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气候大变迁 非洲游牧民族成气候难民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上山打猎、下海捕鱼,我们成了名副其实的气候难民”,代表非洲弱势游牧民族的平托,向六千多名出席联合国气候变化纲要公约会议的各国代表提出上述控诉。

另一名居住在肯亚首都奈洛比东方三百公里恩道山丘的六十八岁老翁卡雷伊(Musyoka Kalei)也抱怨说,三十六年前这里的山丘地带是最好的放牧区,居民们都有足够的食物和牛奶,但随着气候的改变,现在却年年闹饥荒,“看到我们就会看到贫穷,因为气候变化已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联合国在奈洛比召开的全球气候变迁会议上,主办国肯亚总统吉巴基大声疾呼,气候变化将危害到非洲大陆的草原、热带森林、沿海珊瑚礁和湿地生态,这些生态的破坏都会严重影响许多非洲国家的经济命脉,尤其是农业和观光,而全球暖化现象也将挫败非洲根除贫穷、达成新千年发展目标所做的努力。

气候暖化,固然全世界都难逃其害,但当中受害最大的仍是贫穷的非洲大陆。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这次会议中就表示,气候变迁正冲击着贫穷国家,许多靠农、林、渔业维生的非洲国家,已生活在污染、灾难、资源与土地退化的最前线,工业国家应协助穷国适应全球气候变化。他并指出,降低温室气体排放不见得就是降低经济成长或是阻碍发展,现在降低排放的成本,将远低于未来承担的后果。

根据联合国在会中公布,题为 “非洲脆弱生态与适应”的报告指出,平均温度比一百年前增加摄氏零点七度的非洲,随着海平线因全球暖化而升高,将有百分之三十的沿海基础设施可能被摧毁。一旦海平线上升五十公分,坦尚尼亚沿海地区两千平方公里土地将被海水淹没,损失估计达五千万美元,莫三比克首都马布多、南非的开普敦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

报告说,二一零零年以前,非洲气温还将升高二到六度。未来五十年,降雨模式愈来愈不清楚,非洲北部在三至五月的降雨量可能减少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六十,但西部非洲在九至十一月降雨量却可能增加百分之七到百分之二十八;到二零二五年以前,非洲高达四亿八千万人将受到干旱或洪灾的影响。

以上还只是未来的预测,但摊在眼前的事实是,横跨奈及利亚、喀麦隆、尼日和查德四国的查德湖,湖水已比过去三十年减少了百分之二十。水资源匮乏打乱了正常的农业灌溉和其他经济活动,非洲南部国家到二零零七年三月雨季结束前,至少还有三百万人需要紧急粮食援助。

据报导,世代游牧的万布阿说,在以前,肯亚三到五月是长雨季、十月和十一月是短雨季,但随着天气愈来愈无法预测,而且变得更热,降雨模式已有显著的改变。在肯亚库姆比索一带游牧的长老艾登也表示,六成放牧家庭为了寻找水源而被迫改变生活方式,今年二月中起,族人每天都要失去五百头绵羊、两百五十只牛,在失去生计的同时,气候的变化让数百年来逐水草而居的放牧者成了绝望的一群人,只能转移到城市靠粮食援助生存下去。

非政府组织“援助行动”所做的一份调查也指出,在马拉威,气候暖化所造成的经常性旱涝灾已让农民陷入贫穷、饥荒的循环。这份报告引述马拉威中部萨利玛地区一名六十三岁老农夫康亚拉说,以前雨季都是从十月开始,但从一九七零年代起降雨模式开始改变,雨季愈来愈迟,十一月甚至十二月才来。

为了适应更短的收割季节,农民们设法栽种快熟的杂交玉米,但这却需要肥料和其他昂贵的成本投入,只有大型商业农场才有能力这么做。

有时旱,却有时涝,除了破坏农作物的收成之外,洪水爆发还导致疟疾、霍乱等疾病蔓延,使得妇女必须花更多时间照料病人、花更少时间在农地上耕作,在无法从水灾中复原的情况下,许多家庭深陷贫穷和饥馑。虽然马拉威已提出一套全国性的适应气候变迁计划,不过却缺乏资源去执行相关的活动。

报告指出,除了马拉威之外,狮子山共和国自由城克鲁湾区的居民抱怨,早年海水倒灌还不算严重,但现在有时却可以把海里的鱼冲到陆上住户的房间内。

此外,最令人担心的是疾病的传播。肯亚卫生部公共卫生处官员恩济奥卡(Solomon Nzioka)指出,温度每增加一度,疟疾主要传染媒介的蚊子便增加十倍;非洲目前每年感染疟疾人数约两亿六千万,预估在二零八零年时会增加到三亿两千万人。

在全球明显感受到气候变迁带来的危害之际,肯亚奈洛比大学教授穆甘比认为,现在的重点应在避免地球环境进一步受到暖化现象所带来的伤害,而不是募款以回应全球暖化造成的天然灾害。担任今年联合国气候变迁纲要缔约国会议主席的肯亚环境部长吉布瓦纳(Kivutha Kibwana)则提出警告说,气候变迁正快速成为人类历史上面临的最严重威胁,未来数十年内,全球尤其是非洲大陆,致力降低贫穷的努力将产生反转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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