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説宋朝大文豪蘇東坡是天上的奎星下凡。(手繪插畫:Winnie Wang/看中國)
有人說:「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中國民間傳說,唐朝郭子儀是白虎星下凡,助大唐平定安史之亂。宋朝包拯是文曲星,狄青是武曲星下凡,輔佐天子治理天下。古典小說《水滸傳》講到,梁山上的108位好漢是36個天罡星和72個地煞星轉世。世人神往天界,在歷代留下許多豐富的傳說。
說起蘇軾(1037年-1101年),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據《春渚紀聞》《冷齋夜話》卷7記載,東坡前世為師戒禪師;而在其它的記載中,蘇東坡的來源還不止於此。
宋徽宗崇寧、大觀年間(1102年-1110年),奸臣蔡京當道,妒賢嫉能。為打擊政敵,誣陷張商英、劉安世等大臣,以及已故的司馬光、蘇東坡等309人。蔡京命人將這些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上,立於端禮門,史稱元祐黨人碑。凡是被刻上黨人碑的官員,重者被關押,輕者被貶謫流放,他們的書畫作品全都被禁。蘇軾、黃庭堅的文章,範鎮、沈括的雜說,都遭禁。官府又以嚴刑禁止民間收藏。
當時蘇東坡的文章、字畫、詩文、題記也被大量銷毀,他的著作也禁止刊印。到了政和年間,忽然開始解禁,有人不惜重金訪求蘇東坡的墨寶。有人認為,是因為太監梁師成在宋徽宗面前大力申訴,蘇東坡的詩詞文章才得以流傳。對此,有學者認為,其實不然,還有其它原因。
二十八星宿圖。(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據《柳亭詩話》記載,宋朝著名道士林靈素陪宋徽宗出行,見到元祐黨人碑,便稽首行禮。宋徽宗深感奇怪,問他原因。林靈素回答:「碑上所刻的這些姓名,都是天上的星君,臣不敢不稽首行禮。」
徽宗崇奉道教,下令修建上清寶籙宮,一切齋醮用品全部備辦齊全,他還常常親自造訪。一天晚上,徽宗命道士禮拜神明,吟詠祝禱文。道士跪在地上,很久才起身。
宋徽宗問他為什麼拜了那麼久?道士回稟道:「剛才在帝所,正值奎星奏事,過了很久才奏罷。之後,臣才能呈奏禱文。」
徽宗問:「奎星是誰?奏報何事?」道士回答:「他所奏報的內容,沒能聽到。然而,這位星君正是已故的端明殿學士蘇軾。」徽宗聽後,心中大驚。於是下令取消禁傳東坡文章的禁令,並摒棄了一些嫉賢妒能的讒言。
蘇東坡是奎星下凡的說法,也被元朝文人所採用。元朝時,鮮於必仁寫過一首元曲〔雙調.折桂令〕《蘇學士》,曲曰:
「嘆坡仙奎宿煌煌,俊賞蘇杭。
談笑瓊黃,月冷烏臺[注],風清赤壁,榮辱俱忘。
侍玉皇金蓮夜光,醉朝雲翠袖春香。
半世疏狂,一筆龍蛇,千古文章。」
這首元曲用簡短的五十多個字,概述了蘇東坡一生的榮辱歷程及藝術成就。元曲歌詠到,在天上,蘇東坡身為奎星,「侍玉皇金蓮夜香」。在人間,他是朝廷官員,宦海沉浮,晚年時他的愛妾朝雲一直陪在他身旁,所以「醉朝雲翠袖春香」。
這位人間罕見的大才子,一生境遇坎坷,磨難不斷。他雖屢次遭貶,但他能忘榮辱,將滿腹經綸盡情揮灑。為宦風光時,朝廷派他去蘇州、杭州做刺史,因而「俊賞蘇杭」;落魄之時,被貶到黃州、儋州、瓊州,他依然能「談笑瓊黃」。
「半世疏狂,一筆龍蛇,千古文章」,稱讚蘇東坡天性豪放曠達,不拘小節。其書法成就之高,為宋代第一,「宋四家」之首。其文學成就,被後世譽為「唐宋八大家」之一。
奎星早已離開人間,千百年的光陰也如剎那瞬間,轉眼即逝。世人仍舊懷念「坡仙奎宿」,傳唱他的千秋風骨--「風清赤壁,榮辱俱忘」。
註:
月冷烏臺:指「烏臺詩案」。宋朝的御史臺官署內遍植柏樹,所以又稱為「柏臺」,柏樹上常有烏鴉棲息築巢,所以又稱為「烏臺」。元豐二年(1079年)三月,蘇東坡由徐州調任湖州,他上表謝恩,又借詩文托諷時政。
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臣等人曲解他的話,向朝廷彈劾蘇東坡,稱他以詩誹謗天子,將其逮捕,關進大獄一百多天,想要置他於死地。宋神宗憐憫他,保全他的性命,將他貶到黃州。蘇東坡遊黃岡赤壁,寫下千古名篇,包括前、後《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名作。
參考資料:
《宋史》卷三百三十八
《梅磵詩話》卷下
《貴耳集》
《柳亭詩話》
《宋元通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