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美企逐漸撤回本土(圖)

卡特彼勒（Caterpillar）在伊利諾伊州的一處維修站。這家公司正在把挖掘機業務撤回美國本土。（Getty Images）

【看中國記者劉林編譯報導】自2010年年底開始，在華外企被徵收城市維護建設稅和教育費附加，不再享受「超國民待遇」，這意味著過去近30年用「市場換技術」而給予外企「超國民待遇」的時代正式結束。與此同時，隨著在華人工成本的增加，知識產權保護薄弱等因素，許多在華外企遇到了難以逾越的障礙，擬撤出中國。

人工成本增加

面向本土消費者的美國企業打算建新廠時，波士頓諮詢顧問集團(BCG)的瑟肯（Hal Sirkin）越來越傾向於建議他們在本地安家，「當客戶打算在中國再開辦一家工廠的時候，我會勸他們考慮一下別的地方，」他在接受英國雜誌《經濟學人》採訪時說，「比如越南？或者乾脆試著在美國建廠？」這並不是出於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而是因為全球化之下的經濟格局瞬息萬變。

利用境外國家，尤其是貧困國家低工資的優勢降低人工成本被稱作「勞動力套利」，雖然它並非驅使跨國公司在海外投資辦廠的唯一動力，但顯然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可如今，隨著新興國家的經濟崛起，那裡的工資水平也水漲船高。舉例來說，2005年至2010年，中國工人的平均薪酬就暴增了69%。根據BCG 新發布的一份研究報告，「勞動力套利」的利潤空間已開始萎縮，有的時候幾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到2015年左右，生產美國本土消費品的廠商會覺得工廠設址在美國還是中國沒有什麼不同，」瑟肯這樣說到。這種推斷假定中國的工資收入年增長率將繼續保持在17%上下，同時美國的工資水平將以較慢的速度增長，且兩個國家的生產率將以當前的勢頭持續上升。人民幣兌美元適度升值也是假定的條件之一。

知識產權保護需加強

知識產權問題也是外資企業抱怨比較集中的領域，近90%的美國在華企業表示知識產權對其業務有著重要意義，其中有70% 稱知識產權「非常」或「至關」重要。

據《金融時報》報導，通用電氣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伊梅爾特（Jeffrey Immelt）在一次晚宴上對義大利的商界領袖們說，外資企業在華開展業務越來越難了。伊梅爾特認為中國正在系統化地攫取他們的技術，然後利用這些技術在中國及海外市場上與他們競爭。微軟公司首席執行長鮑爾默（Steve Ballmer）甚至在「一切數據化」（All Things Digital）技術大會上表示，中國薄弱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將會拖累科技產業的發展。

重返美利堅

有越來越多的跨國公司，特別是那些來自發達國家的公司，開始看到在本土附近安家的種種好處了。對於很多產品來說，人工費用佔總成本的比例越來越小。冗長繁瑣的供應鏈帶來的風險比很多公司意識到的要大。當油價飆升時，運輸費用會更高。當像非典一樣的流行性疾病在亞洲爆發或地震襲擊日本時，供應鏈就發生了斷裂。供應鏈需要簡化，尤其是那些包含30或40多個處理環節的。

各家公司同時還在想辦法降低庫存成本。從中國進口貨物到美國需要貿易公司持有貨物100天的時間。如果貨物的產地靠近美國 ，那麼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減少庫存成本。

企業正在從一個更成熟的角度來考慮供應鏈的設置。老闆們不再認為產品就應該在低工資國家生產。讓產地多元化，包括在美國生產，已變得越來越有說服力。波士頓諮詢顧問集團列舉了幾個已經回歸美國的公司：卡特彼勒（Caterpillar）是一家生產挖掘機、拖拉機和農耕機的企業，目前正在把其挖掘機的業務從國外移回德克薩斯州；NCR將其提款機產品業務遷回了喬治亞州；Wham-O2010年將其一半的飛盤和呼啦圈業務從中國和墨西哥收回，轉而在美國本土生產。

其實，與其說境外企業都一股腦的回流，不如換個角度說。就像哈佛大學商學院的皮薩諾教授（Gary Pisano）在接受《經濟學人》採訪時所言：「中國勞動力價格上升會讓一些準備縮小在美國投資的企業決定繼續在美國辦廠，他們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通用汽車（GM）在今年5月10日宣布：向美國境內的17家工廠投入20億美元，預計增加4000個就業崗位，這恰好驗證了皮薩諾的觀點。也許通用汽車這麼做並沒有創造新的崗位，但卻實實在在的把就業機會留給了美國人，否則這些工作就由外國的工人代勞了。

然而皮薩諾也指出，即使中國的薪酬水平暴漲，一些跨國公司想把業務大規模地帶回美國也相當困難。在某些領域，比如電子消費品，美國已不具備必需的供應廠商或者基礎設施。他說，當企業將業務轉移到低工資國家時，他們沒有意識到有些變化「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