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奸官、昏官和庸官,谁是最大的敌人?
说起贪官,人人痛恨。贪官当然是国家的蛀虫,人民的罪人,然而古今往来,一个国家更要防备的却是奸官、昏官和庸官。
奸官,俗称奸臣。其实这并不准确,因为国家的最高领袖也是一个官,也有可能是奸的。比如明太祖朱元璋先生就是当时国家的最大奸官。为了让朱家后代能安全继承大统,他将过去一起打江山的战友几乎统统杀光。正因为如此,后来大明朝奸官不绝,朝政一直比较灰暗。奸官当朝的时候,国家必然处于阴谋与白色恐怖之中。
说起昏官,都有很多笑话。大明朝朱厚照没有儿子,皇位由堂弟朱厚熜继承。可按照礼仪,朱厚熜却要认朱厚照的父亲为老爸,并不得称自己的亲生父亲朱佑杬为老爹。朱厚熜不乐意,一定要称自己的父亲为父皇,为此追封死去的父亲为“皇帝”。就这样一件小事,却变成朝庭大事。礼部尚书毛澄,大学士杨廷和等人强烈反对。一争就3余年。到关键时刻,200多高官跪在左顺门抗命,被杀了17人也高喊皇上收回成命。把无聊的小事弄成性命攸关的大事,这朝政还有什么作为?汉末,灵帝刘宏为了个人的花天酒地,把国家大权交给宦官张让、赵忠、夏恽等十常侍。这10位奸官兼贪官,制造党锢之祸杀忠臣,又欺压百姓,结果导致张角黄巾农民大起义,吹响了汉朝灭亡的号角。在裸游馆、流香渠和卖官中享乐的刘宏因为无需处理烦人的朝政,竟对人说:“张常侍(张让)是我父,赵常侍(赵忠)是我母。”国家最高领袖昏到如此程度,国家不亡天理难容。
现代中国,自然有一些让人气结的昏官。20世纪90年代初,时任阜阳父母官的王怀忠突发奇想,要在这个交通流量不太大的中小城市建大机场,又要建设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园的计划,里面养千只老虎万头巨鳄。上帝,全世界老虎总共才多少只?!然而不管那么多,圈地数百亩,发动数万干部、教师、学生去做开挖“龙潭虎穴”的义务劳动。很自然,花费千万、亿万的工程,变成一堆烂摊子。中国以前大跃进和文革之所以能够危害国家,除了毛泽东的个人错误,就该是那些昏官的“功劳”。
庸官是那种占据位置,什么事也不干,或不认真干的官儿。大宋朝国运一直比较弱,就与太祖赵匡胤定下的基本国策有关系。赵匡胤的国策是杯酒释兵权,任用没有能力的人让他放心。由于大臣多庸官,宋朝国防松懈,到了靖康年,一个小仗连皇帝也被敌人掳了去,变成“靖康耻”。有个叫刘延孙的,当过大元帅,却会临阵脱逃。后来他更一门心思混日子,居然官儿越做越大,由南徐州刺史而侍中,由侍中而尚书左仆射(国务院副总理级),还鬼使神差地晋升为“皇族”,成为“一世宗臣”,享尽荣华富贵。然而庸官多了,不但朝荒废,而且还必然给奸官、贪官提供舞台。所以,虽然宋朝才子辈出,却也奸官、贪官迭生,只能不断积弱,直到最终消亡。
庸官最可恨之处在于他们常常在历史上不留下任何痕迹,老百姓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啥的。当今庸官的状态是“不贪污、不受贿、不违法犯罪”,只是“平平安安占位子,茫茫碌碌装样子,疲疲塌塌混日子, 吃了喝了挣工资”,看似不干坏事,可尸位素餐,误国误民。又是阜阳,劣质奶粉都杀死婴儿了,地方官仍不闻不问,直到媒体干预之后,一些人起初还百般遮掩,要将丑事瞒起来。淮河治污十多年,花费国家财政不知多少亿,可治来治去不见成效。其实那些排污企业,地球人到现场一看就查得出来。然而,一条大河却仍在哭泣,不知伤心到猴年马月。有些地方,居民因为一些事情闹腾起来了,可那些当官的却仍在办公室喝茶、开会、打牌、下棋、传递小道消息,过着神仙逍遥的日子。
比较起来,一些贪官却能够既干坏事又干好事,或先干好事,后变贪了。清朝有个李卫是贪官,但也做了整顿朝纲的好事。原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上任时面对的是一个穷省。上任后,他确实为贵州人民做实事,如修路、退耕还林、帮助贫困农民脱贫等。然而,一边干着,一边又要拿着,使他成了两面人,也因此失去官位。重庆市委原常委、宣传部长张宗海,在璧山县主政期间,成功帮助璧山成为“西部鞋都”,让璧山老百姓真心感恩感德。在黔江当地委书记,又让这个落后地区旧貌换新颜。可张宗海渐渐难以自持,受贿300万元,变成阶下囚。苏州原副市长是个特别能干的人。“姜人杰放到哪里,哪里的工作就会突飞猛进。”--这是前同事对他的评语。他当上海缝纫机三厂吴江分厂当家人,不到一年时间就将这个厂子弄成吴江机电企业中的“龙头”,1985年时创年产值1527万元,上缴利税 393万元。亚洲金融危机后,苏州进出口急剧下跌,他临危受命,任苏州市外经贸局主任。仅一年多时间,奇迹又发生了。苏州外贸进出口总额首次突破了200 亿元大关。不幸的是他被发现是一个大贪官,只有中箭落马了。
当然,既做贪官又做奸官、昏官的人也比比皆是。这样的人,尤为可恶。像前面提到的王怀山,就既是昏官又是贪官。但真正导致他下台的却不是因为昏,而是贪。这也是中国的一个奇特现象,有些人只要不贪,哪怕再奸、再昏、再良庸,也难以被一棍子打死。有人撞到枪口上,被发现是奸官、昏官或庸官,但只要没有被发现贪,过两年就可能有一个新位置坐上去。所以,我才说贪官不是国家最大的敌人,就因为贪官相对容易对付一些。而奸官、昏官或庸官就不同了。一些这类官员的德性,有时老百姓都知道,上下级领导都知道,偏偏因为没有有力的证据,却不能将他们奈何半分。而有些人是先当奸官、昏官或庸官,然后才当贪官。大家说,将这等人拿来与既当好官又当贪官或先当好官后当贪官的人比较,谁才真正可怕?
如果我们只知道对付贪官,而找不出办法来消灭奸官、昏官或庸官,那我真不知道反腐败有什么意义。要保证国家安全,首先要将枪口对准最危险的敌人。否则虽然打退佯攻来敌,却放过了敌主力部队,那我们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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