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意義上講,經濟增長由投資、消費和淨出口三駕馬車來驅使,而且自1992年之後,中國逐漸確立了面向外部市場,擴大內部產能的出口導向型的經濟增長模式,到2001年中國加入WTO後,這一增長模式得到了大爆發,2001-2007年間,中國GDP平均增長率為10.8%,中國GDP在2001年首次突破10萬億之後,到2007年已經擴大至26.6萬億,期間投資、消費和淨出口對於GDP10.8%平均增速拉動分別為5.2%、4.4%和1.2%,特別是2005-2007的三年間,淨出口對於GDP的拉動因素分別為2.6%、2%和2.5%。因此,中國經濟的表現,依然是此前以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為代表的亞洲模式的延續——內部高儲蓄率下,通過外部需求的吸納,來擴大內部的產能,從而實現經濟的高速增長。這些都是從一般意義上來分析危機前中國經濟的增長模式。而在這個一般意義之下,中國的經濟實踐又形成自己特有的表現形式。
本世紀以來,伴隨中國出口導向增長模式的快速顯現,相應的城鎮化進程也明顯加快,大量的農業就業人員向非農領域轉移,以滿足外部市場對於內部加工行業勞動力的需求,在這樣的兩個相互銜接的經濟驅動之下,中國經濟逐漸形成了這一階段特有的三駕馬車:淨出口、房地產和汽車,2000年,這三者佔GDP的比重,合計僅為10%左右,而到了2007年,三者的比重已經升至了23%,2011年,雖然淨出口的比重已經回落至2%,但三駕馬車佔GDP的比重仍然高達25%,也就是說中國經濟四分之一來自於這三駕馬車。配合中國特有的三駕馬車驅動模式,中國經濟在資源配置上則出現特有的「三低」局面:低資金成本、低勞動力成本和低環境成本。
筆者簡單總結了2008年次貸危機前中國經濟增長的表現,有以下幾個特點:
其一,中國是以工業化、城鎮化帶動下,不斷擴大產能為經濟增長主線的,因此,該時期中國經濟的調控基本上都是圍繞如何持續擴大總供給展開的;其二,圍繞上述主線,在資源配置上,除了人口紅利之下規律性的勞動力低成本優勢之外,人為的壓低資金成本和環境成本,以求產業部門的利潤得到保證,進而實現就業和產能擴張的經濟目的;其三,在外部需求作為主要需求端的經濟邏輯下,人為的形成了居民經濟福利向企業讓渡,非貿易部門經濟福利向貿易部門讓渡、自由競爭領域向政府主導下壟斷領域讓渡的局面。
此次危機爆發以來,在外部的市場、交易對手、政策環境均產生巨變的衝擊下,上述中國經濟增長邏輯中的諸多要素均發生了變化。
三駕馬車在內外因素推動下已經集體熄火:2000-2011年,房地產投資和汽車產量的平均增速分別為25%和22%,當前這兩駕馬車的增速已經回落至18.5Z%和6.2%;經常項目差額佔GDP的比重即2011年回落至2.8%之後,今年1季度已經回落至1.5%附近,可見在外部需求的回落和內部調控的施壓(限貸、限購、限牌照)下,已經讓三駕馬車集體熄火。
經濟成本的「三低」局面已經結束:伴隨未來中國通脹中樞的提升、居民對於貨幣實際購買力的要求、對於人民幣匯率穩定的保護以及中國利率市場化的不斷深入,過去人為壓低資金成本的環境已經很難維持;勞動力成本伴隨人口紅利的結束以及未來老齡化的壓力,勞動力逐漸漲價的趨勢已經形成(此前「富士康員工連續跳樓事件」就是矛盾的極端表現);環境成本就更不用說了,無論是宏觀層還是微觀層,對於環境保護的訴求已經十分明確,因此各地方政府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還將環境作為經濟發展和招商引資的籌碼了(「什邡事件」就是威廉亚洲官网 的實例)。
在上述雙重變化之下,實際上就像日、韓、亞洲四小龍一樣,中國經濟在經歷了近30年的高速增長之後,勢必要面臨一段時期的盤整,即舊增長驅動力不足,同時新的增長點還沒有形成。在這段時期,無論是經濟增長,還是經濟福利,均很難有出色表現,而如何縮短這一盤整期,路徑無非有二:其一是加槓桿,依靠外力拉動經濟;其二則是通過體制的改革,盤活微觀經濟層面的活力,例如如何調動民間資本的活力,顯然這兩條路,一個屬於短平快,但不持續;一個則是需要耐心和毅力,但一旦成功,經濟運行就會相對平坦,未來中國經濟究竟選擇何種路徑,現在尚未可知,因為政府在實際政治利益驅動下,不一定會如理論分析那樣來決策,但中國經濟即將出現的盤整期,已然不可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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