八哥与乌鸦的关系,八哥的头顶有白色的一绺儿凤毛。乌鸦是个性孤独的鸟,因为我以前常看见它们在江岸的孤树上呆呆的峭立,偶尔发出“哇——哇——哇”的声音,回荡在江心左右,让人想起人间的不幸,此真为应人类悲谶之兆乎?甚至连一些基督徒也这样认为。

但我愿乌鸦能跟火有关系。一个友人说2009年按战国邹衍的五德学说为火德将盛之始,主肃杀、革命,我希望是真的。如果这样,乌鸦在现代中国倒成了大家欢迎的对象了:我们,欢迎!欢迎!欢迎中国一切革新力量的到来!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本文留言

作者苏凰相关文章


近期读者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