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股市：還有救嗎？

【看中國2015年08月08日訊】相信沒人否認中國股市的失敗，相信也沒人質疑一個股市對國家經濟的重要性。股市對一個國家經濟形勢的影響，不僅僅是股民投資者和企業，它還會影響國家經濟的金融安全、平穩運行、資金的流通效率、企業的發展狀況、百姓的投資理念和效率等等。中國股市的失敗對國家、企業、家庭/個人帶來的損失難以用金錢來衡量。近期，政府為了救市將IPO暫停，無疑給企業發展帶來致命的打擊，也許就讓一個有希望的高科技企業從此夭折。而進一步加劇間接與直接融資比例的倒掛，還會危及國家金融安全。善良的股民輕信「改革牛」、「4000點是牛市起點」的「流言蜚語」，不僅導致眾多家庭財產蒙受巨大損失，還會使許多家庭的幸福生活蕩然無存，進而造成社會層面的不穩定。而政府在治理股市方面的大量投入及救市的失敗，損失的不僅僅是財富，更是信用。

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很多人感到不解。其實，對股市的無知是造成中國政府搞不好股市的原因。中國股市根本就不是股市，對著一個不是的股市的市場用經濟學理論、股市理論進行分析，組織管理、實施救市，不失敗才是不正常的。如同人類在不懂得區分血型之前，輸血出現死亡是正常的；對著並不瞭解的熊貓研究其飼養方法，熊貓不死才奇怪。鑒別一個市場是否是股市的方法很簡單，不能只看是否在買賣股票，重要的是看這個買賣股票的市場是否與國家的經濟走勢相關。大家都知道股市是一個國家宏觀經濟的晴雨表，因此，與國家經濟走勢保持一致是股市存在的必要條件。如果有人說中國特色股市、股市可以與經濟走勢不相關，那些都是謬論，是掩蓋其無知，並且是在誘導誤導投資者。被稱為「中國經濟界良心」的經濟學家吳敬璉先生說中國股市是賭場，其實，按照真正意義上的賭場來說，中國股市連賭場也不是。因為賭場也有其嚴格的定義，還得遵從一定的賭場規則。但中國的股市事實上，並非賭場那麼簡單。它是一個遠比賭場對國家經濟、企業發展、百姓投資危害更大的扭曲了的怪胎——圈錢市場。

國內有不少有識之士曾指出，拯救中國股市不是拯救指數，而是要拯救中國的股市制度。市場實際上是由一組規則即制度組成的。中國股市的問題出在制度設計，當然，在交易、運作、監管上也存在明顯的問題，但若要追本溯源的話，根子還是出在制度設計上！從中國股市的歷史發展軌跡可以看出，中國政府對股市的監管成本可能是國外成熟股市監管成本的幾十倍甚至幾百倍。計畫經濟模式下，人們可以不計成本對股市進行監管，然而卻毫無效果。中國中央政府對股市的關注度遠比國外政府高，這一點連香港交易所總裁李小加先生都非常認同，甚至「羨慕」。可是為什麼中國就是搞不好一個股市呢？原因在於：不懂股市！

經濟學的缺陷：敬畏市場而不研究市場

早在經濟學誕生之前，人類就開始使用市場。市場的歷史至少有幾千年，而經濟學歷史只有短短200多年。也就是說，沒有經濟學家照樣有市場運行。市場的存在是不依經濟學家的意志而轉移的。也許是這個原因，使得經濟學家太敬畏市場從而不去研究市場。或許，這是經濟學的一個重大缺陷。主流經濟學認為市場沒有交易成本，企業是個黑箱。實際上就是不研究市場和企業內部結構。在經濟學教科書中，我們看到有對市場的定義，但是注意，那是一個理想市場的定義，是人們認為本應該市場的市場。儘管經濟學鼻祖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就提出市場「無形之手」的著名論斷。迄今為止，主流經濟學家基本用的是市場結果而不去研究市場的構成。也就是說，經濟學家在運用市場時認為市場就是一個正確的市場，產生的一定是正確的價格信號，不會對資源配置產生錯誤影響。

經濟學家不研究市場而利用市場必須有這樣一個前提條件，市場是通過自身調節自我完善的。因此，經濟社會建立一個市場，必須允許競爭，多個市場的競爭，優勝劣汰，最終留下來的才是人們需要的正確市場。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條件，經濟社會就可能應用一個產生錯誤價格信號的市場，從而造成資源錯配。企業也是如此。優秀企業往往是通過市場競爭而不是通過經濟學理論形成的。列夫•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句話用到企業上應該改為：失敗的企業都是相似的；成功的企業各有各的成功之道。這也就是為什麼哈佛商學院只講案例的主要原因。

綜上所述，經濟社會中正確的市場和優秀的企業都是通過競爭形成的。這一點從中國自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打開國門以來的實踐也證明了這一點。不論是家電還是服裝等行業，充分的市場競爭造就了優秀的企業和正確的市場。曾幾何時，國外品牌一統中國家電市場的局面已蕩然無存。

競爭，是最終形成正確市場和優秀企業的有效途徑。當然，競爭是有成本的。少數特定情況下，也許通過經濟學家、企業家的創造，人們可以設計出一個正確市場。納斯達克股票市場就是這樣的典型案例。世界股票市場已經有400多年的歷史了，而納斯達克股票市場是1971年創建的，只有短短的40多年歷史。不論納斯達克市場的發明是理論研究的結果還是歪打正著，總之納斯達克市場創造了世界科技市場的奇蹟，使得美國一舉成為世界科技強國。納斯達克是一個設計出來的正確市場。

拯救中國股市的方式——兩條途徑

綜上，有國內分析人士指出，中國股市要想成為一個「正確的市場」，只有兩條路可走。

途徑一：開放證券市場，讓多個證券市場自由競爭，優勝劣汰，最終形成中國真正的證券市場。這條路是世界上大部分正確市場的必由之路。中國作為一個想走市場經濟的大國，自然也不應該違背市場規律。當然，能下決心走這條路的前提是政府高層人士必須正確理解股市，懂得股市並不是只有融資功能，進而分清股市與直接融資市場的關係。不過從目前中國的經濟政治情勢來看，採取這條途徑的難度極大。

途徑二：設計出一個正確的證券市場。世界上大部分正確市場都是通過途徑一實現的。目前中國政府完全把股市的功能扭曲了，認為股市是為國有企業脫貧致富服務的，也就是說從設計的源頭上就走偏了。假設希望像納斯達克市場一樣，一舉設計出正確的中國股市並非不可能，但前提是在什麼樣的體制之下。事實上，過去20多的中國股市就是這樣走過來：沒有市場競爭，希望一舉設計成功。然而，20多年的事實又證明，現有體制下不可能設計出正確的中國股市。因此人們不應該寄希望於在現有體制框架內有能人能設計出正確的股市。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打破現有體制束縛，在全國範圍內公開徵集正確股市設計方案，必要時可以通過全體股民投票方式確定正確股市方案。

違背經濟規律已經讓中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種代價不僅僅體現在股票市場，還包括期貨市場、技術市場、產權市場等高端市場。唯有按照經濟規律運作，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遵循市場規律辦事，中國股市才能真正發揮其實際的市場職能，國家的宏觀經濟才有可能保持平穩持續的運行態勢。這不僅僅只是針對中國這個特殊的證券市場，對世界其他國家的金融證券市場來說也是一個顛扑不破的真理。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