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千年一程與文化落難

──神話是什麼？（四）

摘要： 感悟式的部族神話拼圖以天目的慧眼穿透「神秘」、「迷信」等主義的迷霧，洞見到神在人間的人類童年時期的的話與事的玫瑰之花。解構神話是顛倒一國一地的文化的神魂。

神話究竟是什麼？你不必認同我的說法，我們可以一起來拼圖，不固執己見便增進智慧。進入文明時代，神話就主要不是教族人行善和不作惡，而是當作個人的故事娛樂，或者融入宗教或轉成禮教：在西方，形成公民政治，以法治國，水到渠成就轉成廟宇式的宗教；在中國，形成庶民倫理，以禮治國，「禮不下庶人」的傳統被秦朝終結，水到渠成就是禮教國家。

禮教國家治國如同治家，地方官是父母官，以禮法治國：仁德教化為主，刑法制裁為輔。如此國家，家事和國事難解難分，敬天祭祖合二為一，盡人事而知天命，福壽在家知足常樂。如此中原華夏國家在春秋戰國時期跟地中海和印度地區的部族國邦（注意我所說的家邦或家國）有了重大區別：古埃及部族集權國邦開始退出歷史舞臺，讓位給波斯、希臘和羅馬；中國承傳古埃及的像形文字正統，卻獨自勾畫「士農工商」四大等級動態平衡的社會圖景。

埃及部族國王（法老）和祭司（宗教）分管行政和信仰，王權世俗化現象深重。神話和宗教人情化擋不住腐敗，最終經過古代波斯、希臘、羅馬等外族入侵，其部族（宗族）文化分批消融在波斯、希臘、羅馬的外族文化中，最終融解為阿拉伯文化的一部分。在埃及、波斯文化中部族的族群勢力還很強，在古代希臘、羅馬由於廢除部族內部的債務奴隸制度而形成了同族無血統貴賤之別的純屬政治區別的自由公民階級，最終個人名字擱放在家族、氏族、部族之前。部族神話轉入傳說的時期，「士農工商」四大等級在各種族那裡演變不同。

中國庶民禮教國家在黃河流域的建立，沒有西方公民法制國家在尼羅河、兩河與恆河等流域遊牧民與農耕民、白種人與紅種人或混血人種劇烈殘酷、滅國融種的征戰。古代埃及、巴比倫、印度的諸多部族的智慧和文明在牧民騎兵的戰火中一齊湮滅，被牧民族（邦）國以徹底毀滅城邦、宗廟埋葬，而後通過吸納文化先進的被滅部族的神話和宗教，重建新的神話和宗教，再造新的部族國邦。巴比倫、赫梯、亞述、波斯、希臘、羅馬等部族大體上都這樣「千年一歷程，走完就衰微」。 源頭在伏羲或者黃帝的中華文明似乎是唯一的例外，在聯姻制、井田制、分封制的演進歷程中認祖歸宗，好戰部族變成禮教國家，以禮讓謀求和平。

埃及、巴比倫、印度、中國四大文明古國的智慧沿著不同的方向衰微甚至湮滅。由部族而國別，是一個漫長歲月中通過神話變異可以感悟到的道德衰敗過程。部族人時代，封神榜神話故事裡的二郎神似的第三隻眼睛（天目）似乎都不同層次起能看到些兩隻肉眼看不到的微觀景象。無娛樂功能的神話傳說就是部族人的歷史，當時其知識和理性整體上在兒童時代。由此可推，古老部族的神話不可解構，一旦被解構，這個部族就通過淪落為奴隸真的滅亡了。

神話，無論今人看來，多麼神秘難解，或者多麼粗糙幼稚，但對於人類最初的各部落氏族而言，卻是不可或缺的智慧。1980年代讀古埃及的神話，讀到太陽神的女兒伊西斯為其丈夫（兄長）俄賽里斯被其弟弟塞特陷害和碎屍的悲傷故事，我被牽引出善心與對謊言和暴力是邪惡的認知。這些明辨是非、善惡的智慧及情愫，在我1960年代聽到和讀到的中國神話故事裡也有。有這些神話智慧的啟蒙和制約，我才沒在大文革的紅衛兵流氓道上走遠。在那個女孩子可以在老太太的身上蹦迪的年月，沒有中國神話對唐僧的推崇，我就會學牛魔王。

明辨是非、正邪的智慧及善惡的情愫，我當時所學的馬克思的唯物史觀中半點都沒有。從血統和文化上說，我是炎黃後裔、華夏傳人，但我從小時候紅歌、紅旗學校裡受的教育卻是1941年之前的蘇聯的。塞特、奈弗爾跟毛澤東讚賞的中國共工氏、秦始皇，跟百度為之平反的蚩尤氏，都成了中華民族的大英雄，以英雄之名模糊了其惡行之邪與壞。我從小就迴避打鬥，卻在觀看《英雄兒女》、《地道戰》等紅電影中潛移默化地接受了暴力和謊言的黨文化洗腦。唯物史觀充分論證的階級鬥爭推動歷史發展的思想，恰恰是對塞特陷害俄賽里斯並碎屍拋撒尼羅河的罪惡以及王子奈弗爾偷盜魔術書等違犯神的禁令的爭鬥行為的正面肯定。

我曾經10年左右酷愛武力，在1989年之前把「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邪說當真理。我那一般大小不過10歲的人，在「麵包會有的」嘮叨中原諒了中共製造的大飢荒的罪惡，在「讓列寧同志先走」的叫喊中認可了中共高官的特權。這些思想情感原本是引進法國巴黎公社、俄國十月革命的黨文化宣傳的結果，是現代心理學所說愛上盜匪的「斯多哥爾摩綜合症」，卻被貼上國民奴性（中國人的劣根性）之類標籤，好似裝魚目的盒子長久被貼上珍珠的標籤。

埃及、巴比倫、印度、中國四大文明古國，看墓葬發掘，埃及因金字塔的宏大和在地表而被發現的古文化遺蹟最多。巴比倫、印度、中國由西而東，越東邊墓葬遺蹟發掘越少。因此，中國中原陝西發源、河南興盛的文化尤為神秘，目前還非常難以解說。中國的八卦、河圖、洛書、周易（更早的夏連山、商歸藏）至今還是迷。法輪功傳出後華夏文化開始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