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作家把文学当做妓女

“八十年代的作家中把文学看做圣女,九十年代的作家把文学看做模特,如今的作家们则把文学看做了妓女”──这是《青年时讯》日前发表张弘的文章《作家快变成文学混混了》中所写的话。

这篇文章说:面对当今的文坛,我真不知道该用哪一种心态来准确地表述,尤其是在读完了中国最优秀的访谈作家之一张英的《文学的力量》之后。穿越了作家们的思想源头和访谈者专业、深入的探究心情,再看一看腐朽堕落的文坛现状,我的疑虑和困惑变得更加杂乱和无序。在来不及思考就要面临残酷抉择的时代,在文学生存环境日趋窘迫的今天,文学还有力量吗?

作为一个文学的阅读者,我一直为自己能够在文学作品中寻找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意义而庆幸不已。我清楚地记得,在我暗淡的少年时期,安徒生的童话和天方夜谭的离奇故事是怎样在我的大脑里开启了另一个美丽的世界;在我迷惑懵懂的青年时代,《平凡的世界》又是怎样深深震撼过我稚嫩的心灵,让我从一次次失败和磨难中领悟人生。当我现在再翻开这些书时,时间的间隔虽然疏远了当初深深的感动,甚至我可以列举出它在文学上的种种不足,然而,作家严肃认真的写作态度,对于人生的深刻的体验和独特的领悟,对于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依然让我保持了对于文学一种顶礼膜拜的神圣感。

作者说,放眼今天的文坛,无法压抑的失望和痛惜像梦魇一样纠集在我的心头。码字匠、文字玩家、网络写手、专栏作家以及小市民现实主义的代言人在这里恣意践踏,释放着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排泄着他们的思想粪便及一些简陋粗鄙的小情调。一种“游戏”和“好玩”的态度正成为写作者、编辑和读者一致认同的评判标准。肤浅、流俗、假颓废和故作叛逆姿态的走红作家成了新时代的宠儿和大众文化的英雄,对物质占有的愉悦让他们沾沾自喜和津津乐道并几乎出现在所有文坛新锐的各种文本中,功利心理和务实主义被赤裸裸地宣扬成一种理直气壮的人生信条。

不可否认,当今这一代作家们都有极大的阅读量,在某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天文地理、生物、历史、哲学、医学等多门学科的知识汇积。写作技巧也被当今作家们空前地予以重视,然而,仅凭优良的乐器和纯熟的手法并不能奏出乐曲的精髓。生命激情的缺乏和想像力的贫瘠,使他们的作品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作者批评说,在这些流行的作品中,再也看不到文以载道的思索,批判社会和颂扬自然的反抗,对生命本体的暗示与象征,对终极价值的严厉追问。曾一度被文学前辈们奉为圭皋的文学精神被当今的市场宠儿们弃之若敝屣,当今的写作者们更乐意保持一种优雅、舒展的姿态,把垃圾经过精心的包装,堂而皇之地作为时髦商品呈现给文化快餐的消费者。“多角恋”、“同性恋”、“性游戏”、“隐私”……这些诡异离奇的消息碎片经过改装和组合,满足了传统市民的窥私癖,使人的尊严与兽的界线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同时,大量庸俗的情爱故事和模式化的文本,与影视结合或包装之后,经过巧妙融合,成为图书市场的宠儿。

的确,政治力量和经济力量的强大已让作家们难有作为,而传播媒介的变化也在改变著作家们的命运。一边痛斥着人们思想的堕落,追逐名利的急切,做出超凡脱俗、淡泊名利的出世模样,一边自己又向资本势力献媚取宠,胁肩谄笑,不放过每一个可能捞取好处的机会,这是许多作家们表现出来的古怪姿态(或许少数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说上述写作者还有一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耻感,那么一上来就哗众取宠的新锐们,更乐意把自己看成是新世纪的文学先锋和新时代的代言人,在他们的价值观中,最卑贱、最委琐的感官刺激被宣扬成一种精神旗帜,最低下,最烦琐的无病呻吟被描述成一种痛苦的体验。如果说,八十年代的作家中把文学看做圣女,九十年代的作家把文学看做模特,融入了大众的日常风景,那么,如今的作家们则把文学看做了妓女,在付出了某些代价后,可以肆意践踏和凌辱,猥亵和玩弄。

文学的繁荣和萎缩,固然与时代的选择和大环境的影响密不可分,但是,它也与作家们所持有的写作立场有着更为相亲的血缘关系,与作家们写作态度一脉相承。如果当下的作家们继续以一种“可以承受之轻”来消解心灵的痛楚,并对自我的精神实施麻醉,那么,不仅文学的力量荡然无存,“作家”也会变成“文学混混”的代名词。(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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