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墳時,他撞見了鬼魂,到底是看見了什麼呢?(圖片來源:手繪插畫志清/看中國)
對於看不見的事物,人總會有無限的想像,而且是站在固有的觀念上去想像。清明節剛過,清文人紀曉嵐(1724年—1805年)曾記下一個關於清明上墳撞見鬼魂的見聞,聽聽他是怎麼形容另外空間的,和你想像的一樣嗎?
清文人紀曉嵐同鄉有個能看到鬼魂的人說:「我看到的鬼也經常是紛亂不安,忙忙碌碌,好像在做什麼,但有不知道它們在幹什麼;鬼也有喜怒哀樂,但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大概這鬼與鬼爭鬥,也和人與人爭鬥一樣吧。不過微弱的陰氣抵擋不住強盛的陽氣,所以是鬼都怕人。那些不怕人的鬼,一是因為人占了它居住的地方,鬼受不了,感到刺促不安,所以就顯出鬼怪模樣,把人驅趕出去;要不就是作祟想得到人的祭祀;也有的是倔強剛烈,戾氣未消。就好像人世間的無賴,橫行霸道,但也都是遇到陽氣旺的人就會躲避,遇到時運困頓的人才侵犯。
還有一些冤魂厲鬼,得到神的恩准,向仇人報復以發泄怨恨的,就不在這個範圍裡了。如果人心裏有淫慾願望,就有淫鬼回應,去加強他的淫心;如果心裡起了殺人的念頭,就有厲鬼去回應,鼓勵他去殺人;有憤恨之心,就有仇恨怨鬼回應,指使他去報仇;人的一切都是由人自己招來的,更不在這個範圍了。
清明節我去上墳,看到出來春遊的女人,其中那些搔首弄姿、裝嗲作態的,就有許多鬼魂跟著她們嬉笑耍鬧;那些幽閒貞靜、端莊穩重的,身邊一個鬼也沒有。我又曾經在學宮看見有數個鬼魂,一看見教諭鮑先生出來(先生名梓,南宮人,官獻縣教諭。載縣誌《循吏傳》),就躲在草叢中發抖不敢出來;訓導某先生出來,這些鬼則照樣蹦蹦跳跳拋磚擲瓦,旁若無人。所以,鬼敢不敢欺侮人,全都取決於這個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了!」
狐狸精為躲避天雷劫難 借住福德之家
紀曉嵐還提及了另一個故事,積善之家被狐狸精借住了好幾代,卻還先安無事,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是李慶子說的:山東有一家百姓,有他家裡居住著狐狸,已經住了好幾代了。平常不見其形,也不聞其聲;只是有時候遇見火警或者盜賊,就會敲門搖窗戶的提醒這家主人。如果房哪裡有了漏損,就會有銀錢噹啷掉到桌子上。拿去用來修繕房屋,總會富裕那麼十分之一二。好像是給主人家的酬謝。逢年過節還會有些小贈品放到窗外。主人有時用食物答謝,放在狐狸住的窗外,轉眼就不見了。從來不出來煩擾人,孩子們到有時候會招惹它們,開玩笑往裡頭扔磚頭瓦塊,狐狸就還從窗戶扔出來。有時候孩子們想看看它們怎麼往外扔,久不停的往裡扔,那狐狸也就不停的往外扔,就是始終不發怒。
有一天,忽然聽房檐上有聲音說:「您雖說是農家,但是兒女孝順,兄弟友愛,婆媳、妯娌、姑嫂之間和睦婉順,一直被神所佑護,所以我長期住在您的家裡,借善人的福德來躲避天雷劫難。如今大劫已過,敬謝主人,從此別過,告辭了。」從此再也沒有蹤跡了。
從來狐狸住在人家裡,沒有像這隻狐狸這樣能夠如此謹慎小心自我約束的。大概他是得益於老子的「和光同塵」的道理了吧!正因為它能夠謹慎言行才得以自保,免於被劾治的天譴之災禍,他們的見識可以說是高人一等了。
(出自《閱微草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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