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為什麼不能娶黛玉?有一關寶黛根本就無法逾越。(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紅樓夢》寶玉黛玉「枉凝眉」的悲慼的愛情令人惋惜。寶玉新婚之夜、黛玉恨恨而終,那真是「千紅一窟(哭),萬艷同杯(悲)」。歷代紅學家提出過多種寶黛愛情悲劇的原因,如:王夫人不喜歡林黛玉;林黛玉身體太弱;四大家族之間的聯姻基於利益,賈寶玉和薛寶釵結合更符合家族利益,等等。
其實寶玉為什麼不能娶黛玉這個問題,在老一輩人的眼中沒那麼複雜,有一關寶黛根本就無法逾越,那就是古來的民間禁忌:「骨血倒流」。
林黛玉生得傾城傾國的容貌,兼有曠世詩才,是賈寶玉的靈魂知己。但是,林母為賈敏,為賈寶玉之姑,林黛玉與賈寶玉為姑表兄妹。
古代的婚姻,「中表婚」很常見。婚姻當事人是姑表兄弟姊妹或姨表兄弟姊妹。《左傳》中說:「男女同姓,其生不繁」,《國語》記載叔詹曾說:「男女同姓,其生不蕃」。中國歷來有近親不婚、同姓不婚的習俗。但是「同宗不婚」和「親上加親」等宗法,產生了「中表婚」。這同當時的社會條件,特別是聚族而居、安土重遷的生活環境有著密切的關係。由於通婚圈很狹小,一些家庭便以異姓近親作為通婚對象。
比如說某個男子和姨媽家的女兒結婚、或者和舅舅家聯姻,諸如表哥表妹這樣的親戚關係之間的婚姻,就叫做「親上加親」,這在以前社會是比較普遍的。但是有一種表親關係卻不能聯姻,那就是像林黛玉和賈寶玉這樣的親戚關係。
林黛玉的確是賈寶玉的表妹,但她的母親,是賈寶玉的親姑姑,是從賈家嫁出去的人,如果她的女兒再嫁回賈家,這在過去就叫做「姑」血倒流,也稱「骨血倒流」,這是古代婚姻關係當中的大忌。因此,賈寶玉娶不了林黛玉,無論如何,他們是不能結合的。
明清兩代的律法規定:「若娶己之姑舅兩姨姊妹為婚者,杖八十」,林黛玉和賈寶玉的婚姻關係,不光是傳統婚姻的禁忌,而且也得不到當時法律的保護和支持。
有人說,在清代,「中表婚」不是還普遍存在嗎?是的,按照大清律法,賈寶玉和薛寶釵是姨表兄妹關係,也屬於違法,但是因為姨表親在民間不犯忌,太常見了也就沒人過於追究。
而「骨血倒流」屬於歷史久遠的約定俗成的民間婚姻禁忌,對於這種傳統禁忌普羅大眾是有敬畏之心的,不敢去觸犯,再加上紅學家們分析的各種原因吧,寶黛的愛情注定了只是悲劇一場。黛玉受盡「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之苦後,於賈寶玉、薛寶釵大婚之夜淚盡而逝。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圖片來源: 免費圖片 Ivan Walsh/維基百科)
有人說這不公平,為什麼對於姨表親結婚就沒那麼嚴苛?這就又說到一句俗語「表親3000里、堂親500年」。
表親就是母親這邊的親戚,而堂親就是父親這一方的親戚。「表親3000里,堂親500年」就是說,表親之間的關係相隔就像有3000里那麼遙遠,而堂親之間哪怕是過了500年也仍然還是一家人。所謂「姑伯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姨表親,不算親,死了姨娘斷門親」,千百年來老百姓都講堂親要比表親親密的多,血緣上也近得多。
這主要是因為古人的宗族觀念特別強,同宗同族的人有一定的血緣關係,而異姓家族的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到現在倆人素不相識,但得知是同姓後,還會說:「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宋朝律法為例:「諸同姓為婚者,各徒二年。」同姓的一男一女結婚,被官府發現,將會處以兩年徒刑。
所以古人把母親那邊的親戚看作是外人。基於這樣的一個傳統,甚至同樣是表親,姨表親和姑表親關係也有不同。古代家族裡面的男孩子成年以後是可以和舅舅家聯姻,卻絕對不可以娶姑姑家的女兒。
那有人又說了,漢武帝娶的阿嬌是館陶公主劉嫖的女兒呀?劉嫖是漢武帝的親姑姑,劉嫖的女兒嫁回劉家,這不也是「骨血倒流」嗎?對,歷史上,漢景帝廢掉劉榮的太子之位後,在劉嫖大力勸說下,立了劉徹為太子,從而奠定了漢武帝后來的基礎。可以這麼說:漢武帝劉徹是天選之人,打造「秦皇汉武」、「汉唐盛世」的千古一帝,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漢武帝稱帝之路,「骨血倒流」倒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