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招标市场黑幕--官商勾结,偷梁换柱(一)
一位中学同学和上山下乡时的插友潘生在国外取得硕士学位后任职于香港一家著名的工程公司,日前他十分气愤地告诉我:“北京三申五今,国际招标必须按照国际招标规则,中央计委早就公布了《招标投标法》和《政府采购法》,在商务和技术同等条件下取标价最低者中标。我们的对手技术达不到标书要求而价格比我们贵四分之一,总共二千万左右的一个工程,整整比我们的公司贵了五百多万元人民币。深圳国际招标公司居然让我们的竞争对手中标。我们投诉几次,招标公司置之不理,在国际招标网上公布的结果是“无质疑”。真是岂有此理,中华人民共和国还有没有王法?”深圳官员张某利用招标贪污
原来这是在中国加入WTO后在深圳举行的第一个国际招标的污水处理机电工程项目,二00二年初评标的结果今人目瞪口呆。潘生说:“二00一年我们公司在国内参加了好几个国际招标工程,我们都输给了技术上不符合标书要求而价格最低的国内公司。据招标公司的解释为价格最低者中标,是中央政府规定的评标原则。低多少呢,不到百分之一,百分之二。这次投深圳标,我们公司按老板吩咐、只要不赔本就行。─取质量最好的德国产品而把成本压到最低,争取以最低价中标。可惜评标结果出乎意外。”。
“深圳的评标、也有专家评议,公证员监督,走了国际招标该走的一切过场。专家小组随便挑了几个毛病,作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结论,“好货不贱,贱货不好”。一句话把你打发掉。”
我深知这位插友的书生气,笑着劝告他:“你老兄算了吧,深圳是中国改革开发的典型,也是贪赃枉法的样板,你不是认识水务局的规划建设处长张广松吧?”
“听说他去年双规了,不知出了甚么事?”
“深圳水务局负主贝国家投资的深圳东部供水水源工程,向香港供水。张广松具体负主贝招标工作。”我向潘生介绍案情说,“张处长于是成为众多投标商的攻关对象。沙头角有家汽修厂个体老板,此老板对水处理”无所知。他找上张广松,张广松对他说:没有甚么标了,剩下几个隧洞?你从来没有做过。此老板回答:你是专家,你教教我。于是张广松出主意让他租借了一个有名望的建筑公司的资质,从二百多家招标商的资格预审中脱颖而出,成为通过资格预审的五家投标商之一。按照张处长的旨意,此老板编写标书,笼络评标专家,疏通关节。澄清时张处长事先面授机宜,顺利过关。此老板中了这个千万元大工程的标,足足赚了几百万,当然此老板中标后不忘向张处长送上了二十万元人民币。张广松用这种手段聚敛家产一千八百万元,涉嫌受贿一百六十八万元。他又是一个守财奴,唯一奢侈的消费是化别人的钱玩女人。此老板曾经化费二十万元为他摆平两位三陪女郎的纠缠。”
潘生听得走了神?我接着问他:“深圳的招投标市场谁都知道很难打进去,你去深圳投标前下过功夫没有?你们公司拥有一流的技术和上百位工程师为甚么在中国大陆投标屡投不中,而在香港和海外中了许多标,成绩斐然呢?”
潘生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不学无术回国钻营靠招标发横财
“你要好好地向老姜学习”,我对他说.老姜也是我们中学同学,上山下乡的插友。在同学中,潘生一直瞧不起他的溜须拍马,偷鸡摸狗。潘生凭自己的实力考入名牌大学后又公派美国取得了学位。与此同时姜生通过门路也去了美国,在潘生攻读学位时,既无一技之长又不谙英语的姜生在一家华人开的小旅馆打扫卫生做勤杂工。八十年代,他在美国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国淘金来了。姜生时来运转,歪打正着,选中了国际招标这一刚刚起步的行当。当时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日本协力资金和各个发达国家如法国、德国、英国、瑞典、。丹麦、挪威、芬兰、奥地利、意大利、西班牙、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甚至科威特都向中国的基础设施、能源和环保项目提供贷款,总共有上千亿美元.这些项目必须通过公开公平的国际招标。因此像姜生那样一批善于投机钻营的人靠国际招标发了横财.当时他看中不起眼的奥地利政府贷款,做了一家奥地利公司的代理.在短短三年内,姜生从身无分文到买下洛杉矶豪宅连带整个一座山头,他的劳斯莱斯汽车和法拉利跑车,让美国人刮目相看,转眼成为名门望族。他夸口道,他太太在遛狗时这条狗咬了人,美国警察还要陪她的不是。在国内,他是京沪几家名牌大学的客座教授,设立了奖学金和基金会。他的公关对象上至副总理,下至各个客户,遍布全国各地。
第一次回国时,我去酒店拜访他。他在箱子里掏出一把闪闪发亮的金戒指对我说:“要不送礼,送礼就要送得叫人捏在手里烫手。”这箱金戒指是他东拼西凑借钱专程去香港买来的。
国际招标有一套严密的法规和操作程序,确保投标的公平和公正─可以预防和遏制贪污腐败。然而大陆的贪官污吏和不法商人玩弄国际招标的法规和程序于掌股之中,成为大陆工程界贪污腐败的又一个温床。早在数十年之前,姜生曾得意地告诉我他的一个杰作:“苏州某工程给我在签字前二个小时翻了烧饼。A公司本来已经中标,他们准备了次日晚上的庆功酒宴,招待书记市长。总裁在那天上午从欧洲飞到上海虹桥国际机场。我赶到苏州同业主,招标公司和设计院谈了个通宵。在签字前二个小时,把中标的公司改为我代理的B公司,B公司的标价比A公司还高出几十万美元呢.A公司总裁气得吐血,扬言要告我,让他去告吧,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姜生又说了一个更绝的事例:
“在浙江省同样有一个国际招标工程,中标的C公司也安排了签字仪式和庆功宴会。D公司的代表高价收买一名妓女,半夜里这名妓女买通服务员闯入─公司代表公司的房间。经过连日谈判,C公司代表十分困乏,在C公司代表睡一息朦胧不知所措之际,警察早已接到举报将他和妓女一起带到派出所查问。当甲方得知这消息,道德败坏者怎能在国际招标中中标,理所当然的取消了与─公司的协议,等到派出所放出这位倒楣的先生,D公司已顺理成章地替补了上去,生米煮成熟饭,这场严肃的国际招标就此成为一场闹剧,贻笑大方。
不法商人和贪官污吏在大陆的国际招标中采用的各种手段,像张广松那种伎俩,还是比较原始的,拙劣的,很容易败露。而美生和深圳某污水厂的一局价中标者却高明得多,做到深藏不露,天衣无缝;让人抓不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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