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Q是个酒汉,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近来他好象有满腹的委曲与牢骚没处发泄。于是,他急不择日地买了些冥币、香纸等一些用物,想去给母亲和鲁大人烧些纸钱,大哭一场,以解心头之闷。
顺着长满荆棘的羊肠小道,啊Q来到一片坟地,这片坟地坐落在江南一片山脊的半坡上,岁月的侵袭,这里变得满目凄凉,杂草丛生。
“是从左边数第十七个坟头,还是从右边数第十八个坟头呢?”啊Q自言自语,他已经数了六遍,一片模糊的记忆里好象记得最后一次来是五年前的那个清明节,走时自已还撒了一泡尿做标志,而今却没有一点迹象了。
忽然,他看见在一荒冢坟前,两巢蚂蚁在酝酿着战争,于是他爬下来,看到双方蚁兵的先头部队己经短兵相接了,双方的巡哨蚁兵在匆匆赶回各自的老巢搬救兵。
“呵呵,又是一场热闹的战争发生了......。”啊Q这时完全忘记了来时的目地,觉得甚是有趣,“该帮哪一方呢?”他折了身边的一个树枝,在两军对垒的 战场上空挥动着,他的样子对蚁群来讲象天地间一个主宰万物的神仙一样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目光在已经开始打得昏天黑地的俩群蚁兵间巡视着,看看那一方不 顺自已的眼。
“还是先来个龙卷风吧....,”他看着俩群互殴的蚁兵越来越多,拿不定主意该帮哪一方好,于是猛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噗”地一口吹在地上。
十几只蚂蚁被他这口气吹落在一旁的草丛里,但双方战局仍是越来越残酷,有些蚁兵已经横尸战场了。
“呵呵,妈的......,”啊Q一股怒头冲上心头,他仿佛看到了前街的小D和那个王胡与自己撕杀的景象,于是,挥起手中的树枝,“辟辟叭叭”的往地上两军间乱挥一通,一时间正在互相撕杀的两巢蚂兵不知道凭空碰上了什么天外飞来的神力的干扰,纷纷四散而去。
忽然,一只手搭在啊Q的肩上,一抬头,不知何时身后己站立着一个瘦高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特别是那张清瞿的脸上长着一付浓重的八字胡。
“见鬼,见鬼了......。”啊Q象兔子一样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准备跑掉,不知为什么,一只铁钳似的手,牢牢地抓住他颈后面的衣服,动弹不得。
“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可是,你…你……,己经死了……。”啊Q两腿发颤,一股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腿内侧淌下来。
“唉!没出息,……”老者皱皱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认的,认的……,”老者一松手,啊Q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发现老者手里,拿着一枝没见过的特大号奇怪的笔,笔杆翠绿,象翡翠一样晶莹透亮,笔毫则是火红色的,不时放出一种温洇的红光来,“你是主人鲁迅大人。”
“不错,几十年前忆旧游,……。”老者面色凝重地吟了一句,“几十年了,阎君说我尘缘未了,让我回来看看这个使我挂念的世道。”
“千万别去,”啊Q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摇得象拨郎鼓一样,连连向老者摆着,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害怕,“去了就麻烦了。”
“怎么回事?”
“请问您大人,现在您在阎罗跟前是什么官?”
“官不大,判官,鬼卒们称我为鲁判!”
“对啦!小小的判官,管不了人间现在的大事,去了会被气死的!”
“胡说,我此次奉阎君之命,体恤民情,正是展我神威的时候,怎么给我说这丧气话。”他说完,把手里的笔伸了一伸,“轰”地一声,一股火陷从笔尖上窜出来,吓得啊Q一哆嗦。
“这样吧”,老者的口气缓了一缓,“几十年来不在尘世上走,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给我先介绍介绍那里的情况,免得我私查民间枉费时间。”
“大人哪,你体恤民情是大好事,可是你不知道现在世上是卖糨子的煮粥----一塌糊涂,谁也管不了了!”
“亏你披着一张男人皮,却这么没骨气!我问你,你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付模样,黄得象洋鬼子的一样,从实招来……。”
“大人,不是,这叫顺应潮流……。”
“狗屁!你说出个道道来?”
“大人,现在国人的头发三分之二都这样了,数目都赶超英美了。前几天,我在街上转悠,见尼姑庵里的小尼姑,在外面开了一个美容美发店,说我是第一 个撞上门的顾客,先做做实验,结果就变成牛毛了,大人哪,你如果不信,先让你看几则短信…...,”啊Q伸手从腰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个旧得掉了色的手 机。
“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人,这玩意叫手机啊,前两天赌钱时王胡输与我的,比你们当初来回写信方便多了。”啊Q按了几个键,把手机凑到老者面前,老者挺不习惯,眯起眼睛,啊Q看他没戴眼睛,瞅着挺费劲的,便对老者说:“大人,不劳你神,我给你效力念吧!”
“你认识字?”鲁大人惊奇的问。
“五几年扫盲的时候,胡乱上了几天扫盲班,后来归元寺里的老和尚让我帮他给别人念经,再后来老和尚给一群造反派拉去游街打死了,再后来我依旧赌钱喝酒,再后来.....。”
“好啦!你念来我听听,看看现今都是什么样的世道。”
“是,大人听我念来,”啊Q清了清嗓子,“先来一出:
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献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 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 痞各霸一方,敢作敢当,越来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咳!果真如此,天下不腐才怪,有没有官场方面的?”
“有啊,再来一出第二曲:这年头---民脂民膏胡紧掏,三个代表无帮国,人民尚未温加饱,反贪方知无官正,夜夜箫歌里藏春,苦干巧干加裸干,曾曾贾贾九常委,早就知道是黄局。
愚民教育坏,人性被更改。
变善从恶快,大众互迫害。
党性如肝癌,真相永隐埋。
谎言又出台,百姓不期待。
同党受关怀,贱民被侵害。
入匪门难开,先要马屁拍。
甘为亡国奴,终生怎痛快?
“好!骂得好!”鲁大人兴奋的八字胡翘起来,“有水平,当年我就这样骂国民党的,小子,有没有民情方面的?”
“有啊,再来一出第三曲:
这年头---含泪农民新民谣:
一、干部下田
组长下田头,耕牛在前头;
村长下田头,手上捏烟头;
乡长下田头,秘书在后头;
县长下田头,记者抢镜头。
二、农民苦
只因为我是农民!
买的都是贵的,卖的都是贱的,
要的都是现的,给的却是欠的。
三、农民怕
集资摊派是万能,无论啥事都能成。
千只手,万只手,齐向农民来伸手。
部门改革越深化,农民心里越害怕。
四、农民血汗
这达标、那达标,都要农民掏腰包;
这大办、那大办,都是农民血和汗。
…………
“呸!这帮王八蛋,当年还帮它歌功颂德哩,谁知道是个迷人的撒旦!”鲁大人牛脾气在心里已隐隐发作,他看啊Q口沫四溅地正念的有劲,心中一动,又转念一想:当年我在上海滩,论玩文字游戏,都称为老祖宗了,深知此中的奥妙,可以黑白互颠的,莫非……。
“好了好了,我问你,国家不是一直在提倡学雷峰吗?”鲁大人打断啊Q的话问。
“雷峰?大人,现在我啊Q就是雷峰的代名词了!”
“此话怎讲?”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都成了座右铭了!现在流行我是流氓我怕谁。”
“难道比当年赵高的指鹿为马还颠倒黑白吗?”
“赵高?大人,现在他已经是孙子辈了,他陷害别人还捏造个罪名,现在连这个都不要了!”
“举例说明?”鲁大人听他越说越玄。
“记得几年前,有一次上小D家去赌钱---当然您知道他啦!屋子里电视机前人围的满满的,说是中央电视台拍的法轮功学员自焚录像,越看越糊涂,那 镜头和前街那几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根本对不上号,不瞒大人说,我看他们的新闻从来都是倒过头看的,这样准没错,那时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我说:‘你们拍电 影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往人家法轮功头上栽啊,到前街采访采访不就……,’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支部书记轰出来了,爷才不稀罕看……。”
“嗯,有道理,说下去!”鲁大人从怀中掏出本子,用那枝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再有,大人您此次去,在街上看到杀人放火,或挤公共汽车,看到小偷偷钱包什么的,您千万不要管,不然,有您一壶喝的。”
“照你这样说,世上现在不成了十恶毒世了么?”
“咳!大人,十恶算什么?现在己经是三十恶五十恶啦!”
鲁大人皱皱眉:这个啊Q,越说越不着边,也许他生活在世上最低层,又整日受别人的欺辱,说给自己的都是阴暗面吧。他有些摸不清这小子的心思,即来之则安之,自已到世上走一遭就知道了。
“小子,把你的衣服借给我穿穿!”主意已定,应该动身了。
“大人,我一身褛褴,实在不好意思给你穿……。”
啊Q这句话倒不谦虚,诸位在街上随便拉出来一个要饭花子,都能与啊Q的衣服相媲美。
“废话少说,罗皂什么……,”老者把自已的长衫脱下扔在地上,用笔对啊Q点了一下,啊Q打了个激凌,感觉自已轻飘飘地离开了自已的身躯,被老者一挥手按入地上的长袍中,随后象穿一件衣服一样,把啊Q的身躯拽过来往自已身上一合。
“好好在这呆着,”老者把地上装着啊Q的衣服拿起来,用笔对着荒坟一挥,“唿喇喇”一声响,坟头错裂,露出一块青石板,老者轻轻往一边一推石板,露出一个深洞来,“三个月后我回来,这里有吃有喝,还有骰子……。”
“大人,这里头有鬼,我害帕……,”啊Q还没说完,己经被老者扔进去,摔到一堵墙上了。“大人你要小心,千万回来救我,晚上别让鬼来……。”
“等着吧!你暂时己经是鬼了!”鲁大人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去。
“啊……….!!”
三个月后,啊Q在坟包里朦胧中正做着春秋大梦,梦中他已经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赌王,身边打手成群,美女如云,小D和王胡被自已呼来喝去,一个成了 看门的,一个成了扫地的。正得意间,忽然,他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落在自已身旁,正想发怒间,一个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已的脚勃子,吓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哪 位鬼仙,饶了我吧!”
“小子,是我……,”啊Q在黑喑中己有三月之久,眼睛已适应暗处看东西,一看是自已的身体在地上蠕动着,背上似乎多了一个包,知道是鲁大人回来了,“那你就是大人了!”
“唉!小子,这次被你害惨了,你的情报不准确……。”鲁大人在地上喘着气。
“大人,冤枉啊!我说的句句是真。”啊Q满腹委曲。
“唉!你说的句句是真!可世上比你说的要坏上十倍百倍……,把我背上的东西卸下来。”
“大人,你回地府也捎土特产吗?”啊Q从他背上把一个很沉的包裹解下来,用手悄悄的摸了摸,一摞摞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胡说,大人用不着阳间的东西,那是帐本……,都是人间那些披着人皮的狼的帐本。此次我在人间,共司查案件上千万个,被我减去寿延的有十万八千多 人,罪大恶极被查出消藉勾魂处死的有三千六百余人,唉!还有多少漏网之鱼,连我也不知道了,这些本子上的案例都是上呈比我法力广大的阎君审批的……,”鲁 大人又喘息了一阵,“本来,我想在人间再呆上一阵子,惩惩恶人,不料前几天,与一个阻挡我惩恶的红色恶魔打了一仗,累得吐了几口血,唉!满眼看到的都是那 些肥头大耳、衣冠禽兽干的荒唐事,整日以气当饭,这两天逾加感到自己的精力不支了,小子,共产党这个恶魔把中华古国遭踏了……!”
“大人节怒,我愿借溅躯再让你去走一遭,杀杀杀它个……,”啊Q的意气上来了。
“用不着了,再不回来连你也回不去了。呃,小子,我忘记问你,你入党团队什么的没有?”
啊Q摇摇头,“大人,听说还得交党费,有钱我还要先买个裤衩穿呢!”
“这就好,免得到时候随他们一起下地狱。”鲁大人说完,轻轻地从啊Q身上站起来,又把啊Q拽入自己的体内,穿上自已的长袍。
突然,长袍倒在地上,连同包裹好似一阵清风随着一声叹息不见了。
“大人,你哪里去了……,”啊Q爬出坟洞,茌乱坟间喊了几声,但见天上繁星闪烁,山林如寂,只好一步一步挪下山来。在路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象洗过了一样比以前光了许多。
不久,江南的小镇上传播着一个惊奇的故事:怪人鲁迅活了又死了,这回是气死的,一代高人,就这样被中共活活气死了。
这笔帐也应该箅在恶共头上。
(源自清心论坛)(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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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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