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旦」:除早逝的文革均遭迫害

核心提示:此後,荀的心臟病嚴重發作了,但他不僅得不到治療,而且還被勒令寫「交待材料」。夜晚,他一個人孤淒地蜷縮在小黑屋裡,家人都受牽連失去了自由,他還是苦苦地撐持著,相信黨和人民會對他作出公正評價。

本文摘自《讀書文摘》2004年第03期 作者:叔楔 原題為:「大名旦」的最後歸宿

程硯秋

1958年3月9日,他的心臟病因突發性梗塞加劇,僅幾分鐘便奪去了這位藝術大師的生命,年僅55歲。

梅蘭芳夙願未了身先去

梅蘭芳在舊中國已經取得了極高的藝術成就,他的「梅派」藝術以「少而約、靜而動」的特點開創了京劇藝術高峰。梅蘭芳作為一位享譽世界的藝術大師,49年後,又追隨時代的潮流,捧出他對祖國和人民的一片赤誠,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廣大群眾的極大尊敬。

從1960年入冬起,梅蘭芳就因長年勞累感到身體不適。來年六七月間,他終因難以撐持住進了醫院,經醫生診斷系突發性心臟病。8月8日,他病情突然加重,遽然去世。中國劇壇上的一顆巨星殞落了。這年他僅68歲。

尚小雲十年蒙難心力瘁

1966年5月,尚小雲正在為編演革命現代京戲《秦嶺長虹》和改進戲校教育奔走。想不到6月1日林彪、康生等人炮製的那篇大動亂宣言書《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出臺,戲校就和全國一樣像炸開了鍋。大字報鋪天蓋地,「打砸搶」隨處可見,尚小雲被扣上了「資產階級反動藝術權威」的帽子關押批鬥。

那些黑白顛倒、無中生有的罪名像髒水一般向他潑來。他幾次被拉到西安鬧市中心,被野蠻地掛牌遊街。同時,他的家多次被抄,門被煳上了封條。

夫人和兒子都受牽連同他一起關進「牛棚」,每人每月只給極少的生活費。最痛心的是他多年集藏的《九宮大成》、《集成曲譜》、《遏雲閣》等大量關於戲曲、詩詞、歷史的古籍,都同其他財物一起被紅衛兵抄走,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尚小雲痛苦到了極點,他不知道眼下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回想平生,他一直是清清白白做人,兢兢業業唱戲,對新社會他幾乎可以捧出一顆心來。

1973年,尚小雲獲得了「解放」,回到了自己的家。但八年的折磨,他堅持每日煉功的雄健身體被摧殘了,先是全身傷痛,繼之左眼失明。總算請假獲准,他於1974年秋和夫人到北京求醫,原先的住房已被沒收,只好擠住在女兒家裡。一別十年,重來京華的秋思讓他傷感。

老舍、荀慧生等諸多老友都已慘遭厄運,長眠地下,他只得在心中默哀。女兒家中窄小不便,早年弟子吳素秋接待安頓了他,並給以種種溫暖照顧,這使老人的心稍得寬慰。1975年春天,他從北京返回西安。那段時日,中國大地上空的陰雲時籠時散,他的心情更為悒鬱。

1976年春日的一天,尚小雲在家中突感身體不適,家人送他往醫院搶救,因系心臟病猝發,終於4月19日逝世。一代藝術大師就這樣悄悄地殞落了。

荀慧生孤單告別人世間

49年之後,荀慧生出於對戲曲事業的摯愛,在繁忙的演出活動之餘,仍熱心地傳藝授徒,以求京劇藝術後繼有人。為此,他除曾在中國戲曲研究院、中國京劇院等處兼職授課外,還於各地演出時發現好苗子隨時加以指點。

1966年暮春,神州大地已呈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他歇藝劇壇3年之後,在家中精心繪製了一巨幅青碧山水圖。畫面上山巒起伏處江流環繞,藍青碧水間桃紅柳綠,這滿幅的生機寄託著他對祖國大好河山的愛戀。

但僅隔兩三個月之後,先是田漢、周信芳等老友紛紛中箭落馬。隨後,他也在戲校大字報「榜上有名」,被呼之為「反動藝術權威」。但他還有一份自信,出身貧苦,他還很虔誠地準備檢查自己的藝術觀點,但這一年的8月23日上午,他被帶到北京孔廟的市京劇團時,頓感氣氛的沈重。紅衛兵在這裡焚燒戲衣、唱本和書刊,他和一些老演員一個個被撳下頭認罪。下午時分,想不到在市文聯被批鬥的老舍等人又被押送到這裡,批鬥立即升級了。他親眼目睹老舍在遭凌辱時絕望的眼神,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夜晚,他拖著傷殘的身子回到家中,家中已一片狼藉。第二天,他又被勒令去勞動改造,終於倒在了城外沙河的大路旁。

此後,荀的心臟病嚴重發作了,但他不僅得不到治療,而且還被勒令寫「交待材料」。夜晚,他一個人孤淒地蜷縮在小黑屋裡,家人都受牽連失去了自由,他還是苦苦地撐持著,相信黨和人民會對他作出公正評價。

1968年12月26日,一代大師荀慧生病故北京,終年68歲,當時身旁沒有一個親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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