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彭德怀漫不经意地瞥一眼接待处长,而后说:“当官的都怕彭德怀,可彭德怀就怕一个许世友,他是属牛的,三句话不对就顶人,还跟他讲不清理。”
“文化大革命”中,南京几十万造反派要揪斗许世友,下通令,让许世友见群众。秘书把“通令”交给许世友,许世友飞一眼就丢进纸篓子,对秘书说:“你告诉他们,不见面他们闹闹还安全点,见了面我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不信,叫他们来一百个代表,我一个人去见他一百个,叫他们试试!”
这话原原本本传达给了造反派,造反派嘀咕一晚上,一百名代表没选出来,只是贴了满大街标语:“打倒许和尚!”“许世友不投降就叫他灭亡!”情况汇报到许世友那里,他只说一句“妈了×的,不见面闹闹还安全点。”
后来毛泽东到了上海,他问杨成武:“许世友现在哪里?”
“金家寨。”
“他干什么呢?”
“带个独立师,在那里种田开荒。谁到那里去,没通知他,他就开枪,就打。”杨成武略停,补充一句,“他老婆告诉我的。”
毛泽东淡淡一笑,抬起一根手指:“你们把许世友接到上海来。”
杨成武说:“我去吧?”
毛泽东将手一拂:“你不能去。叫张春桥去。”
毛泽东又转向杨成武,“你告诉安徽李德生,叫他准备顿饭。你再准备两架飞机,张春桥先乘直升机到金家寨接许世友,接到合肥吃顿饭。再用大飞机接到上海。你告诉许世友,是杨成武派直升机去接,不然他会打。”
杨成武点头:“明白。”
许世友当天到上海,第二天去晋见毛泽东。
在杨成武处聚齐,顺长廊走向毛泽东的客厅。
张春桥板着面孔,一声不响。他只能支持造反派,他也知道打不倒许世友,他也跟许世友讲不清“理”。
从北京赶来的姚文元紧跟张春桥,更无话可讲。许世友眼里根本没有他。
只有杨成武超脱,轻松地在前引路。
推开客厅门,许世友刚见到毛主席身影,抢上两步,扑通跪倒在地,一头磕下,放声大哭,声如响雷。
毛泽东忙从沙发里站直身,快步赶过来,用双手扶他起来,眼圈也红了。连声说:“莫哭,不要哭。干革命么,好好干!”
许世友兀自用衣袖抹着泪,哭道:“主席,你知道,我是忠于你的,我是跟你干革命的!……”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自觉退出门外。
时间不长(跟许世友谈话也无须时间长),那扇门已经打开。许世友一脸精神地走出来,打赢官司一般,首先奔到杨成武跟前,灿然道:“我要打只豹子送给成武同志!”他拉拉杨成武的手,“老杨啊,送你!”
“谢谢,”杨成武见他那一脸憨态,笑着连连点头,“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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