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透视中国: "呼唤"静音
在香港生活了九年,友人问:香港人有什么特征?回答不假思索:吵。大概明火例汤喝多了,香港的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个个底气足而嗓门发达。其实,细一想,不只是香港人吵,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难免嘈杂。热闹的国人
上班累了一天,你乘车回家。车厢拥挤,你身边一个男士"哇喇哇喇"地煲电话粥。你紧皱眉头,但毫无办法,于是侧过身,这边座位上两个年轻女子在静静地看书。很显然,你一定会喜欢那两位看书的女子。吵声、闹声、噪音、杂音都是令人不快的声音。
那天在上海展览中心中央大厅,聆听英国皇家爱乐乐团音乐会。萨拉萨蒂的小提琴曲《流浪者之歌》如泣如诉,抑扬动人。当伴奏声渐渐隐去,中央大厅宁静得只能听见台上的小提琴声时,不料,后一排的一位听众突然打起呼噜。那呼噜声高低起伏,阵阵袭来,与台上的琴声遥相呼应,令坐在他周围的听众恼怒不安。正想转身推醒他,他突然停止了呼噜。但当听众重新融入流浪者乐境时,呼噜声重又响起。他边上的人推醒了他,这"呼噜友"从梦中回到现实,看到四周人们魇恶的眼光,他一脸疑惑,不解地望着身边的人。
剧场里打呼噜可憎,其实翻弄胶袋(大陆俗称塑料袋)的声音也令人生魇。悉悉瑟瑟,那种噪音也颇具侵袭性,破坏观赏气氛。翻胶袋的人一般不是故意要发出噪音,不像那些在剧场高声说话的人,旁若无人。翻胶袋或许是放东西,或许是取东西,冷气太强,要拿披肩或者上衣保暖。但没有想到如此宁静场合,翻胶袋的声音已经十分刺耳。据说,今年是胶袋发明五十周年早已全球化了。中国大陆经济刚刚起飞,胶袋也特别泛滥。
声浪种种
入住上海延安路的贵都酒店,都市入睡了,宁静常常被"赛车族"的摩托车声震醒。据说,如今许多大马路禁止摩托车通行,而小马路白天车流量太大,于是时尚的"赛车族"只能在晚上飙□车,兜兜风,过过瘾。那尖锐刺耳的马达声,车轮胎急促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骑手放纵的嬉笑声,划破夜的寂静,那种撞击心灵的噪音远去,却留下多少人梦醒后的遗憾。
上海的文明程度,在中国大陆可算是高的。但超出人之耐受力的声音,也时常在耳畔喧嚣。半夜三更,隔壁邻居竟还在哗啦啦打麻将;黎明未起,楼顶上踢踢踏踏脚步声比闹钟还响;夜深人静,人居小区传来的卡拉OK夜半歌声;升降电梯,小小空间里旁若无人的大声说话;还有电影院里的手机声,茶坊里的喧闹声,地铁车厢里大声说话声,上海图书馆阅览室读者走路发出的鞋底与地板的撞击声……
人类制造了许多"非自然"的声音,也是直接的承受者。现代更多电钻声、马达(即摩打)声、轮胎声、按钮声、喇叭声、电视声,古人未有闻,构成现代社会的"交响乐"。城市噪音污染,令生活其间的人们深受其害。声音随看不见摸不着,其实也有形有色,融化在城市的线条与韵律中,吵声闹声不绝于耳的地方,绝不是人们向往的乐土。
北京市宋庄铸造总厂办公室主任雷宗旭,今年六十多岁,性格粗犷豪爽,说话办事雷厉风行。一次接待外宾时,与外商见面握手,雷的手劲太大,攥得"老外"直皱眉,引起外商的不快。此事给老雷不小刺激,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通州在全区开展礼仪培训和礼仪大赛,雷学习了礼仪之后才明白,自己平时说话习惯大嗓门,是礼仪交往中的大忌。
在北京、广州、南京、福州、深圳、哈尔滨,不论哪个都市,步入中餐厅和西餐厅,感觉就是两样。同一批衣冠楚楚的人进入中餐厅嗓子特别亢奋,进入西餐厅就自动压低音量。究竟西餐厅的空气里偷放了什么秘密元素,竟能让喉咙暂时抑制主权的扩张?看来中国人也能静静地文明的。
降低分贝,消除不和谐音,呼唤公共意识,不妨每个人从自己做起。如今的手机,都有一个"静音"功能,期待着中国人生活中的"静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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