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爵-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毁灭
杀害云大四名学生的犯罪嫌疑人马加爵虽然亡命天涯,但终于还是应了那句古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古时的天涯-海南三亚被抓获了。这固然是件高兴的事儿,但就马的整个犯罪过程来思考,又觉得挺沉重。在现实社会中,马加爵这样一个人显然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极端分子,马加爵事件显然也是个个案。但据我看来,马加爵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毁灭,一个本应风华正茂,一个本应为社会效劳的小伙子,只不过因为打牌被疑作弊这样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机,就残忍地杀害了四名同窗好友,却尤其让我感到震撼,却尤其让我感到沉重,却尤其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从媒体披露的信息来分析,马加爵似乎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对这个社会的公平以及个人的自尊有种近乎完美的苛求。在他写给他姐姐的信中,他说了这么一种事儿:同样在教室里踢球,别人踢就可以,他踢就受到谴责,说他不爱护公物之类。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站在公平和理性的一边想想:抛在教室踢球的对错不管,既然别人可以在教室踢球,凭什么我马加爵就不可以在教室踢球呢?如果不可以在教室踢球,那么所有的学生都应该不可以在教室踢球。只是不允许马加爵在教室踢球,显然有失公允。但为什么马加爵在教室踢球就要受到谴责呢?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马加爵只不过是更老实就受到“欺负”呢?而且,“在教室不可以踢球”是个规定的话,又是谁破坏了这个规定呢?始作俑者不受谴责不受罚,让马加爵这个从众者来受谴责,这公平吗?!!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偏偏这种不公平的事儿多。一般人碰到这种事儿,倒也认了,甚至不留任何心理疙瘩。因为就一般的大多数人来说,从来就不会认为这个社会是公平的,也从来没有对公平和正义进行过过多的追求和要求。但马加爵似乎不同,他认认真真地计较了这事儿,所以他才会向姐姐叙述在一般人看来的鸡毛蒜皮般的小事。当他不是适应社会,而是继续以他理想主义的色彩来看待这个社会时,他就难免不对这个社会以及某些人产生怨恨,他的悲剧也就不可避免。
据警察的讯问记录,马加爵杀人的动机是相当很简单的-就因为同学怀疑他打牌时作弊。马加爵或许没有作弊,因而他感到一种对他而言近乎天大的冤枉。而在与同学的争辩中,他又发觉自己在一个他平时自认为的好友眼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恐怕给他更大的打击和伤害。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不是陌生人或是不太熟悉的坏人才会将人伤害得最重。有很多时候,往往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的举动言行才将自己伤得最深。这就象独裁者恺撒一样,回过头来发现在背后捅了一刀的杀手竟是自己最亲信的人时,“啊”了一声,悲痛欲绝,立马一命呜呼。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这些与马加爵打牌的人都是他自认为的好朋友。当他发现这些所谓的好朋友其实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时,这些所谓的好朋友其实是很鄙视他时,他是何等的伤心和失望啊!这种巨大的失望和打击让他由爱生怨,由怨生恨,并进而萌生杀机。当然,这并不能构成他杀人的正当理由。无论这些同学是如何让他绝望与伤感,从法理和情理上说,他都不能杀他们。但就一般人来说,碰到这种情况,无非是吵一架或是打一架,从此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来。但对马加爵来说,这就不同。他的理想主义也就表现出来了:为什么自己没有作弊要受冤枉?为什么自己的“朋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看待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受冤枉的多,这人生不如意者多,如意者少。他缺少阿Q精神,又不懂心理疗法,加上他的争强好胜,他的杀人也就非常自然。
我不知道马加爵是否喜欢看武侠小说,但我发现马加爵似乎有武侠小说人物的某种理想主义性格。那就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恩怨相当分明。当又一个同学来叫他打牌时,或许杀得兴起,他也萌生过杀机。但当他想到这个同学曾经给他打过饭,对他不错时,他就熄灭了杀人的念头。打饭是件微乎其微的事儿,但马加爵记在心理。并在关键时刻,放了那同学一命。事实上,就马的杀人过程来推测和分析,他的杀人动机并不是冲动之下的非理性行为(据专家称,大多数杀人犯是冲动并丧失理智才杀人的),而是相当理性的。在他杀人时,他至少是确定了哪一个人该不该杀,并如何杀(警方说的他蓄谋已久)。他以自己的人生观、朋友观等等来完成这个理性过程。在他写给他姐姐的信中,我们还可以发现,他对甚至包括童年时的小事都记得很清楚。当然,这些小事都是他认为人家对他或是他家的好事。将现实社会完全分为黑白两种颜色,并从而拒绝多彩化的现实,马加爵无疑会走向死胡同。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我以为可以说马加爵有些残忍,但绝不能说他多么狡猾,多么聪明。他杀四人的成功得手,纯属偶然。事实上,他杀人以后,他完全可以从容安排自己并有极大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他却天真地以为越远越好,并且逃到人口素质相对较高且密集,信息流相对较大的城市。他什么人不伪装,偏偏伪装成一个乞丐。他以为这样做最安全。他并不知道,在一个城市,一个乞丐是相当范围的公众人物。他的天真,他对这个社会的无知,在他杀人以及逃跑的整个过程,无不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理想主义导致他的愚蠢,并进而加速他的灭亡。
马加爵的落网已基本上为他个人的悲剧划上句号。但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作为一个有着社会普遍认为的人格缺陷的大学生(反过来,或许他认为这个社会才有重大缺陷呢),他实际上已经沦落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在通常情况下,他的理想主义色彩至少是不应该受到排斥的,至少是不应该举步维艰的。相反,应该受到赞赏,并进而成为我们社会进步的助动力;他的人格缺陷也不应该成为我们抛弃他的理由。马加爵事件在客观上的沉重效果恐怕更多的是我们及整个社会的自我反省:我们是不是给予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以应有的关注和关爱?我们似乎再也不能这样“我行我素”“漠不关心”了。但愿马加爵事件不只是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愿马加爵事件有助于我们这个社会的文明健康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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