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經】北宋名相張齊賢的故事(圖)

《忍經》是一部寓意深刻、濟世勸善的良書。（繪圖：志清/看中國）

《忍經》為元朝人吳亮所著。元成宗大德十年丙午（公元1306年），杭州人吳亮彙集歷代名人有關「忍」的言論和歷史上隱忍謙讓、忠厚寬恕的人物、事例彙編而成《忍經》一書。《忍經》是一部寓意深刻、濟世勸好的良書。

《忍經》中有近百個故事，是歷史上真實人物關於「忍」的實例。本篇筆者為讀者介紹《忍經》中關於北宋良相張齊賢的故事。

張齊賢，字師亮，北宋名相。太平興國二年，張齊賢曾先後擔任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吏部尚書、司空等職，還曾率領邊軍與契丹作戰，頗有戰績。

張齊賢為相前後二十一年，對北宋初期政治、軍事、外交各方面都作出了極大貢獻。《宋史》稱其「四踐兩府、九居八座，晚歲以三公就第，康寧福壽，時罕其比」。

【原文】自擇所安——張文定公齊賢，以右拾遺為江南轉運使。一日家宴，一奴竊銀器數事於懷中，文定自帘下熟視不問爾。後文定晚年為宰相，門下廝役往往侍班行，而此奴竟不沾祿。奴隸間再拜而告曰：「某事相公最久，凡後於某者皆得官矣。相公獨遺某，何也？」因泣下不止。文定憫然語曰：「我欲不言，爾乃怨我。爾憶江南日盜吾銀器數事乎？我懷之三十年不以告人，雖爾亦不知也。吾備位宰相，進退百官，志在激濁揚清，敢以盜賊薦耶？念汝事吾日久，今予汝錢三百千，汝其去吾門下，自擇所安。蓋吾既發汝平昔之事，汝其有愧於吾而不可復留也。」奴震駭，泣拜而去。

文定公張齊賢，以右拾遺升任江南轉運使。有一天，張齊賢在家設宴，一個僕人偷了幾件銀器藏在自己的懷中，張齊賢在門帘後看得一清二楚，卻不過問。後來張齊賢晚年任宰相，家中的僕人很多也做了官，只有當年偷竊銀器的那位僕人沒有官職俸祿。這位僕人趁張齊賢空閑的時候，跪在張齊賢的面前說：「我侍奉您的時間最長，比我後來的人都做了官，您為什麼唯獨把我忘了呢？」於是哭泣不停。

張齊賢同情地說：「我本來不想說，你卻埋怨我。你還記得當年在江南時，你偷盜了幾件銀器的事嗎？我把這事藏在心中已經三十年了，沒有告訴過別人，即使你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官至宰相，任免官員，志在斥退貪官污吏，激勵賢人良士，怎能推薦一個小偷做官呢？看在你侍候了我很長時間的份兒上，現在給你三十萬錢，你還是離開我這兒，自己選擇一個地方安家吧。因為我既已揭發了你當年的那件事，你也必然會感到有愧於我而無法繼續留下去了。」僕人非常震驚，哭著拜別而去。

張齊賢的更多事跡見於《宋史･列傳第二十四》。

張齊賢曾以大理評事身份通判衡州。當時衡州審訊劫賊，審判後都要處死，張齊賢到任後，救活其中誤判的五人。從荊渚到桂州，水路郵遞鋪夫數千戶，被郵役困苦，衣食不足，齊賢上奏減去了一半。

太平興國五年，宋太宗趙光義召張齊賢回朝。張齊賢曾上疏說：「百姓是本，土地是末。五帝先王，沒有不先務根本的啊。堯、舜之治沒有別的方法，在於使百姓安定並且為百姓謀利罷了。百姓安定且有利後，則遠方之人恭敬到來。」「希望慎重選擇通儒，分路採訪兩浙、江南、荊湖、西川、嶺南、河東，凡是以前賦斂苛重的地方，予以改正，因循舊例謀利於百姓，使賦稅課利都有利於民，可以長久實行，為聖朝立法；除去舊弊，天下諸州有不方便百姓的，委託長吏上告。膽敢照行舊法者，處以重罰。」

從前，各州罪人多押送到京城，在路上死去的有五六成。齊賢在路上遇到南劍、建昌、虔州押送的罪犯，要來案卷一看，凡不是首犯的，全部為他們伸冤。於是向朝廷竭力建議，以後凡送囚犯到京城，委任明察的官吏審問，如果不實，就向原來審問的官吏問罪。從此江南送罪犯到京城的減去一大半。

從前，江南各州百姓，住在官府土地上的要交地房錢，吉州沿江土地雖然沉沒，仍要交勾欄地錢，編木在水上浮居的要交水場錢，都是前代弊政，張齊賢上奏建議都免掉了。

在南唐時期，江南百姓中每戶能交納稅錢三千以上的人家出壯丁一人，刺臉，自備兵器送到官府，出戰就發給他，每天支給糧食二升，名為義軍。內附朝廷後，把這些人都放回家務農。到這時，言者認為這些人長期在軍中，不喜歡農事，請求派遣使者選擇人員充任軍士，連同他們的家屬送到朝廷。齊賢上言說：「江南義軍，本都是良民，橫遭黥配，無法逃避。江南攻克之後，就放回家務農，長期被皇家所苦，都喜歡農業。如果挨戶搜索，不會沒有驚擾。法律崇尚固定，政事崇尚清靜，以前的赦令既然放他們歸農，不如仍然按舊敕執行。」

張齊賢身居使職，勤於糾正民弊，務行寬大之政，江南百姓都不忘思念他。後來張齊賢被召回朝廷，授任為樞密直學士，升為右諫議大夫、簽書樞密院事。

張齊賢是個不忘舊恩、知恩圖報之人。張齊賢年輕時，家中貧困，父親去世無法埋葬，河南縣吏替他辦喪事，齊賢非常感激他，以兄禮奉事他，即使顯貴也不變。仲兄張昭度曾經教他經書，張昭度去世後，張齊賢上表請求追贈他光祿寺丞。張齊賢又曾經投靠太子少師李肅家，李肅死後，張齊賢替他辦理喪事，逢年過節祭祀他。趙普曾向宋太宗趙光義推薦張齊賢，但未被重用，趙普就在皇上面前述說上述事實，說：「陛下如果進用齊賢，那麼齊賢今後感恩，更會有過於此。」趙光義非常高興，於是重用他。

張齊賢晚年回到洛陽閑居，每天與親朋舊友喝酒吟詩，心情很曠達閑適。大中祥符七年，張齊賢無疾而終，終年七十二歲。宋真宗聞訊後頗為悲傷，追贈張齊賢為司徒，後又追諡「文定」。

北宋開國功臣、名相趙普讚張齊賢：「齊賢德義，素為鄉里所推，而又深知福業，謹擇交遊，中外卿士，舉無出其右者。」

宋太宗讚張齊賢：「臨事能斷，好謀而成，再總樞機，備觀獻替。勵蹇蹇之節，知無不為；體恂恂之規，動必由禮。而皆久積問望，深練謨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