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将届 中国留守儿童不要新衣要爸妈
住在安徽省偏远简陋的农舍,16岁的赵燕(音)很早就起床,骑30分钟自行车到学校。放学后回到家,自己生火做饭,她养的狗蹲坐在一旁。有时候隔壁的老大妈会来看她,或是朋友来找她。做功课时,有一台借来的黑白电视机陪着她。自从两年多前父亲到上海打工,赵燕一直这样独自生活着。
《华尔街日报》1月24日以赵燕与同村的14岁吴佩根(音)为例,报导中国大陆农村的“留守儿童”问题。赵燕在年幼时母亲就病逝,父亲赵昌良(音)是农民,目前在建筑工地打工,两三个月回家一次。过年与秋收时父亲会回家几周,赵燕很希望为他煮饭;否则父亲不在家时,她有时候就不吃饭。
吴佩根读一年级时,父亲就到上海打工,工作了几年身体变差。去年七月,母亲过去照顾父亲,留下吴佩根与祖父母生活在一起。每个月父母打两次电话给他,而见面日则是遥遥无期。吴佩根说:“妈妈经常难受得掉下泪来。”
留守儿童化思念为文字
目前年关将届,还有两周就过农历年了,对于留守儿童来说,他们早就在盼望着能在过年时与父母团聚,有些表达了宁要父母而不要新衣服的希望。2006年12月25日,《半月谈》摘登了一些农村留守儿童寄来的日记,把他们对双亲的强烈思念,化成文字,以下精摘三位的片段。
湖北省恩施市一中的谢玉平表示:“永远都不能忘记,三年前接起电话的那个瞬间,我仿佛跌进了万丈深渊──爸爸说:乖女儿,我和你妈妈在福建打工!”
从此她不知所措的穿梭于奶奶姥姥家,大年三十,帮奶奶做年饭,“看着灶坑里熊熊燃烧的火舌把一抹忧伤化作灰烬。”初一早晨,赶去姥姥家。“回去的路上,门口的雪地依旧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孤单又漫长。”
湖北省恩施市一中的袁孟良说:“妈妈走了,把温馨也带走了。有段日子,想妈妈都快想疯了。她曾经用过的梳子、镜子,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与衣服,摆得规规矩矩的东西,我丝毫不敢挪动,因为看着它们,感觉妈妈好像还在我的身边。妈妈,去年春节您没有回来,我知道您是舍不得花钱,尽管很想您,但我能够忍受。”
广东省惠州市黎秀敏说:“只要有爸妈陪着,什么漂亮的衣服、文具,我统统都可以不要。现在,每个月能听到爸妈打来的电话,就是我和弟弟最幸福的事情。”
“突然一天晚上,妈妈很意外地打电话回来,我迫不及待地问她什时候回家。电话的另一头却沉默了。我焦急地问了半天,妈妈才吞吞吐吐地说,爸爸在工地上不小心弄伤了脚,医疗费就花了好几千,春节就不回来了……我只能把所有思念父母的痛苦聚集在黑夜,不敢开灯,听它们在黑暗中哭泣。”
电话牵系留守儿童与其父母情
据了解,中国有将近1.2亿多农民在外打工,《三湘都市报》报导,湘潭大学社会学专家陈春仁指出,应尽快建立监护人监督制度,在监护权转移和监护人的责任心问题上,任何道德良心的呼唤都不及制度和法律上的规范和约束。
中国妇联调查资料显示,中国14岁以下的农村留守儿童已达2000万人,并呈继续增长趋势。在一些农村劳动力输出大省,留守儿童比例已高。88.2%的留守儿童只能通过打电话与父母联系,其中53.5%的人通话时间在3分钟以内。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副院长叶敬忠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指责中国的户籍体制让进城打工者无法享受与城里人相同的教育和居住待遇,打工者在城市里不能买房,他们的孩子上学也要付出更高的学费。
由老师教导写信,在新浪网发表一封化名“苏苏”学童写的第一封信:“爸爸妈妈,你们去遥远的地方打工,一走就是两年了,怎么还不回来?有时候受到同学的欺负,也想到你们,想跟你们说说,可是我连你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梦想有一天接到你们打过来的电话,也想给你们打电话,但不知道电话号码。”
《半月谈》发表湖北省恩施市一中的李哲武日记,写下他对过年的殷殷期盼:“爸爸我不恨您,我把思念写进日记。”“2003年春节,您回来了。破败的家里好像一下子充满了生机,自从妈妈过世后,这是我过的第一个像样的年。正月十八,您又要外出打工了。我是多么舍不得您走呀!希望您在外面多多保重,更希望这个春节您能回家。”
- 关键字搜索:
-
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