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作人丹青水墨

2011-08-14 13:15 作者:比利時 楊明

我與吳作人先生是在布魯塞爾會面的，時間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當時，吳先生第一次大型個人繪畫展在先生闊別歐洲之後在比利時皇家歷史藝術博物館舉辦，可以說盛況空前。所有的來賓和後來參觀展覽的人們都為吳作人先生從青年時代到創作盛年時期的各類藝術作品發出由衷讚嘆。

吳作人先生年輕時曾在法國巴黎和比利時布魯塞爾學習美術，並於布魯塞爾皇家美術學院畢業，成績優異。在這次展覽上，有幾幅素描和速寫習作，就是當年在學生時代的練習作品，素描造型準確，層次分明，功力濃厚，展現出異乎尋常的才華。當然，因為學的是西畫，所以也有油畫作品。但是展出數量最多的是丹青水墨，也就是中國人說的彩墨畫或者中國畫。

吳作人先生在歸國後，五十年代以後最重要的油畫作品是齊白石畫像。而後來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更多的作品是國畫。

國畫作品通常用宣紙和墨，並且用中國特製的毛筆這和西方的畫筆還有水彩畫筆完全不同。中國的繪畫理化，還有筆墨之說的傳統繪畫理論以及美學追求和西方藝術有很大區別。

吳作人先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畫家，所以國畫作品中心人物、動物以及花卉，都栩栩如生，造刑準確生動。儘管大多數國畫作品帶有寫意化，但所謂力透紙背者，乃是容匯了光線解剖和墨分五色的靈活運用，這是僅僅從芥子目畫開始臨摹的傳統繪畫者難以企及的。

吳作人先生的丹青水墨，在繪畫題材的選擇方面，別開生面，意趣盎然。他早年曾追隨徐悲鴻先生，後來又和齊白石先生有過交往。前者的寫意奔馬馳名中外，後者的國畫最突出的是蝦，而吳先生畫得最好的是駱駝。以往的國畫創作中憶有其他畫家畫駱駝，不過那是棕褐色的近於唐三彩的駱駝，迥然不同。吳先生另闢蹊徑，完全以水墨瀟灑地表現富有生命力的駱駝，所謂戈壁之舟也，富有詩意和動感，感染力極強。

吳作人先生畫的駱駝都是雙峰駱駝，動物特點躍然紙上。他畫的駱駝常以側身整個輪廓體現。不同於牛馬等其它動物不具備的造刑。駱駝仰起頭，站立的姿態真實是緩慢行走的瞬間，所以四只腿的形態也有區別，落墨處墨的深淺以形體的構造為依歸，避免了傳統繪畫僅僅以線條平塗而成的僵硬感。在整個畫面構思取捨方面，注重繪畫的戲劇，常以另一不同姿態不同動態角度加以描繪，兩個駱駝互有響應，賞畫者若臨其境，恰好立在駱駝之間。

吳作人先生畫的駱駝群最為讓世人稱頌，那是長途跋涉的艱苦而又浪漫的旅程，是大漠孤煙中一道動聲有色的風景線，像戈壁迸旅謳歌的敘事詩。

吳作人先生在布魯塞爾展出的動物作品中，還有他最得意最拿手的水墨熊貓，被歐洲人稱為熊貓傑作，他本人被譽為熊貓大畫家。

吳作人先生畫了大量的熊貓作品，無一例外地都是用分明的水墨表現出來，熊貓是中國特有的動物，黑色的眼圈兒和四肢濃重的墨色最易於用墨色表現出來，熊貓的憨態和各種遲緩的動作，十分可愛。吳作人先生畫的嬉戲中的熊貓和捧食竹葉竹筍的熊貓，都令人愛不釋手。印刷出版的水印木刻和大量發行的熊貓郵票，為全世界廣為收藏。

吳作人先生關於以國畫形式表現水墨特點的動物還包括仙鶴起舞於水中的黑天鵝，這些作品都是一所呵成。吳先生畫的雄鷹也充分表現出藝術家個性，所謂鷙鳥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至於其它動物如貓，也全然以深墨寫之，同樣捕捉黑貓回頭一剎那的瞬間，平添了生活妙趣。

作為一個大師級的畫家，吳作人先生飲譽中外，嫻熟的筆墨，細緻的觀察，深厚的學養，使其作品渾然天成，充滿強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