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描繪的「天堂」分明是「地獄」(圖)

大躍進年代的一首「民歌」唱道:「共產主義是天堂,人民公社是金橋。」杜斌說:在大飢荒中被餓死的數千萬亡靈,會同意對黨史、對毛澤東,這種妙筆生花嗎?在他們眼中,中共描繪的「天堂」,帶領他們通向天堂的「金橋」,分明就是「煉獄」!

毛澤東描繪的「天堂」分明是「地獄」

被毛澤東稱為「偉大」「光榮」「正確」的中國共產黨,迎來了自己的九十大夀。歌頌九十年的豐功偉績、英勇事跡,成為眼下中國官方媒體的主旋律。但是,在旅居北京的攝影家、作家杜斌眼中,中共黨史是另一番景象。因為他知道,有成萬上億的人已經無法發出聲音,其中最大的一個群體,就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在大飢荒中被餓死的數千萬亡靈。當年有首「民歌」描繪說:「共產主義是天堂,人民公社是金橋。」杜斌對我說:他們如果在世,會同意對黨史、對毛澤東的這些妙筆生花嗎?在他們眼中,黨描繪的「天堂」,黨帶領他們向天堂走去的「金橋」,分明就是「煉獄」!


《毛主席的煉獄》(明鏡出版社出版)

謊言搭建的真實「煉獄」

《毛主席的煉獄》,這正是杜斌在中共九十壽辰前夕所編著的一本書的書名,這本圖文並茂的書已經在明鏡出版社出版。

杜斌給海內外中英文媒體拍攝過大量照片,他的《上訪者:中國以法治國下倖存的活化石》一書,集中了大量真實的鏡頭,描繪了上訪者滿腹冤屈、求告無門的悲慘經歷,讓讀者「百聞不如一見」,贏得海內外廣泛重視。中國政法大學學者蕭瀚說,這本書「彌補了中國歷史的部分遺憾」。

他還出版過《上海骷髏地》、《北京的鬼》、《牙刷》等多部作品,用了很多意識流之類藝術手法,但杜斌強調:百分之百都是非虛構。「在臺灣出版的《牙刷》,我標為‘後現代小說’,但內容完全是真實的,標為‘小說’,當然是為了避免政治上惹麻煩。」

但是,《毛主席的煉獄》這部書,13萬文字和150多幅圖片,只有幾百字是他自己寫的,他也幾乎沒有用自己拍的照片。杜斌決定全部用真實的史料:從大躍進到大飢荒的歲月中毛澤東的黨內批示和公開講話,糧食官員的私人筆記,寄到中南海的民間上書,內參簡報,親歷者的追憶等等文字,穿插以那個年代的宣傳畫、農民畫、報刊插圖、照片,甚至還有歌曲簡譜、年曆、郵票、香菸盒……

就用這些乍看起來雜亂得無以復加的大量碎片,杜斌要還原中共在慶祝九十年征程的大喜日子裡注定諱莫如深的五年——1958年到1962年真實的 「煉獄」。

這本書的編排框架,杜斌決定就用編年史的形式,按年份按日期順序排列。他要讓那段歲月,用其本身的色彩、圖案和旋律來呈現自身。「這比我說多少話都更加雄辯。我把這些資料編在一起,就是讓數千萬被餓死的亡靈說話,聽聽他們對90年黨史會說什麼?」

「野生」新聞人

杜斌出生於1972年,正是中國好不容易跋涉出了大飢荒之後的十年。誰曾料,安穩日子過了沒三四年,毛澤東他老人家又把中國推入「文革」的動亂深淵?杜斌在山東郯城縣一個鎮上長大,那段歲月中,在政治運動中無休無止顛簸的父母都隻字不提大飢荒,官方更是緘口不言,他又早早離開了家,以致對那段慘痛的歲月,一無所知。後來到北京工作後,回家很少,一年才探望父母一次。「直到去年才問了父母,他們告訴我,爺爺也挨過餓,但我們那裡還算好,沒有餓死人。」

杜斌對《新史記》記者坦承,自己並沒有讀過多少書。不過他從小酷愛文學寫作,年輕時寫過五、六年的詩歌,但從來沒有投過稿。1993年去當兵,三年後復員,待業一年多才被安排到家鄉一家工廠的保衛科工作。上班比較安閑,精力充沛的他對新聞發生了興趣。

「在這裡學著寫稿,學著拍照片——沒有人教我,就是自己摸索,看看報刊上人家是拍什麼、怎麼拍,然後自己學了就往外投稿。為什麼後來攝影搞得多?寫稿子很費勁嘛,幾百字上千字,要吭哧吭哧寫;照片省事嘛,對準焦距,按下快門,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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