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休閑」幾乎分文不花(組圖)

曲水流觴

趕在歲末休「公休假」，原計畫去幾個城市轉悠一下，後因故「貓」在了網上，玩博客兼空間遊戲，倒也其樂陶陶。一眨眼功夫，二十來天的假休完了，不僅省卻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自我感覺「休閑」得挺有意義。事後，便對朋友調侃說：我做了一回「古人」。

中國的古人們也很是講究「休閑」的，所謂的「閑情逸致」，是一種悠閑的情趣與安逸的興致之融合。因而古人「休閑」遠沒有今天這般奢華，他們「休」的是一種情趣，「閑」得幾乎可以分文不花。但古人們「休閑」中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卻是時人玩高爾夫、豪華旅遊、高檔聚餐、溫泉桑拿等高消費休閑所無法比擬的。

我們不妨先看看「休閑」二字的本意。《說文解字》說：「休，息止也。」從字形看，「休」即人在樹旁作休息狀，就是你幹活或趕路疲憊不堪時，在田間路旁找一棵大樹靠背納涼小憩片刻。《說文解字》說：「閑，隙也，從門從月。」「閑」的繁體字是「閑」，外門內月，徐鍇註：「夫門夜閉，閉而見月光，是有間隙也。」可見「閑」的本意只是從門縫中偷窺一下月色而已。「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正是李白在隔窗賞月休閑，並從中品出「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千古名句。

荷塘採蓮

古人如此「休閑」，自然用不著拿大把的現鈔或刷卡、記帳埋單。我們斷不可言古人的「休閑」太老土了，是窮人們的「窮開心」。其實，中國古人的閑情逸致可能勝於現代人，他們的休閑方式往往別出心裁，而且經濟實在，用現在的說法就是「挺會玩」。他們隨便找一條溪水，帶上自家釀的幾壺酒便可開個Party，美其名曰「曲水流觴」；他們在野外採得一把花草，也可以開上一個Party，叫做「斗百草」。清明時節結伴踏青，蕩蕩鞦韆，是一種休閑；荷塘採蓮、賞月品菊、閑廳對奕、觀燈猜謎，都成古人休閑的好方式；雪天堆雪人、玩雪仗，或踏雪覓詩，更是充滿情趣。

斗百草

「流觴曲水」源於周代盛行的每年三月「上巳」（上旬的「巳」日），由女巫在河邊舉行為人們除災祛病的儀式，叫「祓除」或稱「修禊」。禊有清潔的含義。後來，古人把修禊與踏春、游春融為一體，便有了臨水宴飲之風俗。為增加樂趣，就讓酒杯盛滿酒順著曲折的溪流漂浮，漂到誰的面前，誰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故名「曲水流觴」。魏晉時，文人雅士縱情山水，潛心翰墨，常作流觴曲水之舉。這種「陽春白雪」式的高雅酒令，不僅是一種罰酒手段，被罰者還得當場吟詩詠懷，故一度成為受文人墨客推崇的高逸雅緻的古代Party。東晉永和九年三月三日，大書法家王羲之與當朝名士謝安、孫綽等42人於會稽山陰蘭亭（今浙江紹興），進行過一場最著名的「曲水流觴」大Party。這一天，春日融融，清澈見底的溪水中酒香飄溢，42位雅士端坐小溪兩側，一邊飲酒，一邊吟詩，借酒抒懷，共得詩三十七首。王羲之乘酒酣人醉之際，筆走龍蛇，寫下那名傳千古的《蘭亭集序》。這等休閑，這等Party，幾乎分文不花。與時下動輒耗資幾十上百萬的各類文人休閑「筆會」相比，反差顯而易見。

今紹興蘭亭曲水流觴處

工作高節奏的現代都市人，自然應該捨得時間去「休閑」，享受「休閑」的樂趣。但「休閑」不必大把地花錢，儘管你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