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陪女笑谈干部
笔者从不同的两个渠道,听到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故事。一个刊登在上个星期的那一期《南方周末》上,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
一位从国外学成归来的医生,标准的“海龟”,就职于某市某家大医院。该医生不仅医疗技术高超,而且医德高尚,工作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仅有这些,还就罢了,此医生有一“怪癖”,或者说,从国外带回来了一个“坏毛病”,就是从来不“笑纳”病人私下主动递上来的“红包”,这还得了,马上就激起了大多数医生们一致的愤怒。你既不是“无产阶级先锋战士”,又不是“三个代表”,凭什么你假正经,叫我们怎么活?
于是,最后由“组织”出面,将这个医生下了岗,解除了聘用合同。当然,根据中国大陆多年来的丰富斗争经验,不是简单的让他一走了事,还扣了几顶不大不小的帽子,言明这个医生工作一向不称职,不能胜任医生的神圣岗位,弄得这位医生下岗后四处求职不得,只好又被迫远走他乡,重新出国另谋他路。
这个星期天,我们从住在美国西海岸的一位老朋友那里,也听到了我们一位老熟人的相同的经历。事情发生的年代不同,故事的主人公也不同,但两个人的职业相同,都是医生,整个故事的经过和最终的结局也都相同。听了让人感慨万分,说什么好呢?
在今天的中国大陆,腐败蔓延到教育界和医疗界是一件让每个人都倍感担忧的事情。一个关系到培养子孙后代,一个是治病救人,人命关天,一旦出了问题,后果非同小可。
在一个腐败的环境里,劣币驱逐良币,稗子战胜水稻,带给整个社会的消极意义是十分明显的。它说明这个社会正在自绝其后路,正在走向末路,自取灭亡。任你铁打的江山,架不住我慢慢腐蚀,锈蚀铁的道理说起来谁都懂,一具体到社会学上就又糊涂了。
因为整个社会从上到下的整体腐败,“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处处可见。很多年来,笔者经常到中央直属机关的一个窗口行业办事,对那些满脸不耐烦,麻木不仁,私下一塞点小礼物或红包就立刻笑遂颜开的景象司空见惯,我知道,这些衣衫笔挺、语气昂然的中央机关的干部里面,一半以上都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几乎都是用公家的钱,买下的电大、函大、夜大的文凭,名为大专毕业,实则中小学文化。
我曾见过他们中间有一个干部与众不同,此人对前来办事询问的人不收礼,不要“红包”,而且从没有丝毫的敌意和冷漠之感,始终态度热情,和蔼可亲,而且专业知识娴熟,有问必答,且条理清楚,还能主动为你出谋划策,规划一番。从侧面一打听,此人是这个部门仅有的几个具有大学本科学历的干部之一。这种情形持续了一段时间,当我们再去这个大机关办事的时候,发现这位干部不见了,同一办公室里的人都支支吾吾,不做回答,再从侧面一打听,原来此人被领导排挤走,下岗了,被扣上的帽子是如此荒唐可笑,竟然是“不安心本职工作”,“不热爱本集体”。
二十世纪,意大利产生了一位最伟大的作家、思想家卡尔维诺。卡尔维诺写道:在一个人人都偷窃的国家里,唯一不去偷窃的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因为在白羊群中出现了一只黑羊,这只黑羊就是“另类”。
是什么原因,使世界上一个号称拥有最先进意识形态,代表未来人类社会发展方向的政党,在短短几十年间,把一个十三亿人口的大国,变成世界上社会最黑暗、政治最腐败的国家之一。这是为什么?无论是先总理李鹏,还是后总理朱镕基,一个在临退下去时自豪地把自己称为“清官”的人,都无法阻止中国社会的腐败进程。
说到“清官”,笔者想起一件往事。
一位朋友对笔者说过,当初他落魄蛰居在深圳、珠海的时候,室友几乎都是一些靠出卖文字养家糊口的人,在他们居住的出租屋附近,更多的是那些靠出卖自己皮肉以此为生的风尘女郎。在从事这个人类最古老的行业当中,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东北大姐”,以及小巧玲珑、艳丽动人的“川妹子”,是其中的主力军。此外,皮肤黝黑,额头高耸的“两广靓妹”也不在少数。
也许是出卖脑力文字和出卖皮肉都有着某种相同之处,这些男女之间也经常交流一下自己各自的生活经历,因为同处于社会最底层,相互都熟知对方的根底,所以双方互相尊重,交往从不出圈,也从未闹出过什么感情纠葛。笔者的室友将她们一概称为“织女”,系由“*女”-“支女”演化而来,她们习以为常,默然接受了。“织女”们被迫出来,不得已从事皮肉生涯,只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先后两任总理,十数年间,都没有解决她们全家的“温饱”问题,当时任何人也都无法预测到,很快就轮到“温加饱”来出任新的总理。
每当谈到“清官”这个话题,总会引起“织女”们的一阵哄堂大笑:“他们要是‘清官’,那我们就都是处女了。”笑声让人听了心酸、心寒。那些年,我几乎踏遍了半个中国,我常听到有两句顺口溜:“干部不嫖*,对不起党中央。”“妇女不卖淫,对不起*。”"记者不当鸡,对不住小向熹."
一位有着“重大”高等学历背景的“川妹子”告诉他,在中国历史上最腐败的满清王朝的后期,为了抬高某些新“入道”的*女的身价,把这些年幼女子一概称之为“清倌人”。“清倌人”和前来嫖*的“清官”并列,成为当时社会的一大笑谈。在她们家乡,早已经是无官不贪,无吏不污,很难再找到清白干净的县乡镇一级的干部了,“为民办事”更是一杯隔夜的溲茶,成为了天方夜谭。她出身贫寒的农家,四处借钱读完了大学,毕业了却因为农村户口找不到工作,当地暗示她,只有送钱或者“献身”才能给安排工作,送钱她没有,“献身”给那些当地的官场流氓又不心甘,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来卖身,一为还债,二为解全家的贫困之难。
“织女”中的最佼佼者,总有几个突然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来老屋叙旧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珠光宝气,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派头。其他的“织女”不无醋意地告诉说:这是碰到了“靠山”,遇上了供养她们的“大款”“大腕”,被包养作了“二奶”,住在了私人购置的高层楼房甚至小别墅里,真正达到了(包括老家的全家人)衣食无忧。
“织女”们还说:她们在私下交流的时候,发现这些“大款”“大腕”们的真正身份,港商、台商合起来不足十分之一,其余的百分之九十的人,打着港商、台商的幌子,其实都是大陆的人,各地、各层、各种身份的干部占了一多半,剩下的是靠了干部们发了大财的暴发户。“织女”们自豪地说,如果各地各级直至中央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检察机关的反贪局是真心要反贪倡廉的话,在她们中间建立情报系统或收集贪官污吏的财产线索,那真是会一抓一个准,个个不落空。“织女”们说,真可惜,这只是她们的一厢情愿,各地的反贪很少有“动真格的”,大都只是摆摆架势给老百姓和上面看的“样子货”。
这个被“织女”们精心挖掘出来的新发现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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