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資本主義的我思

筆者參加了10月15日佔領中環行動的討論會、以及10月23日反強積金遊行後、於匯豐銀行舉行的「反資本主義」座談會。(礙於時間關係、筆者在長毛離去後、並沒有等待整個座談會結束、便不得不先行離開)。座談會的講者有長毛、左翼21成員陳敬慈、及譚俊基。

首先筆者是絕對同意並支持佔領中環的行動、去反金融及地產霸權和大財團的壟斷。但只是對一些講者的意見持不同的看法。而尤其對資本主義所帶來的負面問題的解決辦法、有不同的意見。以下是筆者對討論會和座談會的談話內容的一點回應。

1)在10月15日的討論會中、左翼21的朋友提議將香港的公共事業公有化、及以民主方式共同參與管理。但筆者感覺到、上述的提議、有一定的困難存在。因為現在香港的公共事業是私人企業擁有的。如果由共同民主參與管理、那麼利潤及股權的分配怎麼樣呢？如果讓參與管理者有共同擁有權、那豈不是侵吞原有股東(包括大股東及小股東)的私有財產權。(注意:抽重稅與瓜分股東私有財產是兩回事)

如果只有參與管理權而沒有擁有權、那在利益上、對那99%的無產者又有什麼分別呢？如果由發行新股當獎金給所有參與管理者、由於股權的攤薄、會讓原有大小股東蒙受損失。而最重要是如果由共同參與管理者、集體決定利潤的分配、而他們又同時是權益擁有者的無產人士的話、必然會導致利潤分配的最大化。這樣與發放大量現金利潤給原有股東及參與管理者、同樣會對企業的發展有極大的妨礙及不良影響。

而更重要的是、共同參與管理、仍不能解決企業利潤極大化、而產生的資源浪費及環境破壞等問題。因為就算民主管理以及實施公共事業公有制、但只要有企業的發展、就一定會有企業利潤極大化的問題。隨之而來的資源浪費及環境破壞等問題、仍然不能夠解決。

對於企業利潤極大化的問題、除非實施計畫經濟、否則如果存在自由競爭的話(下文將會提到自由競爭存在的必要性)、一定會產生企業利潤極大化的問題。而且由於企業的發展、隨著資產規模的擴大、必然會做成壟斷的情況出現。

資本主義的含義及所包含的層面比較廣泛。如果將資本主義全盤予以否定、是不智的。資本主義所帶來的霸權和壟斷、以及貧富差距的問題、是應該要解決及消除。但資本主義其中的一個核心內容、「自由競爭」是一個重要的價值。必須要予以保留。因為如果沒有了自由競爭、就正如筆者在另一篇文章「10月15日佔領中環發表的一些意見演講稿」、所說的「如果沒有了自由競爭、就沒有了社會發展、沒有技術發展、沒有創意思維。人就會沒有自我認同、沒有自我完善、沒有自我滿足及沒有自我進步。亦即是無人類的發展動力。」。

2)在10月23日座談會上、陳敬慈先生說美國次按風暴、政府救金融市場不合理。但須知政府是除了拯救那些金融機構的大股東之外、最重要的是拯救那無數的小股東。(與香港政府要拯救雷曼苦主、有異曲同工之妙。)陳先生又說如果香港如有類似情況發生、應該讓企業倒閉、而讓人們霸佔該企業。如果那樣做、這豈不是讓無數股東蒙受極大損失、或發生侵吞私有財產的情況？

3)在10日23日座談會上、譚俊基先生說美國總統歐巴馬在競選總統時有大財團捐巨額款項、所以政府對財團傾斜。但須知道政策向財團傾斜、與歐巴馬在競選總統時有否接受大財團捐巨額款項、是兩回事。而事實上自1972年美國(聯邦競選法案)出臺、不但捐款人必須公開姓名及數額。而且捐款數額有明確規定。2008年總統選舉年為2300美元。據2008年6月的籌款記錄、其籌款總額中有65%來自少於200美元的小額捐款。可以說歐巴馬的競選代表了民主選舉的真義。由千千萬萬的普通市民、而不是有錢人、為美國民主黨提供動力。如果歐巴馬真的接受了大財團捐巨額款項的話、那麼他現在便會與臺灣陳水扁一樣的下場了。

4)譚先生說資本主義做成消費單一。筆者認為是不實的說法。恰恰相反、資本主義的優點是因為有市場的自由競爭、所以做成商品及社會的多元發展。而譚生所謂的做成消費單一的原因、是由於貧富懸殊而做成窮人難以負擔消費。筆者認為可行的解決辦法、是如下文將會提到的對富人加以重稅。

5)譚先生又說雖然現在沒有推翻資本主義後、可行有效的解決辦法。但要先推翻資本主義、然後再逐步摸索、尋求解決辦法。筆者認為這是十分危險、及不合理的設想。在沒有一個可能通行的解決辦法、而謬謬然去推翻資本主義、是完全不設實際的。如果可行有效的解決辦法、在一年、五年、或十年後才發現、甚至可能永遠無法找到、那麼社會會變成怎麼樣呢？

6)長毛在指出資本主義的缺點後、提議香港的學者們大家合作尋求一個解決的辦法。筆者同意這提議、香港及全世界的學們者應該共同合作研究、並朝著尋求解決辦法的方向邁進。

最後、筆者認為現時或許可行的解決辦法、是「社會市場經濟」加上本人提出的「指數級上的累進稅制」。本人大體上認同「社會市場經濟」理念。「社會市場經濟」的理念是在容許自由競爭之下、政府有某些適當的干預、和最重要的是有反壟斷的機制及意圖。但政府並不直接介入市場。現在在香港因為由於大財團的壟斷、所以導致在某些方面沒有真正的自由競爭。而「指數級上的累進稅制」雖然並不能解決資本主義帶來的所有問題、但對解決99%的人的財富、對1%的人的財富問題、相信有很大的幫助。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