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開放 華裔商人搶下第一桶金
有三個臺灣大小的島國古巴,只有大約相當於臺灣一半的人口——1124萬2621人。根據兩年前的人口調查,該國的白種人(多為西班牙後裔)仍佔大多數,達727萬1926人;非洲裔(祖先多來自安哥拉)也不少,為112萬6894人;另有黑白混血種(稱Mulatto)265萬8675人;第四大族群是亞裔,共計11萬2268人。
古巴的亞洲族群基本上由華裔與日裔組成,又以華裔為多。華人移居古巴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世紀中葉,僅1847年至1874年的27年間,就有12萬5000名應聘到甘蔗園做工的廣東人乘船到達這裡。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同一時期甚至有數千名華人從美國加州出發,取道紐奧良或墨西哥,偷渡前往古巴謀生。
早年的古巴華人不堪忍受西班牙種植園主的殘酷虐待,紛紛逃亡到城鎮,許多人乾脆參加古巴人的獨立運動,拿起武器抵抗殖民者。今天的哈瓦那還豎立著一座圓柱形的紀念碑,緬懷參加獨立戰爭的華裔戰士,感人的碑文寫道:「古巴的中國人沒有一個當逃兵,沒有一個當叛徒。」(No hubo un Chino Cubano desertor. No hubo un Chino Cubano traidor.)
時過境遷,今日的古巴傳統僑社已經凋零式微,人數所剩無幾,由於異族通婚非常普遍,所以華人後代也不怎麼像「龍的傳人」。記者在哈瓦那中國城曼瑞克街(Manrique )的「龍岡親義公所」門前邂逅一位年逾古稀的葉老伯,攀談之下得知,他於1954年從臺山的水步鎮來古巴投親,幾十年來一直打工,如今已經退休。雖然在社會主義制度蔭庇下得以衣食無憂,但手頭相當拮据,連一張回鄉的機票也買不起,所以去國58年,從未重踏故土一步。與記者分手之際,葉老伯連連說:「我來古巴來錯了。」
與胼手胝足畢生辛勞的老僑不同,新一代華人移民在古巴卻過得風生水起。他們趕上了這個國家著手改革開放的好時機,紛紛開餐館、辦貿易,「三下五除二」就賺到了第一桶金。
在哈瓦那中國城入口處附近有一家「天壇飯店」,女店主陶琦16年前來自上海,嫁給當地華人後裔、武術學校校長李榮富後得以定居於此。她開始在國營的「天壇飯店」當經理,繼而獲准承包生意,最後將其買下,變成私人企業。陶琦擅長公關,在當地政要、中國大使館官員中人脈深厚,連國際知名的「旅遊者聖經」——「孤獨星球」叢書(Lonely Planet)也派人登門試餐,並在「加勒比海諸島」專輯推介這家小店,盛讚它「能做出130種佳餚」。
陶琦在哈瓦那過著令人艷羨的生活,不但買下了300多平方米的海濱高檔公寓,而且僱用六個保母,穿金戴銀更不在話下。她年年回中國探親兼採購,隨時可飛往美國邁阿密度假。
同樣搭上古巴「私有化班車」的還有中國城「雙龍飯店」的老闆,以及一些準備涉足租車業、採礦業、旅遊業的華裔商人。他們敢作敢為,開風氣之先,相信將在古巴經濟轉型的進程中留下自己邁向成功的足跡。
在古巴還有另一類華人,那就是為數可觀的中國留學生。有趣的是,這3000多名莘莘學子全部來自大陸的邊遠地區,如內蒙古、新疆、青海、寧夏、陝西、甘肅、貴州、四川、雲南、重慶等,沿海省分的一個也沒有。除小部分就讀古巴其他城市的院校,大多數人都負笈於著名的哈瓦那大學。據瞭解,安排內陸學生來古巴深造是中國政府「西部大開發」戰略的組成部分,這種機會頗受青年學子及其家長的青睞。
雖然哈瓦那大學餐廳的伙食為人詬病,中國留學生在古巴還是過得很滋潤。中國政府發給每個人的生活費高達200歐元,他們可以自己買菜做飯,閑暇時還能下下館子。鑑於中國學生人數眾多,哈瓦那大學專門在近郊新辟一處校區,供他們居住。新校區門禁森嚴,環境整潔,治安無虞,不如人意的是上網速度太慢,更不能安裝視頻,與家人聯絡只能靠長途電話。
記者一行在古巴的各個觀光勝地,都看到結伴出遊的中國留學生,他們消費可以使用「土披索」,花費十分低廉,所以高級度假村照住不誤。他們中一些人已成為同居的男女朋友,還有人與古巴朋友同墮愛河,準備成家於此。很多少男少女對記者說:「我們就喜歡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