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傳奇 訴說大唐氣象(組圖)
法門寺塔在二十世紀末坍塌,封藏了一千多年的佛舍利骨在佛誕日再現。法門寺地宮出土文物恰似一部歷史圖志,大度而浪漫的大唐風采躍於眼前。那些璀璨天真的金銀器,大方嚴整的碑刻楷書,純淨優雅的秘色瓷,異國情調的玻璃器,展示現著神州大地上曾有過的不朽傳奇。
一千年過去了。在唐代,佛舍利骨掀起了虔信的狂潮。在這歷史的斷層,佛舍利骨的再現似乎是對人類文明,對人類命運沉默的昭示。被連夜雷雨沖刷坍塌,半壁擎天的法門寺塔是一條通向隱匿真相的線索。在這一切悄然變化的新世紀,在這古人信奉的靈魂翩然重返的時代,我們要如何對待其示現的無限玄機?
奧義之塔法門寺地宮傳奇
1981年法門寺真身寶塔轟然塌陷了西南半壁,剩下半邊危塔擎在空中。
大唐,一個我們引以為傲的朝代。它的皇家寺院藏一枚佛真身舍利,喚作護國真身舍利。或許,對於唐朝,對於佛法,我們得從另一角度思索。世上唯一一枚佛舍利指骨在一個神奇的時刻出土,使人深深憶念2,500年前行走在人世的佛陀,以及他向世人開啟的密旨。
1.半壁擎天的古塔
1981年,接連十多個風雨夜後,在狂風、閃電和雷鳴中,豎立在關中平原上的法門寺真身寶塔轟然塌陷了,剩下半邊危塔擎在空中。塔內千年來藏的古老佛經、佛像紛紛從天上墜落,塔的土壁坦露出來。對於世代生活在塔下的百姓,這座古塔統領著八百里秦川,如今塔的半壁殘垣高舉向天,似乎預示著什麼,叫人寢食難安。
歷史上,法門寺塔有著濃烈的傳奇色彩。佛舍利骨如何來到中土,又如何散落四方,史實中交錯著傳奇,真假難辨。一說秦始皇四年,西域沙門僧釋利房等18人捧19份真身舍利來到中土。由於時勢險惡,釋利房等人匆匆埋舍利於地下後分道而行,埋舍利的地方成為聖塚。日後在聖塚上建起的,便是著名的法門寺塔。
1981年,中國才從文革十年噩夢中醒來,正待從廢墟中重整出發,顧不上這古塔。半壁古塔擎天,塔腳下,土堆裡埋著碎磚石、殘破的經卷倒在風裡雨裡無人過問。寶塔村村民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們四方奔走陳情,要求修塔:「在很早的時候,我們的祖輩見寶塔倒了,也曾上書朝廷,並拿出家財修建寶塔。」寫信的,正是四百多年前在明代化緣修塔的黨萬良之後代。
1987年,法門寺塔開始重建。扶風縣老百姓挽起袖子,一磚一瓦拆下了半壁古塔,露出地基。在清理唐代、明代塔基時民工發現一塊漢白玉石板。透過石板裂開來的縫隙望下去,巨大的深穴中濃霧縹緲,在手電筒筒的照射下,只見看不分明的器物上一片金碧輝煌,有若燦爛的霞光。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地宮?」人們沉醉於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地宮透過裂開的石板縫顯像,這埋藏了千年的寶藏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秘密。如何找到通向地宮的門只是時間問題。
2.大唐佛教圖景
法門寺地宮最後一次開啟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懿宗駕崩不久,送佛骨出長安的儀式從簡,遠比不上當初迎佛骨的盛況。然而佛骨一路出城,長安城仕女老者夾道送別,人們握手對彼此說:「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見又是什麼時候?」說著伏首嗚咽,如送親人。
這是藩鎮割據,日薄西山的晚唐,盛極一時的大唐早已失控。人們流露的哀淒預示了一個朝代風雨欲來的覆亡。接踵而來的連年戰亂中,地宮被遺忘了,它的石門再也沒有開啟。隨著時間的流逝,地宮越來越遙不可及,像是一個久遠的神話,人們甚至不能確信它是否存在。
法門寺在唐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以道教立國的李氏唐朝同時給予佛教最高的尊崇。玄奘取經回長安時,太宗曾命丞相率百官出城恭迎,並為他舉辦大道場。永徽二年,高宗建大雁塔以藏玄奘遠道取來的佛經、舍利。淡雅的大雁塔蹲踞在長安城,七到九世紀亞洲的文化商貿中心。大街上,馬車、麗人奔踏疾行,百姓騎驢挑擔奔走,塔俯視著這一切,而賦予塔重量的,是萬里外取來的梵文經藏和聖物舍利。
佛教在大唐弘傳,佛寺高僧一時權重傾國。同時,佛教藝術也達到了頂峰。工匠揮起彩筆、鑿子,在敦煌、龍門石窟中刻畫下動人心弦的瑰寶,為一整個時代虔信的心靈作證。佛像造像和唐朝雍容大度的美學結合,呈現了宗教藝術的至高境界。
在中國歷史的長河中,唐朝無疑是許多人最心儀的朝代。然而在提到使人自豪的唐朝時,人們往往忽略了佛教在大唐展現的叫人驚艷的華彩及其刻下的歷歷銘記。促使雕版印刷術在唐代蓬勃發展的一個首要原因是佛經、佛像的大量需求。而目前所知最早的雕版印刷書冊不是華美的詩詞或儒家經典,而是當時百姓虔心誦讀的《陀羅尼經》。
唐代典麗的宮廷樂舞融合了中亞文化、佛教樂舞與中原文化,如〈蘇合香〉是天竺傳來的禮佛舞,而〈霓裳羽衣曲〉則是玄宗改編自天竺傳入的法曲〈婆羅門曲〉,結合了道家的仙境變化而成。唐代的僧人參與了樂舞的創造和演出,佛教音樂滲透入世俗音樂中,兩者密不可分。在宗教的功能外,唐代寺廟也是民間娛樂的場所。唐宮廷和寺院舉辦公開競賽,由不同畫派的畫師繪製同一題材作品,是當時的一大盛事。
唐詩中,歌詠寺廟香菸,參悟佛法修行的多不勝數。「不知香積寺,數里入雲峰。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王維《過香積寺》)林間水畔的寺廟點綴著唐人的風景、詩歌,契入唐人的生活和心境。
盛裝仕女圖,節憨太子墓出土。
在舉國為華詞麗藻癲狂,奔放不羈的唐朝進入衰頹的中晚期之後,不立文字,強調頓悟和直覺的禪宗獨樹一幟,形成了意境獨具的美學。在唐代豐富的佛教圖景中,棄一切言說,於生活中悟道的禪宗添了一襲野趣的色彩。
和如今多被視為偶像崇拜,形象或過於僵化,或偏向於救世濟人的現代佛教相比,佛教在大唐展現的磅薄氣度,所成就的深邃美感不可同日而語。當佛法無邊的滲透力全幅展現,不但一掃佛教的刻板印象,並把佛門之奧義展現得殊美而動人。
3.迎佛骨:神聖與癲狂
與大雁塔遙相呼應,長安城外三百里豎立著古老的法門寺塔。由於塔下供奉的一環釋迦牟尼佛舍利指骨,法門寺成為唐代佛教重鎮,和唐代皇室淵源深遠。
佛指真身舍利靈骨。
公元618年,隋朝大丞相李淵改成實寺為法門寺。同年,李淵在長安稱帝,國號唐。其子秦王李世民平定叛軍時曾到法門寺還願,並在寺中揮墨寫下「世途亟流易,人事殊今昔。長想眺前蹤,撫躬聊自適」的詩句(《經破薛舉戰地》)。即位後,太宗在昔日戰場上建七座寺廟以安慰亡靈,意在「變焰火於青蓮,易苦海於甘露」(〈為戰陣處立寺詔〉)。
貞觀五年,太宗命刺史張德亮開塔啟奉佛舍利骨,是唐代第一位迎奉佛骨的帝王,開唐代八位帝王七度迎佛骨的先河。之後,法門寺建24院,佛舍利指骨被命名為護國真身舍利,全盛時期有上萬僧人護守。法門寺成為皇家寺院,中宗及皇后韋氏、長寧公主曾下發入塔以身供佛,表示了唐宗室對佛陀至高的虔敬。
唐代迎佛骨在史上赫赫有名。憲宗時,韓愈因寫〈迎佛骨諫〉而遭致的厄運更使得迎佛骨備受爭議。蘇鶚《杜陽雜編》上記述懿宗迎佛骨時舉國若狂的景象。一路上百姓跪地頂禮膜拜,或彈奏琵琶鼓樂,或獻香獻果,城裡紮起了一座座奢華的棚子、數不盡的玉樹金池,豪族把馬車、彩樓裝點得富麗堂皇。一路上宮樂、兩旁的民樂飄飄,長安城仕女老少傾城而出,街上水泄不通。
跪拜俑,唐李憲墓出土。
大隊人馬在禁衛軍兵仗的引領下浩蕩前進,旌旗飄揚,上百斛珊瑚、瑪瑙、珍珠綴的上萬幡幢、幡傘款款移動,一匹匹駿馬踏蹄,穿袈裟的高僧莊重地舉步。病重的懿宗危顫顫來到安福寺頂禮,自語:「生見佛骨,死而無憾」,說著老淚盈眶,泣下沾臆。
莊嚴的人馬穿過城池,百姓沿街跪了一地。一個兵卒把左臂砍下獻給佛,一步一跪拜,血流滿地。百姓伏地以手肘前行,有人嚙指截髮,有僧人把艾草蓋在頭頂上焚燒。極度的虔敬和紛亂而奢華至極的俗世氣氛混雜,使得迎佛骨的過程沸沸揚揚,惹人物議。
懿宗在迎佛骨後不久駕崩,數月後,僖宗將佛骨送回法門寺。這便是唐朝最後一次迎佛骨,也是人們最後一次見到佛真身舍利和地宮。
太宗啟奉佛骨迎來了貞觀盛世,然而天象的運行不是人所能逆轉。僖宗送回佛骨33年後,大唐和盛極一時的法門寺地宮一起隱入時間的收藏室。然而地宮的使命尚未完成。它將再一次呈現懷藏的稀世瑰寶,把奧秘顯像。
4.五色彩雲的異象
那一天,窺見了石縫下的地宮後,民工點上燈左挖右掘一口氣挖到子夜,終於一鋤下去,觸到了地宮的入口。事後人們才發現在入口處,兩株合抱的梧桐有如天然的衛士,人們多次走過樹下,卻想不到這兩株梧桐暗藏天機。地宮的入口在人們腳下躺了一千多年,不曾被人侵犯絲毫。
刨開泥土,露出一級級向下的階梯。石階通向什麼?這塵封了千年的地穴莫不是一個陷阱?人們心跳著步下階梯,階上灑滿了厚厚的兩萬多枚開元通寶、五銖、乾元重寶等各式銅錢,那是最後一次送佛骨時依照密宗儀式撒下的「金錢鋪地」。地宮披著最後的儀式臥在地心,如一個等待被發現的奇蹟。
地宮內,唐帝王供奉的一落落絲綢織錦高疊,一件件金銀器重重無盡,在暗中發出霞彩般的輝光。石門一扇扇打開,一間間密室出現,泱泱大度的大唐器物、法器按照密宗曼荼羅的儀軌安放:雙鴦大銀盆、銀香爐、彩繪四鋪首阿育王舍利石塔、四輪錫杖、純金缽一一現身,人們嚮往的大唐果然不負盛名,其金銀器美輪美奐,迎面扑來一股龐大的能量,和我們所熟悉的現代金工有天壤之別。
在考古界,法門寺地宮的出土是一件盛事。無論在形制或品級上,地宮出土的大唐金銀器都居於冠。唐朝皇室供奉的御用器皿氣度非凡,其中的秘色瓷更是難得一見的神品。而絢麗的捧真身菩薩、大錫杖、純金缽展示了唐帝王對佛陀的高度尊崇。地宮出土文物恰似一部歷史圖志,一個時代躍於眼前,精美的銀茶具、銀香爐、食器、飲器、藥器讓人一窺唐代皇族的生活。
考古學家徹夜工作,把一件件珍寶記錄、悉心包裹後移出地宮。正要撤出時,有人踢到了地宮後室的後壁,發現壁裡暗藏一秘龕。打開秘龕,出現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函。五層寶函一層層打開,直到打開最後的白玉棺,一環金黃色指骨赫然浮在水中,溫潤如玉石。這就是在會昌年間奇蹟一般被護下來的佛真身舍利指骨,佛教的最高聖物。
法門寺地宮中共發現四枚舍利骨,其中三枚是影骨(真骨、靈骨的影射、仿品),一枚是佛真身舍利。第一枚影骨裝在八層寶函內,它的發現伴隨著時空的異象,值得我們紀念。
白石舍利石函(正面)。
當考古學家們慎重地坐下來,準備打開這八重寶函時,天外飛來幾朵五色彩雲,把西天映得輝煌斑斕,奪人心魄。扶風縣博物館外,四面八方趕來的父老望著天空中的異象,激動的呼叫聲如一波波海潮拍擊著博物館。考古人員徹夜整理寶函,在最後一層金塔中驚喜萬分地發現了第一枚影骨。這時,不知不覺中已跨越了子夜,進入農曆四月八日佛祖誕辰日凌晨一時。
或許,並沒有所謂的巧合,一切都有定數,是遠古畫下的藍圖中必然的環節。
5.靈魂的金剛石
歷經劫難的佛舍利骨再現世人面前。盛裝它的白玉棺透明,微小,發出寧靜的幽光,是一個神話的證言。曾經,釋迦牟尼佛的肉身行走在人世間,以密語宣示彼岸的奧義,引導人穿透幻像以得到知見。在菩提樹下開悟後,悉達多穿透蠱惑人心的表象,參透了萬有的真實。
這道出人類存有最大神話的印度王子的一生也有如一個神話。除了他傳奇式的證悟之路外,釋迦牟尼佛眾多弟子的事跡形成了一個神話體系,而世尊在涅槃後遺下的四斛八斗舍利、舍利骨是這一神話可觸的證物。從遙遠光年外來到人世的釋迦牟尼佛遺下了法舍利(佛經)和骨舍利。兩者同樣堅不可摧,永存於世:「以勝金剛定,自碎金鋼身,不舍於大悲,舍利猶分布。」(《大般涅槃經》)
佛舍利有靈性的信念深入民間,如其能生出許多小舍利,小舍利又輾轉長大,生生不息。在印度、中國、日本都有悠久的舍利崇拜,奇事不可勝書。如《高僧傳》上載康僧會獻佛舍利給孫權,孫權令人把舍利放在鐵砧上以鐵錐擊之,結果「砧錘俱陷,舍利無損。」《日本書紀》上也記載了大臣馬子宿彌以鐵椎試舍利而不毀,又投舍利於水中而浮沉自如的故事。
無神論者從未放棄詆毀舍利的企圖,然而舍利不可詆毀。舍利是修煉人採集了大量高層空間能量而在體內形成的物質,為「無量六波羅蜜功德所熏」(《金光明經》)。佛經上稱舍利為金剛體,堅如金剛石,而地質學研究發現金剛石來自宇宙深空,不產生於地球。舍利奇幻的色彩、硬度都說明這不可能是人體產生的,卻有著奧秘的泉源。
在測試山西應縣佛宮寺釋迦塔佛牙舍利生出來的串串舍利子時,比利時鑽石學會的高斌博士透過精密的儀器多方檢驗,確定這些佛舍利是六方晶系隕石鑽石,即為六方等軸排列的晶系,和地球上的排列結構不同,價值連城,珍貴無比。高博士慨嘆:「自然界中,有許多謎我們還未認識和瞭解,釋迦牟尼佛以自身的願力和智慧認識了宇宙並吸取了宇宙的精華,因此給後人一份非常珍貴的‘靈魂寶石’。」
在佛經中,舍利的意涵深遠。為了安穩眾生,佛示現滅度,然而佛陀永生不滅。舍利乃是為了讓眾生見到佛在滅度之外其實不滅之證,以不為有情界的表象所惑,而生出堅固的願力。
「若見如來舍利,即是見佛。」(《大般涅槃經》)釋迦牟尼佛的一環指骨變為玉石,已非人間物。一如世尊所宣示的奧義,佛舍利指向遙遠不可見的時空及更高的真理。世上唯一一枚佛舍利指骨在神奇的時刻出土,使人深深憶念2,500年前翩然來到人世的佛陀,以及他向世人開啟的密旨。
6.時間的奧義
佛舍利在時間之流的這一點再現,邀請我們深思。
二十世紀下半葉以來,從佛教到基督教,一場盛大的宗教復甦正在亞、非、南美洲發生。同時,從新科學對物質與精神一性的認知,到新世代運動(New Age Movement)對靈魂的重新認識,人類的世界觀正在與數百年來的科技文明逆向而行。在我們做著李伯大夢的時候,為物質放逐了太久的精神已悄然反撲,從內到外洗刷著人類的意識。文明已悄然轉向,以為即將到臨的新世紀準備。而在過去十年中,我們看見的這一新世紀驚心動魄,充滿了叫人難安的預示。
法門寺塔在二十世紀末坍塌,封藏了一千多年的佛舍利骨在佛誕日再現。時間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前進。不知不覺中,我們已抵達了危險的那一頁。從日本大海嘯移動的惡水上兩朵燃燒的巨焰中,我們看見一隻巨手在頃刻間把事物抹除。我們似乎聽到了雷鳴般的巨響:屬於你我,屬於人類的時間是有盡頭的。
一千年過去了。在唐代,佛舍利骨掀起了虔信的狂潮。在這歷史的斷層,佛舍利骨的再現似乎是對人類文明,對人類命運沉默的昭示。被連夜雷雨沖刷坍塌,半壁擎天的法門寺塔是一條通向隱匿真相的線索。時間以一種神秘、必然的方式推進,我們要如何對待它沖刷上岸的預示?
從地宮中的金銀器,我們窺見了大唐的風采。那是一個大度而浪漫的朝代,一個我們引以為傲的朝代。在它的皇家寺院藏一枚佛真身舍利,喚作護國真身舍利。或許,對於唐朝,對於佛法,我們得以另一角度去思索。在這一切悄然變化的新世紀,在這古人信奉的靈魂翩然重返的時代,一切不是如表面那樣日升日落,了無新意,卻蘊藏著無限的玄機。在這末法兼末劫之時,在遍地的災難中,預表**聖王來到人世的優曇婆羅花已悄然綻放。
金樹
在這非比尋常的時刻,事物全部的可能性被還原。在一個奇特的日子裡,釋迦牟尼佛遺留在塵世的印記從地心現身,一切的奧義,一切的聖跡重現,像是神對人許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