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拉萨甘丹寺(劉暢提供)
印度是所有佛教徒的精神故鄉,很多人都想在一生中至少能去印度菩提迦耶朝聖一次,親見導師釋迦牟尼佛曾講經說法的道場。但從信仰人口比例,佛法傳承的完整度、修行的成果和佛教文化的影響力看,西藏無疑才是現今名副其實的佛國淨土。但這個淨土自1951年中國共產黨對藏人殖民屠戮的序幕拉開後,正在逐漸消亡。宛若雪山頂聖潔的格桑花,花開、花謝皆鮮為人知,雪域佛國逐漸融化為雪水也少被外界瞭解。消亡的過程都是淒美和寧靜,不為惡魔的迫害、屠戮而發生一絲變質和一毫動搖。
西藏,與世界絕大多數國家和民族都截然不同,純然生活在精神世界和佛法信仰之中。要瞭解西藏和藏人,不用馬上查閱各種資料,只要去過一次純正的藏傳佛教寺院,或者與一兩個藏人相處少許,甚至不必藉助語言交流,就能收穫清晰深刻的印象。
我見過的藏人,臉上總帶著微笑,能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快樂,這不是出於物質的滿足,任何名利產生的喜悅,或者任何優越感、自豪感,這只是一種生而為人、與生俱來的、天然的快樂,是一種煩惱不生起時的自然狀態。
第一次在多倫多的佛學院見我的喇嘛(自己的上師),因為他頗有名氣,曾師從達賴喇嘛尊者,我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後來發現他非常平易,主動和每個人打招呼,帶著和藹的笑容,囑咐我不要擔心,學佛、修行是長期的堅持,但最重要的是當下的快樂,不要焦慮和煩惱。課間休息時,大家各自忙碌,喇嘛也靜心閱讀,但只要聽到任何人提到他,就馬上抬頭去觀察是否有人需要幫助。我很快被這種快樂的能量感染,心中所有負擔一下煙消雲散。中午和他閒聊,問及我的家庭情況,他提到自己的父母兄弟還留在西藏,眼神忽然變得落寞、哀傷。我和他見了很多次面,那種表情我只見過一次。我當時沒有,其實也沒勇氣再問細節,那個哀傷的眼神已經給我極大的震撼。
在一次佛學院的活動中,我得知喇嘛在20多年時間裏,一直往返於加拿大和印度,在印度重建了被中共毀滅的有800多年歷史的西藏著名寺院,而那次活動目的之一就是為那間寺院修行和生活的2000名流亡藏僧募捐。我之前已經知道有幾十萬藏僧和藏人流亡印度,但以這種募捐的形式和他們發生關聯,讓我有了更加直觀深刻的感觸。
喇嘛領導的僧團在離佛學院不遠的一間寺院,我第一次去沒有見到喇嘛,是另一位藏族僧人接待我,他英語不好,和我打招呼說了幾句中文,讓我覺得很親切。第二次再去是參加法會,可能只有我和佛學院的老師及一個同學不是藏人。我一開始和藏人講英語,其中一位負責人開門見山問我是不是中國人,我起初有點羞於啟齒,內心有恥辱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因為屠殺了百萬藏人的中國共產黨也自稱中國人。和中共哪怕尚有一毫共同點,都讓我覺得羞恥,所以我經常裝作日本人。負責人馬上叫來會說中文的另一個藏人,非常熱情的歡迎我,知道我是中國人他們反而顯得很高興,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此後,再次閱讀達賴喇嘛尊者自傳,以及歷史上西藏和中國的關係,我也體悟到,藏中至少是遠在藏王松讚干布時就與當時的唐代中國建立了兄弟般的珍貴情誼,這種情誼大都是精神層面並且和佛法相關的,也是刻在我們基因和靈魂裡的。藏人是從來沒有忘記這種情誼的,朗達瑪滅佛後,西藏曾在漢傳佛教僧人幫助下恢復佛法傳承,藏人為了永遠銘記,將標誌漢傳佛教袈裟顏色的藍色絲線縫在自己的絳紅色袈裟袖口保留至今。如同瘟疫一般的中共肆虐西藏70餘年,這個時間雖然長的令人髮指,但並不能破壞我們的千年情誼。從本能上,我們還彼此吸引著,仍然喜歡著對方。就像尊者在網路灌頂法會上所講,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使在中國大陸、在中共統治的腹地,仍有數以萬計的中國人對藏傳佛法有信心,也對他本人有信心。這種刻在靈魂裡的千百世的印記不會因為中共幾十年的洗腦和謊言而磨滅。
現在,中國大陸的佛教正經歷二次文革式的大規模滅佛——僧人被奴役、佛法被歪曲、信黨而不信三寶,而佛學院的老師告訴我,西藏的寺院也在經歷類似的滅佛,只可以講授最基礎的經論,其他都必須流亡到印度去學。歷史上的滅佛正在重演,同時也是對中藏這兩個佛教民族的考驗,需要再次以堅固的情誼和共同的信仰去摧破黑暗和無明。
此後,我開始在公開活動中身披西藏國旗,呼喊自由西藏、釋放班禪喇嘛的口號,為西藏和藏人發聲,也是為了佛法能夠繼續久住世間。西藏國旗,其實並沒有一個正式的名稱,經常被稱為「雪山獅子旗」,中共也一直極力抹黑這面旗幟。其實佛教徒一眼看去就自然明白其中的寓意,獅子、摩尼寶、太陽,這些本都是佛法的標誌,這面國旗本身就是代表弘揚佛法。西藏國歌的歌詞,「佛法如意寶」「一切眾生的祜主」「慈悲遍及一切眾生」,「願佛法廣傳十方、普度一些眾生皆安詳」,乍看完全都是在歌頌三寶,仔細尋找才能發現「天賜政府」、「西藏」這樣的本民族關鍵詞。除了西藏,這世界上還有幾個國家會在短短的國歌歌詞裡使用如此大篇幅來為全人類及所有眾生祈福,為佛法久住而祈禱?
從西藏的國旗、國歌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和民族是以佛法為中心生活的,奉行的是廣泛的慈悲與愛,並不只是追求本民族的利益最大化。甚至在中共不斷抹黑西藏,將沉默中靜坐自焚的藏人譭謗為分裂勢力的時候,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尊者也在重申,西藏不尋求獨立,可以留在中國,但是中國必須要成為民主國家。這是怎樣的胸懷?在常人看來難以理解。原因就在於藏人是為他人著想,這種利他主義是慈悲心的體現。曾有面對中共屠刀倖免遇難的藏人講述,自己曾經很恐懼,並非因為怕死,真正的佛教徒沒有怕死的,他擔心的是面對中共匪徒的嚴刑拷打會讓自己的慈悲心受損,會不再願意為對方的利益著想。
藏人也許沒有太多的政治頭腦和主權意識,尊者也曾在自傳中反思,西藏錯過了20世紀初在國際會議上正式贏得獨立主權地位的機會,那也是因為藏人生活的重心都是精神和信仰,也是因為藏人一直秉持和平主義,善待一切人類和眾生。西藏自古是真正和平的國家,和平到從未侵略他國,和平到被清軍滋擾也忍受了一兩年時間,和平到被中共強行吞併至今也還繼續釋出善意。
過去70餘年,百萬藏人遭到屠殺、婦女被中共匪兵強姦、僧人老人和孩子被剖腹、燒死,這是因為藏人體力和智力劣於中共兵匪嗎?看看這兩年中印邊境衝突的戰果,中共軍人明顯不是印度軍人對手,而印軍裡面就有反抗中共的藏人,如果單純論武力、戰鬥力,藏人完全不輸中共。在歷史上,藏軍也曾把滋擾西藏的清軍完全趕出自己領土。智力上,藏人顯得大智若愚,科技也沒有中共先進,那只是因為追求不同,藏人認為內心的平靜和覺悟成佛才是智慧的體現。
在中共看來,藏人有信仰,有慈悲心,雖然體力、智力優於他們,但是藏人不會殺人,藏人從小就連蚊蟲都不會打死,甚至不會罵人,因為藏人秉持十善業,甚至藏人被折磨致死都不會怨恨中共劊子手,所以在中共眼裡,藏人是最軟的柿子,可以隨意蹂躪、欺騙和屠殺。歷史上,毛澤東在人前拉著達賴喇嘛尊者和班禪喇嘛的手,私下談話時就馬上變成「宗教是毒藥」;中共軍隊在達賴喇嘛尊者眼前屠殺藏人,居然要求尊者配合;中共要求尊者標出自己的寢宮位置,以便對布達拉宮開炮時不會誤傷尊者,而此後正好瞄準寢宮開火;中共承諾西藏可以自治,但在尊者出逃後,馬上把留在西藏的班禪喇嘛控制起來,後又強迫他結婚,最終將他毒殺;尊者流亡60餘年,而和他年齡相彷的第十世班禪喇嘛已經在八九六四前夕遇害,至今已30餘年,而班禪喇嘛的轉世,真正的第11世班禪根敦.確吉尼瑪還是6歲孩童時就被中共綁架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倖免於難的達賴喇嘛尊者在中共宣傳中反而成了「藏獨」、「分裂勢力」。佛教徒都知道魔王波旬,也知道佛涅槃前與魔王對話後落淚的場景,但如果想知道波旬的魔子魔孫究竟什麼樣,看看中共的所作所為。
相比對其他各民族的迫害,中共對藏人的迫害歷時最久,手段最為殘暴,且從未停止。就在今年初,中共在幕後策劃了「達賴喇嘛舌頭事件」,通過斷章取義的視頻抹黑德高望重的尊者。就在今年,中共脅迫尼泊爾政府將流亡藏人遣返回中共國。就在今年,一個個爆炸性的陰謀被揭開,中共正在購買基因檢測試劑,大肆收集藏人基因,企圖在西藏複製對維吾爾人的器官活摘;中共把全西藏四分之三的百萬藏族兒童關進寄宿制學校,像對維族兒童一樣給藏族兒童洗腦,灌輸中共歷史觀和仇恨教育,剝奪他們學習專門用來記載佛法的藏語的權利,企圖以此將西藏文明鏟草除根。
經常聽到一些抱怨,這個世界好人越來越少,壞人越來越多。是的,好人都被關進監獄,都在流亡,都被屠殺,之後還要被冠以分裂勢力、暴徒的污名。壞人則名正言順地屠殺、活摘器官、建立集中營、掌握輿論話語權,強迫民眾為他們歌功頌德,讓民眾覺得即使他們發動戰爭也都是迫不得已,永遠偉大、光榮、正確。
我們現在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白黑顛倒、是非不明的世界裡。新冠病毒肆虐全球,成為籠罩全世界70多億人的陰霾,至今沒有弄清楚起源。中共建政至今,對西藏、新疆實施種族滅絕已經超過70年,對法輪功迫害已經長達24年,對蒙古、滿洲各族人民的迫害同樣曠日持久,製造了文革、八九六四種種慘案,不但沒有收斂,近年又把魔爪伸向香港,不斷恐嚇滲透臺灣,侵犯越南、菲律賓等國家領土主權,在美歐日本等地設立秘密警察署,越發肆無忌憚。中共的所作所為不正像是肆虐全球的病毒?企圖喚醒那些還沒有被中共鐵拳打疼的人、還在幫中共洗地的人所引起的種種未果的口舌之爭,不正像難以溯源清楚的病毒起源?
我的喇嘛告訴我,不要把每天的主要精力放在政治上,尤其不要讓這些影響禪定修行。但我覺得現在到了必須為藏人發聲的時候,這其實並不只是為了西藏和藏人,甚至某種意義上說,是為了更多還沒有受到中共和各種邪惡侵襲的地方,為了那些人民不落到遭受暴政、屠殺和活摘器官的境地,為此在現在的陣地上就地與中共作戰。西藏這個雪域佛國,代表信仰的光明,我堅信藏人即使面臨生死考驗也斷然不會放棄信仰,但如果來自雪域的光明消失了,世界會進入怎樣的黑暗呢?
站出來,為西藏的自由吶喊,為藏人的人權吶喊,也是為了我們每個人自己,為了最底線的人性。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
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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