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救萬達王健林的人卻救不了恆大許家印(圖)
2017年,恆大集團淨利潤達到上市以來新高的170億元。(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看中國2021年9月17日訊】2017年,59歲的許家印躊躇滿志地俯視著他的恆大帝國。這一年,許家印的身家膨脹了2000億元,超過馬化騰和馬雲,以2900億元首次登頂中國首富。恆大集團淨利潤達到上市以來新高的170億元,相比上年增幅高達110%。廣州恆大豪取中超7連冠,創下中國足球史上前無古人的偉業。
也是在2017年,63歲的王健林英雄失路,與萬達集團一起陷入至暗時刻,正如這幾天的許家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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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萬達猝然遭遇海外投資的監管風波,銀行停止對萬達貸款的市場傳言導致了「股債雙殺」。
前一年還被《福布斯》評為「全球最富有華人」,笑談「小目標一個億」的王健林看起來頂不住了,坐擁200多個萬達廣場、十幾個萬達城、80家五星酒店、全球1300家影院的萬達帝國,從未如此接近分崩離析。
一個月後,2017年7月19日下午,北京萬達索菲特酒店,王健林和融創董事長孫宏斌、富力董事長李思廉組了一個大局:融創以438.44億元收購萬達旗下13個文旅項目的91%股權,富力以199.06億元收購萬達77家城市酒店全部股權。
簽約現場的談笑風生背後,是王健林在會議室內「現場摔杯子」的傳言。
數月後,騰訊、蘇寧、京東、融創與萬達在北京簽訂戰略投資協議,以340億元入股萬達商業;緊接著,阿里巴巴斥資46.8億元成為萬達電影第二股東。
2017萬達年會上,王健林唏噓回顧:「2017年是萬達集團歷史上難忘的一年,萬達經歷了風波,承受了磨難」。
至此,王健林和萬達帝國轉危為安,過了經濟關,似乎也以拋售海外資產的積極姿態過了更艱險的政治關。
這幾天,王健林看到許家印與恆大的掙扎與不堪,或許會無數次想起了萬達劫後餘生的2017。
王健林甚至可能喟嘆於自己「將錯就錯」的幸運。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海外投資監管風波,令他被迫斷臂求生,先人一步地回收了現金流降低了槓桿率,繼續在重資產之路上末路狂奔,今時今日的萬達在面對「三條紅線」式的行業強監管時,境況又能比恆大好到哪裡去呢?
更何況,自去年年初的疫情以來,酒店和文旅項目均是吞噬現金流的重災區,如果不是王健林錯進錯出地被迫甩賣,再加上另一個「疫情概念股」萬達影院,萬達的流動性勢必遭受不下於恆大的生死考驗。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萬達固然要折服於王健林2017年的果斷與決絕,也要「感謝」那次提早發動的監管風波,「幫助」萬達提前排雷,正所謂天道無常禍福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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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家印呢,或許私下裡也會以王健林的2017作為一劑強心針,希冀自己也可以複製老王的關山飛渡江湖救急絕處逢生。
沒錯,許家印也正處於斷臂求生進行時,決心和意願未必小於當年的王健林,但是,許家印的2021卻注定難以復刻王健林的2017。
對此,一個粗放的解釋是:時也勢也。
2017,川普(特朗普)還沒開始對華打貿易戰,無論從經濟大勢、市場環境,還是地產監管力度而言,2021都比2017嚴峻太多,寒風乍起的2017,甚至顯得像暖春一樣怡然。
但最顯性的變化還是,2021,許家印已經找不到王健林2017那樣慷慨多金的接盤朋友圈。
遙想2017,王健林找到的馳援天團有馬雲、馬化騰、劉強東、張近東、孫宏斌、李思廉這些商業頂流,王健林「遇險」後,更是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孫宏斌的融創和李思廉的富力,大佬們手上的閑錢甚至多到可以用虛頭巴腦的江湖義氣來解釋商業現象。
這也不能用王健林的人緣人脈來解釋。畢竟,也是在2017,許家印也志得意滿地搞到了1300億元戰投,光是張近東的蘇寧一家就豪擲200億元,對此,當時媒體的戲謔解釋是:許家印和張近東喝了一杯交杯酒,這杯酒就值200億。
而在2021年呢?前幾年活躍的地產和網際網路巨頭各有各的巨大麻煩。
馬雲和馬化騰遭遇了網際網路監管風暴和民間反資本風潮,自顧尚且不暇,又哪裡敢去招惹許家印這樣正處於風口浪尖的角色,不然恐怕難逃資本沆瀣一氣的攻訐。
孫宏斌、李思廉和許家印同病相憐,融創總負債也近萬億,今年上半年淨利潤還不夠償還利息。富力更是無限接近恆大危局,近期遭遇股債雙殺,惠譽剛剛將其評級展望從「穩定」調低至「負面」。
頗為諷刺的是,當年從萬達接手的酒店項目虧損額已近35億,幾乎成為了拖垮富力的最大燙手山芋。
張近東甚至比許家印更落魄,蘇寧負債高達1500億,今年上半年幾近破產清盤,連張近東自己也卸任了蘇寧董事長一職。
回想起來,蘇寧的困境之一就是緣於2017年戰投給許家印的200億,這筆錢至今還沒有著落,直接拖垮了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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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印還能指望誰?
或許,許家印唯一的指望就是所謂的「大而不能倒」,賭政府投鼠忌器,賭政府會出手相救。
在中國的邏輯中,這個指望有可能應驗,但許家印因此要付出的代價大概率是:出局。
這就像許家印這幾天放出來的那句撐場面的話,「我可以一無所有,但恆大財富的投資者不能一無所有」,如果把出局理解為一無所有,那麼許家印很有可能一語成讖。
真心希望結局不是這樣。
就恆大的困局,除了監管環境的變化,很多人歸咎於恆大這些年過於激進的多元化投資。
從零售價4元淪落到只賣1元錢一瓶的恆大冰泉,投給賈躍亭造車打水漂的8億美元……如此之多的失敗案例,相形之下,似乎最成功的就是廣州恆大了,但在8個中超冠軍背後,是恆大逾百億元的淨投入。
而這些年,熱衷多元化,熱衷足球的又豈止恆大一家,甚至可以說,那些在足球上砸下重資的資本巨頭們,大多都在2021經歷著各自的生死考驗。河南建業、華夏幸福、蘇寧、富力……
是中超有毒,足球有毒,多元化有毒,還是政商導向一開始就荒腔走板、草蛇灰線謬以千里?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