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膽：「萬歲」與「該死」

曾經擔任過毛澤東秘書的李銳，於2005年8月在香港出版了《李銳談毛澤東》一書。書中談到，毛澤東在審定1950年五一勞動節遊行口號時，親自加上了「毛主席萬歲」這一條。前些天瀏覽2010年第4期《炎黃春秋》，見到郭道暉先生發表於該期刊物的《四千老幹部對黨史的一次民主評議——〈黨的若干歷史問題決議（草案）〉大討論紀略》一文，文中涉及朱德秘書陳友群在當時中直機關第二組第15期簡報的發言，陳也提到毛澤東在中宣部擬訂的1950年五一節口號中，親自加上了「毛主席萬歲」。但也有有些人持異議，認為「毛主席沒有在五一口號中加寫‘毛主席萬歲’」。

筆者無意於上述事由的考證。不論毛澤東有否親自加上 「毛主席萬歲」這一條，「毛主席萬歲」的口號已從毛澤東當政時喊起，一直喊到了他的死亡。毛時代豈止是喊毛「萬歲」，連「萬萬歲」和「萬壽無疆」都喊得震天價響。在那個時代的公眾場合，誰沒有喊過？若無眾人「三呼萬歲」，毛皇帝又怎能「君臨天下」？「毛主席萬歲」是毛澤東自己加上去的也罷，是中共高層加上去的也罷，反正是毛黨弄上去的，這是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還有一個與喊「毛主席萬歲」對應的事實是：共產黨調動一切輿論工具，大罵蔣介石，罵他是「獨夫民賊」，罵他是「人民公敵」，罵他是「蔣該死」。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毛萬歲」只不過活了83歲（1893-1976），而 「蔣該死」卻活到了88歲(1887-1975)。

被顛倒的歷史，正在重新顛倒過來。被罵作「蔣該死」的蔣介石——蔣中正先生，已被後人尊稱為先總統蔣公了。蔣公在追隨孫中山革命以及北伐、抗日和統一中國方面的業績，並不因他的某些缺點、錯誤而減色，而且正可圈可點地載入史冊，身後流芳百世容或「萬歲」下去也未可知。那個「萬歲萬萬歲」的毛澤東呢，已被人叫作毛賊東了，如果不是懾於中共的淫威或受矇騙，當初人民群眾裡面有多少人是心甘情願喊「萬歲」的（現在除了毛左分子，還有一部分人「懷念」毛，那只是一種對現實不滿的宣泄）？毛澤東的賣國、誤國、禍國與愚民、害民、殃民，罪不可恕，在民眾的心裏，他早就「該死」了，毛賊的遺臭萬年，了無懸念。

歷史是無情的，也是公正的。那種「萬歲」與「該死」的錯位，顯然在被逐步糾正。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