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的囚徒:徘徊在名利与良心旋涡的教授
《诺贝尔的囚徒》是一本非常有趣而独特的小说。书里描绘了科学家在名利与良心的夹缝中难于取舍,陷于困境而不能自拔的矛盾心态,涉及到了国外学界中人在学术追求中的诸多不正常,比如科学家们的弄虚作假、伪造数据、掩盖事实、剽窃等等行径,透视和思考了学术腐败、科研道德等学界关心的问题,因而被誉为“极富教育价值”的学术道德问题小说。大学教授的浮世绘
小说围绕一项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的科研工作而展开。著名的分子生物学家康托是一位自信的科学家,在某个凌晨灵光乍现,构思了一个关于肿瘤如何形成的绝妙实验设想,并要求他的学生斯塔福在三个月内完成实验验证工作,以便获得优先权。恰恰是这个绝妙实验给他日后的研究生涯带来了荣耀也带来了烦恼。
斯塔福没日没夜地呆在实验室里最终获得了成功。他们联名在国际知名学术刊物杂志上发表了这一结果,引起强烈反响。哈佛大学的权威教授克劳斯还提名康托为诺贝尔奖候选人。可是在此之后,康托却遇到了一大堆烦心事:由于斯塔福的实验笔记过于简略,克劳斯在哈佛的研究小组无法重复他的实验;紧随其后的是那张对实验完成者斯塔福提出质询的神秘纸条,说斯塔福可能修改了实验结果……重复实验都遇到了麻烦,令康托不再信任斯塔福--这位他曾经认为是他的学生们中最出色的一位。这些微妙的变化成为康托科学生涯的重要转折点,也将故事一步步推向高潮。最终康托面临了一个难以选择的困境:要是他向外界透露了斯塔福的实验,那他这辈子也别指望诺贝尔奖了;可要是想隐瞒,又谈何容易?在光环的面前,康托最终作出了选择--隐瞒斯塔福的实验,自己重新做了一个实验来证明他的天才理论,并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
作家杰拉西不愧是一个构思小说的高手,他既没有把科学家们写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也没有把他们写成蝇营狗苟的猥琐之徒,而是客观地刻画了他们在面临名利诱惑时的种种心态,以及在学术道德与个人名利之间进行选择时的无奈。正如作者在后记中写道:“本书描述的并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问题,而是一个比较灰色的领域,我们科学家有时候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迷失在其中。”而主人公康托则言:“大多数科学家都具有分裂的人格:一方面,他们信奉严格实验的方法,相信它的规则,以及知识进步的最终的客观结果;另一方面,他们又是难免犯错误的人,具有一般人的感情弱点。”作家借主人公康托的口揭示了诺贝尔奖就像一只诱人的苹果,充满了诱惑,为了它很多人难免要犯错误,难免要变得虚伪,难免会迷失,难免要明争暗斗。比如原本大度豁达的康托,一向主张公开自己的学术思想,可是一旦事关诺贝尔奖,他却马上变了个人,一再叮嘱斯塔福“别跟任何人说”。克劳斯是国际知名的权威,却一直与诺贝尔奖无缘,他曾经是康托心目中的“恩师”,最终却竟然不惜一切,向康托进行敲诈。在诺贝尔奖台上,康托和杰里话藏机锋,让康托的诺贝尔奖提名人克劳斯透过那些微小的细节中而对整个事件发生了怀疑,他写信给康托说:“围绕着那个实验有种令人不愉快的尿骚味,我承认很轻微,但是我敏感的嗅觉还不至于感觉不出某些东西的腥臭。如果它玷污了你的肿瘤发生理论,那将是令人惋惜的事情。”然后又以此为把柄要求康托不断提名他为诺贝尔奖候选人,直到他获奖为止。诺贝尔的荣耀又出人意料地使康托陷入了无法解脱的困境。
小说脱去了教授们的美丽“外套”,为读者展现了一群有着聪明的大脑,但同时也会犯错会迷失的真实的人,他们不可避免地成了“诺贝尔”这一类光环的囚徒。然而,面对这种迷失,作为一个学者,应如何减少乃至消除这种迷失?小说告诉我们--这关乎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在名利和道德之间如何选择?行走于科学之路时,对伦理道德应该进行怎样的思考?也就是说,学术道德已成了学界最需要面对的迫切问题,如果不能正确地面对这个问题,谁都可能成为诺贝尔的囚徒。
女性学者的生存困惑
小说在主要描绘了男性研究学者的科研工作之外,还穿插了一些校园中的女性故事。斯塔福的女友塞莉容貌姣好,是化学高才生,她的心思经常会飘然转到一种梦想中:由于科学上取得威廉亚洲官网 发现而获得一枚奖章……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在大学第二年就心甘情愿地被与自己年龄相差30多岁的教授勒夫金勾引,她也从师生恋中获益,得到了勒夫金的许多学术指导。在后来勒夫金还把她推荐给了另一个对她前途更有影响的导师化学家琼·阿德利。琼·阿德利是一个女教授,虽然年仅 34岁,却获得了终身教授的职位,而令人惊诧的是,她为了能在将来成为一个国家科学院的女院士,做了输卵管结扎手术。因为她认为,只要我有专业上的抱负,就不可能是一个尽责的母亲。所以,她不能要孩子。当问她既然是个终身教授了,为什么不吃避孕药等等以便将来可生小孩时?她说:因为职称评审委员会会把怀孕的情况也考虑在内,可审委员会大多是男人。
塞莉的导师琼·阿德利希望在学术上出人头地,为了克服学术界对女性的歧视,宁愿不生孩子。她自己的一生都成了抱负的“囚徒”。而这“囚徒”,与阿德利醉心名利是分不开的。作家写了那么一个细节,琼·阿德利原来叫琼·亚德利,她在读研究生时,虽然还没发表过一篇论文,但她就非常关注自己发表论文时的名字可能出现在哪里,因为学界发表论文时有一个惯例,一起从事研究的作者署名时全是按姓氏的首字母排列的,为了将来在论文署名时占先,琼·亚德利(Jean Yardley)竟然到法院把自己的姓氏更改为琼·阿德利(Jean Ardley),虽然改姓氏让她的父亲肺都气炸了,但她却很高兴,因为这样每次发表论文她的姓氏首位字母是A就可能排在第一位。作家通过这个事件,不仅揭示出女性在事业上的困惑,同时也揭露出了在荣耀的光环面前,人们迷失自我的无奈和选择,这对整部小说的主题又作了更进一步的刻画和反思--荣耀的“囚徒”,从来就是一顶沉重的帽子,但却有很多人迷失在囚徒的魔方里。
- 关键字搜索:
-
诺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