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來過此地 不丹王太后轉世的故事(組圖)


經過輪迴,有的人還能記得前世的記憶。(圖為不丹街頭的孩子,(圖片來源:維基百科/Franzfoto /CC BY-SA 3.0)

我們相信,人要走過許許多多重生的輪迴。我們不能預言我們將在何時何地重生,但是,一個人下輩子的品質和性質是可以由他前世累積的功德來決定的,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如此,這包括他是否虔誠,是否悲憫,是否在日常生活中與人為善。最進化的是那些心靈特別純淨的人,他們最終無需重生的輪迴而得到涅槃。

我們還相信,最偉大的聖徒和精神導師在人們感到特別需要他們的存在時,就會轉世。為了讓他們的轉世得到承認,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非凡的天分和才華。我們對高僧大德轉世的信仰,是巨大安慰和希望的源泉。

這些,就算是我要講的兩個真實故事的序曲吧。第一個故事是一次親身經歷,任何理性的解釋都解釋不了;第二個故事則是幾年前,對不丹歷史上一個備受景仰的人物轉世的異乎尋常的發現。


不丹王太后多傑·旺姆·旺楚克與印度副總統(圖片來源:印度副總統秘書處/公有領域)

同樣的夢 似曾相似的地方

在我年近40歲時,我開始反覆做一個夢,每次都會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從夢中醒來,常常發現自己滿臉淚水。

我每次都會奇怪自己為什麼做這個夢。我夢到一棟三層的不丹傳統式大房子,第二層有帶頂棚的露台。一個身材苗條、個頭有點高的女人,可能年近30歲的樣子,站在露台上,背著一個熟睡的學步嬰兒。

這女人身穿基拉,用一對傳統的老式銀胸針在肩頭別住。她面部的表情是一種困擾的悲傷和渴望,彷彿她在等待什麼人歸來。在她背後的門廊上,坐著兩位婦女,在用原始腰機織布。那房子有一個帶圍牆的院子,院裡的小柑橘樹結滿了成熟的果實。夢到這裡就完結了。

在這個夢又做過幾次之後我開始感到我就是那夢裡的女人;我甚至體驗到她的情感和她的憂傷。在夢裡,我還能感覺到孩子的呼吸和他溫暖的身子,彷彿我就是那揹著他的人。

有一天,我跟父親講了我夢裡的那所房子,還有那長滿柑橘樹的帶圍牆的院子。我問他是否知道不丹種柑橘的地區有符合這個夢境的房子。

「你夢裡的房子是不是彩繪的?」父親問。「是彩繪的。」我回答。「那就是捨爾納興春的那棟房子。」父親說,「我去過那裡,它和你說的一模一樣。」但是我卻不相信現實中真有我夢裡的房子。

幾個月過去,我繼續做著同樣的夢。然後1993年某一天——我那時38歲——我衝動地決定到舍爾納興春看看那棟房子,那房子在離普那卡宗堡很遠的父曲河對岸。

我穿過水稻田,走了一段時間,然後遠遠看到房子的一角。我朝那房子走去,在一個水推的轉經筒邊停下,更仔細地打量那房子。我覺得真是不可思議,那房子果真和我夢見的一模一樣。

房子後面站著一個好看的女人,也許年近60歲了,頭髮剪得很短,身著尼姑的絳紅色僧袍。她看上去很熟悉。「我們以前見過面吧?」我一邊說,一邊停下腳步跟她打招呼。「不,我們從來沒見過。」她回答,然後請我進屋喝茶。

她告訴我,她就生在這房子裡,現在和她兒子一家住在這裡。她守寡之後,就當了尼姑,這在不丹並不罕見。

我們上到二樓,我從一扇窄窄的窗戶向外望去,看到院子裡只有兩棵長滿樹瘤的老柑橘樹,掛著幾個乾癟的果子。院子的圍牆已經倒了,只是牆角的一點還留在那裡沒有變,其餘的碎泥石散落得到處都是。我頓生一種憂鬱的感覺。

我的女兒索南德琛在我身邊,問我怎麼了。「那是我夢裡見到的柑橘樹——怎麼荒涼破敗到如此境地?」我悄聲對她說。

那尼姑去拿了茶點招待我們,並端來酥油茶和藏紅花飯。我默默地坐著,試圖定下神來,看看我是否應當進一步提問。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問她:「這家裡是否有一位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的媽媽?」她的回答很乾脆:「我母親是31歲去世的,當時我才3歲。」這和我夢裡的那位母親和孩子的年齡相仿。我問她母親是怎麼死的。「她死於天花,那個時代不丹的主要殺手。」

尼姑告訴我,她記得她母親死了大約一年之後,才把她的屍體從墳墓裡取出來火化,因為人們認為火化天花患者可能會傳播感染。這一切都是50多年前的事了。

夢裡揹在我背上的那個孩子,有沒有可能現在就住在這房子裡?我沒再同尼姑多說什麼,但是請她帶我到這房裡別的房間轉轉。

我看到了她的孫女們——是聰明漂亮的女孩。我看到了二層樓上那個帶頂棚的露台,是夢中熟悉的場景。現在沒有人在那裡織布了,但是我看到了固定原始腰機的洞眼。尼姑對我說,她小時候,織布工就在那裡幹活。

只有一個細節不一樣——露台欄杆的樣子和我夢裡見到的不一樣。彷彿看出了我的心思,尼姑主動說,前幾年把老的欄杆換掉了。


不丹鄉村(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最後,我們上到三樓,來到經堂。我在祭壇前磕了三個長頭,然後轉身離開,這時我看見一副老式黃銅望遠鏡躺在窗台上。我拿起望遠鏡,看看能望到什麼,一看竟然嚇了一跳。因為在那裡,越過那條河,在高高的山上,清晰可見的正是羅布崗——我出生的那個村莊。

我和我前世的那一家告了別——如果他們真是我前世那一家的話——我沒有跟他們講任何我做的夢。自那天晚上以後,我再沒有做過那個夢。我沒有再回過舍爾納興春,也沒有再見過那個家庭的任何人。

但是問題卻揮之不去。我夢裡那位滿臉憂傷的婦人是否祈禱過,要重生在羅布崗,那個面向她的村莊和家屋的美麗小村?她是否在她患天花死後20年,確實重生在了羅布崗?那是不是我成了一個現在比我大20歲,孫兒也長大成人了的女人的媽媽的由來?

或者說,是不是埋在我潛意識中的記憶,刺激我反覆做那個夢?我在夢中所見和我在舍爾納興春那個人家的發現,驚人地相似,這能說僅僅是罕見的巧合嗎?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我那神秘的體驗,任何邏輯的或理性的解釋都解釋不通。我只好把這個問題留給讀者自己來解釋了。

摘自九州出版社《祕境不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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