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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誠先生視頻演講文字稿(圖)

 2011-02-13 00:25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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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視頻 (點擊此處觀看視頻)

袁偉靜:因為開始我們可能是……還沒有看見光誠,早上起來,他們又趴在牆頭上。我為了不讓他們看到我們家,我把牆頭上用玉米秸放得很高,但是他們還是到鄰居家放梯子朝我家看,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一定要看到我們在家幹啥。這就是……(視頻中有一男子伸著脖子往院子中張望。——無憂注)因為他們還沒有看到我和光誠。就是這樣,每天都是這樣,偷偷摸摸,我家四個角上他們都有人,但是他們還要看我們在家幹什麼。

陳光誠:轉眼之間從小監獄走進大監獄已經十來周了。我特別感謝世界各界的朋友們在這幾年裡對我的關注,還有對我家人提供的各方面幫助,特別是我的律師朋友為我往返數十次而且血濺臨沂。我本來打算自己出獄之後能夠盡快地到我兩位律師那裡,用我的所學為我的律師提供健康方面的幫助,可是現在來看,一直未能如願。值得一提的是茉莉女士,我聽說她數年來一直對我的事不斷地用實際行動來提供幫助,素不相識卻心心相牽,我非常地感謝。當然還有許許多多像茉莉女士同樣的朋友們,特別是我律師界的朋友……我不一一列舉了。但我想我們肯定會有機會很好地溝通交流、很好地合作來推動社會進步的。

那天出獄時,我被三輛車押送回家。前面一輛是我們鄉鎮的派出所所長張昌國和分管政法的副書記張建在裡面。我被我們監區的區長和指導員還有另外一個警官……我們坐在另外一輛車。後面一個人是監獄派的,何人,不詳,但他們始終在錄像,我想他們就是為了證明已經把我送還給家人了,避免將來承擔什麼責任。

回到家以後呢,我家……村口有很多人在等我。這些人竟然都是和05年、06年一樣的情況,都是鄉鎮派來的。後來瞭解到每個組有22個人,總共有3個組,平常就有六七輛車,加上他們幾個人的專車,還有縣國保部門的兩三個人每天在這兒,所以說有十幾輛車,每個村口、村外一直到公路,然後我家周圍一個組,外面一個組。對內的是防止我走出家門,對外的是防止外人來探望我。家周圍都安了強光燈。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和05年有所不同。05年是直接安的路燈,固定在牆上、樹上。今年全部燈都是活的,用線,晚上插上然後拉上去,白天就撤掉,可能是防止有什麼證據被取到吧。周圍村裡的入口,還有我家的周圍,都安了攝像頭,我想這個主要是恐嚇村民的。我家基本上就是24小時被圍困的,我不能走出家門半步,還有我愛人,都是這樣的。只有我母親出去,能給我們弄點吃的,維持生活。

剛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就安了一臺干擾器,還有一點空隙。那麼後來他們發現我還能打電話,然後就在我的東西鄰居家各安了一個手機屏蔽儀,使我們這不會有一點手機信號。而且在我回來之前,就把我家裡所有電話都給停了。我覺得這是公然地違反憲法的一種行為。所有我周圍的人都受到了它的恐嚇。其中我大哥在外邊收花生的時候,他們明明看到大人都不在家,只有我一個侄女在家睡覺,由張建帶領了七八個人,其中有張建的人、當然還有雇來的人一批,跑到我大哥家裡強行把電話給搶走了,理由是我大哥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若干字未聽清——無憂注)。打電話是每個人的權利,你憑什麼不讓人打電話?這種公然入室搶劫他人財物的行為,雖然是以黨委的名義,分管政法副書記帶領,它也是搶劫的行為。而且入室搶劫,按《刑法》起步就是十年的,是不是黨委就可以凌駕刑法、憲法之上的?在9月22號的時候,我曾請我三哥幫忙買了幾張手機卡,但是我在23號就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們就由張建帶領著幾個國保,到百裡之外我哥打工的地方,把我三哥強行帶到派出所,關了多長時間不詳。後來就逼著他回來到我家來把這電話卡要走。我三哥就問他們,「我買電話卡犯法嗎?憑什麼不讓我買?」但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他現在就是採取這種恐嚇手段,讓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幫我。而且現在不但我不能出門,任何人都不能進我的家門,始終是這樣。周圍的村民有人幫助我,他們就說:「你這樣做就是同案犯。」而且現在公然地說我們是「賣國賊」,說上升為「敵我矛盾」,哈,是「反革命」。在鄉鎮政法委號召下,這些人都這樣說。而且不斷恐嚇村民:誰要和我有任何接觸,他們就嚴厲地打擊。對他們來講可能是個重大的威脅。他們一直在聲稱:「我們現在就是找事,就是讓你受不了。你受不了了,只要你有任何的舉動,我們就可以找一個藉口治你。」記得9月9號的時候,下午,由張建帶領的國保馬成龍(音)還有其他的幾個人,包括雇來的人,有七八個人吧,跑到我大哥家裡,就公然地說:「我們現在就是要找事,就是讓你們受不了,就是讓你們反抗,然後找個機會治你。比如說,前邊兩個罪不就是個例子嗎?你明明沒有,就給你安上了,你能怎麼辦?你能說清嗎?都五年了,不是還沒說清楚嗎?陳光誠現在出來了是不錯,可是隨時還可以進去,反正是一黨執政,太簡單了,說你有罪就有罪。」他們現在就是採取這種流氓手段,即囗囗挑釁(囗囗二字未聽清——無憂注)、挑撥事端,「我們打你,司法機關置之不理,黨委指使的。只要你一還手,那你就是故意傷害,我們就可以運用相當規定治你。」這是他們目前公開宣傳的態度。目前這種中共當權者,這個保守勢力,公然地凌駕於憲法、法律之上來打擊村民、打擊民眾的維權行為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程度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我們也應該看到,這也是我們工作成果取得成效的一種表現,可能這也是一個必經之路吧。必然有這麼一個階段,社會才能完成轉型。

他們現在就公開地說:我和我的家人把我們家周圍的這種現狀每說出一次,都會遭到公安部直接對他們的質問。說我們把這的事情……打這樣一個電話還不如在這殺個人。你殺個人的話,公安部也不會在乎,但是你把他們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接受某個電話的詢問或者採訪的話,公安部就會直接來找他們(笑)。我就覺得,我們整個國家就已經被中共當權者、中共頑固勢力所形成的官僚階級所綁架了,整個政府就被依附於官僚階級所形成的官僚階層所挾持了。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民眾被奴役、人民權利得不到保障,我認為這就是我們社會的一個基本現狀。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中華民族的兒女們應該有這樣的勇氣戰勝恐懼,用實際行動去救國家於綁架之困,解政府於被挾持之危。要救國解政,反抗奴役。當然在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國際的呼籲、國際的關注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最終社會的轉型、這個社會轉型的維持,還是要靠我們中華兒女自己的努力。所以在此我也想跟咱們……

第二段視頻

陳光誠:……謊言已經不再奏效。信息封鎖在網路時代的衝擊下也基本破產。當權者、頑固勢力靠的就是讓人們生活在因暴力而恐懼的陰影中。我們現在迫切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戰勝恐懼,用實際行動來揭露他們這種公然地違憲、違法、違背國際公約、沒有人道、沒有基本良知、沒有道德底線的這種一系列見不得人的行為、勾當。他們為什麼這麼怕我對外界說、這麼怕別人來看到這種現狀呢?這就說明他們所做的事情,他們自己也知道這是不道德、違反法律。也就是用他們自己的話說,他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權力,他們為了要權而不要臉了,他們就是要這樣做。我們呢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要戰勝恐懼,對所有的無理要求絕不合作,對所有不實之言絕不應和,對中共當權者頑固勢力所做的一切違憲、違法、違反國際公約的不義之舉,我們要堅決揭露、絕不沉默。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他們想達到要民眾封口、自律的目的就會破產。那麼前期所提到的綠壩,大家都知道這個綠壩想在人們的網路終端上、電腦上安裝這麼一個過濾器,在民眾的抗議聲中破產了。那麼他們把人安在——像我、像艾未未、像徐友漁等等這樣的朋友——家門前來限制別人的自由,這種手段從地方到中央,大江南北都是一樣的手段,家門口、單元門口防止人出來,小區門口、村門口防止別人進來,中央統一指揮的。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我們去堅決揭露它,他們的目的就無法達到。自從網路、博客、微博客的興起,可以說我們的民眾有了說話的機會,形象地說我們有了喉舌了。以前所有的媒體都是黨的喉舌,那麼反過來講就是人民沒有喉舌!你要說話,你要通過他們的來用。那麼現在民眾有了喉舌,想把信息完全的封鎖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對所有中共頑固勢力所做的見不得人的事,我們要堅決地去抵制,堅決地去予以揭露,去譴責、聲討。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想把所有的事實真相調查清楚是不困難的。比如說艾未未先生所組織的四川豆腐渣工程當中的學生調查,然後上海大火的調查,特別像鄧玉嬌案的,還有周老虎,這一系列的謊言都會被戳穿。現在只需要我們戰勝恐懼,不斷地努力,我想在這社會轉型的關鍵時刻,會很快進入到公民社會的飛躍時期。他們之所以這樣的恐懼,這說明我們的工作有了成效。他們充滿著危機感。記得05年的時候,他們公安就說:中國發生了這幾件事情,已經動搖了共產黨的基礎了。這說明他們的危機感已經很強了,那時候已經很強了。現在你看,從中央到地方,對我和家人的軟禁長達近六年了。比方囗囗囗囗(若干字未聽清:無憂注)至少兩年多。再加上它對其他人,你看對胡佳的妻子曾金燕,還有當年的高智晟啊,還有郭飛雄他們的軟禁,當年就這麼幾個,現在已經擴大到幾百人了,在全國各地……尤其是劉曉波先生獲諾和獎之後,他們現在已經擴大到幾百人了,這種打擊面成百倍的擴大,迅速地增加,呈幾何數的增加。所以說……還有一句話呢我想起來了,有什麼樣的民眾就有什麼樣的政府。雖然政府是在被挾持下進行的,他們運用國家權力、運用公權力來維護一黨之私,但是呢這也說明瞭一個問題:當權者這種行為是讓民眾給慣的。他們公然地違憲違法來打擊民眾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的代價。你看我周圍這些人很多人是雇來的,每天要管吃還有一百塊錢。很多人這種……像我們鄉鎮工作人員像高行健(音)、像張建這些人,還有老潘啊,他們這種人的親戚,所有周圍的親戚全都在這參與,而且他們都爭著要來,因為這工作太輕鬆了,一天什麼活都不要干,就拿這麼多的錢。再一個是,像他們這些人,像張建、高行健(音)這些人,他們唯恐這件事停止,因為這件事停止會斷了中央的財源。據他們說呢,一次性給雙堠,沂南公安一次性給雙堠就撥了三百萬,那麼到現在為止,我這個事情他們總共花了三千多萬。可見像這樣的錢,肯定花的不是你們的黨費。雖然這種情況下,是由黨委領導執行,關鍵時候請國家機關、政府部門的一些像公安什麼來配合。但肯定這是在維護你們黨的利益,在這種時候已經不是國家利益,維護的是一己之私。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你國家財政就能隨隨便便被他們拿來交給地方當局、地方黨委去招兵買馬來對付民眾的維權,侵犯公民的基本權利?那麼像這種情況,沒有任何的代價!你像它採取任何的軟禁啊,打擊啊,甚至暴打啊,他們沒有任何的代價。你像05年的時候還有農民不願意參加,來這幹了幾天就走了,理由是擔心晚上被百姓打傷。那麼現在來看,他們採取了一系列的行動以後呢,在攝像頭下百姓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我想,廣大民眾應該很好地考慮一下,讓所有這些採取不義之舉、違憲違法甚至涉嫌犯罪的人怎樣去承擔代價,孔子說「以直報怨」嘛。這樣他們在打擊維權時就要有所顧慮,可能就有所顧慮,參與的人也要考慮一下,不要有恃無恐。11月7號,我岳父和我岳母到我家來,然後他們就十幾個人闖進我家裡,一直坐在桌前,一直呆了六個多小時,到天黑以後才出去。當時據我岳父說,我的孩子,克叡,不小心用菜刀把手指給剁傷了,連夜到醫院就醫。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強行阻止我們去看望。他們在我家裡,包括平時在我家周圍,由鄉鎮黨委負責政法的張建他們直接指使,極盡所能挑撥事端,以多為勝,想讓我跟他(們)打架。我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出去跟他們硬闖。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這個社會墮落到一個盲人去動手跟他們打架來推動社會的民主法治進程、來喚醒整個民族良知的話,那實在是太悲哀了。如果這個社會講理,不管是天理、人理還是法理,那麼我們可以理直氣壯地去跟它講理,把事情說清楚。那麼就是不講理了,跟你耍起強盜行為、耍流氓,我們還能通過這種手段和他們交流嗎?再者說,你跟他們打架有什麼意義呢?所以在這個事情上,我也沒再繼續跟他們有所計較。但是呢,我也希望所有的朋友對此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並不是這樣我們就怕它。我們並不怕它。也告訴我們,社會確實到了一個轉型的關鍵時刻了。所以呢,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悲觀,應該有信心。因為這個不合時宜的社會體制正在消亡。

那麼在此呢我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哎,把花拿來。」我想滕彪兄還應記得這束花,這是我發回重審開庭以後,你親手拿給我的,當時我記得你告訴我:「這是女兒給你的花,你拿著玩一會吧。」其實當時我想你的要求太低了,不論在監獄呆多長時間,我都要完整地把它帶回來。所以我一直帶著,幾經周折,最終我還是把它帶出來了。它凝聚著我的家人的愛,凝聚著社會各界朋友對我的希望。所以今天我又把它拿在這兒。我就是想告訴大家:在任何環境中我們都是可以做事情的。只要你想做,只要你想辦法去做,辦法總是比問題要多得多,而且總是能解決問題的。所以在這裡,我把這束花重新拿出來給大家來證明這一點。

還有呢就是,我是絕對不會沉默的。只要有可能,只要我能跟朋友聯繫,給世界各地朋友表示答謝的時候,我肯定會說話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沒辦法說,那另當別論。只要能說……只要朋友不停地與我互動,那就會無為而無所不為了。對於社會轉好,我們應該充滿信心,我想這是肯定的,肯定的(兩次舉花示意、強調——無憂注)。

這束花的經歷還告訴我們,任何人的心裏都是善良的。只要沒有一個集體的力量在幕後指使他做壞事,再壞的人他也不會只去想做壞事,如果有這樣一個集體,它就會使好人也做壞事。監獄應該說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但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還是沒有人專門去破壞它。雖然有人專門毆打我、迫害我,但是值得告訴大家的是,當時毆打我的殺人犯出獄後不久參與了一個滅門案子,後來就被槍決了。再一個……(第二段錄像完。下與第三段相銜接。——無憂注)

第三段視頻

陳光誠:……告訴你們啊就是,我的母親現在近八十歲了,出出入入……今年我們的麥子,也由於他們這種做法,我母親一個人沒有辦法種上,只好荒在那兒。而且呢,黨委還以黨的名義命令所有雇來的人不得幫我母親做任何事情。所以他們在守著這些人的時候,不敢幫媽媽做任何事情,哪怕看到母親的車子歪了也不敢扶一下。但是在背地裏時候,他們還是從內心裏不忍,這樣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腿還有毛病——在外面幹活的時候,還是發自內心的願意伸出手來幫一下,但是一旦走到面上就不敢做了。可見任何一個社會都是懲惡揚善的,我們的體制之下正好反過來:它是懲善揚惡的,它是抑制別人去做好事的,教著別人做壞事,帶頭違法,帶頭讓人去做壞事。那麼這個……這個錄像的公布啊,我也有思想準備,他們可能用對付高智晟的手段來對付我。但是我不怕。你無德背信,誰還會怕你?連我都不怕!現在幾乎一多半的人都在說:這個社會如何如何不公平,如何如何的冷漠,如何如何的不好。但是很少想想:我為社會變得更好更公平、變得更文明,都做了哪些工作?哪怕你僅僅是一個正義的眼光,分清善惡,對善的一個讚賞,對惡的一句譴責,那麼我想這也是你為社會做工作。因此呢,為了使一個社會變得更好,我想我會和大家一起攜起手來共同努力,現在就開始做。當今天網上所有正義之言都幻化為現實中的正義之舉的時候,我們的公民社會就真正建立起來了。讓我們拯救渙散、消除私心、群策群力、各盡所能,來救國家於綁架之困,解政府於挾持之危,反抗奴役——損盡益至嘛(「損盡益至」,義同「否極泰來」。——無憂注)。社會發展到今天,已經到了正氣回覆、為所當為的時候了,順天應民,理應充滿信心。為中華民族早日跨入文明人類,讓我們攜手一起努力吧。

袁偉靜:這就是我們的家,這是大門,這是東平房。這是東北角,這裡面放有一些樹葉什麼的,這是媽媽從外面樹林弄回來的,這是我們冬天唯一的燃料吧,做飯啊取暖啊都要用它。然後這就是我們的房子。這個房子是媽媽住的地方,這個房子是我和光誠住的地方。這個地方有一個小巷,就是家裡一個小拐角的地方。他們通常就是從這個地方,牆頭嘛,看我們在做什麼。我用玉米秸加了一些高度。這是西面。這是我家餵的一些雞。前面的房子就是前面一家的房子。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我丈夫出獄了。四年多來,一直有一種信念沒有被對方打壓掉,因為不管怎麼說總有一個期限我丈夫出來。但出來以後情況卻令我非常失望。我們家的情況比05年以來沒有任何的改善,況且更在……有一些惡劣。以前05年的時候……我被限制在家裡不准出去的時候,他們還會幫我們買菜啊……後來不給我們買,我坐著他們的車可以去買菜,再後來我騎車、他們七八個人跟著我,可以買菜。再後來,他們既不給我買菜,也不讓我出門買,任何的生活用品都沒辦法弄到。

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光誠的身體,因為他在監獄裡腹瀉已經很長時間了。我一直想他出獄之後抓緊時間給他檢查。但是自從9號進家門後就不准出去,當然就沒辦法做一些身體的檢查。現在他腹瀉還是非常的嚴重。從回家到現在已經有多次便血,每次看到他疼痛我都非常的揪心。有的時候我試圖出門,他們就強力阻攔。況且他們現在態度是非常惡劣的。他們現在主要就是想找事,他們沒有任何手續——這幾年他們當然都沒手續的來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現在主要就是……因為以前把我丈夫抓進去,還是因為我丈夫揭露了計畫生育的問題,找了一個藉口,關了四年多。那我作為妻子,他(們)就實行株連。到了10年的三月份,3月3號,我才有自由,但是9月1號為止我又失去了自由。我們現在的生活……因為我們倆都被困在家裡嘛,吃的東西……他們比較惡劣,他們明知道光誠腹瀉,現在就是說把我們困在家裡不讓我們檢查身體。再一個就是吃的東西不讓我們出去買。他們不僅是違法了,簡直是一點良心都沒有,說實在就有點置我們於死地了。現在就主要是靠媽媽出去,在村子裡面我們有種的蔬菜啊什麼,媽媽出去弄一點回來,因為任何的鄰居啊什麼的都不能給我們幫忙。一開始的時候有一些鄰居給我們幫一些忙,就是買菜的時候捎回來一點。但是我們鄰居有一次給我們捎進來以後,就被他們看到了,就叫到辦公室裡去,說:「你現在已經達到十八歲的年齡了,這樣的話你就是同案犯,他判幾年你就可以判幾年。」因為他(們)現在……他(們)以前給光誠加了兩個罪名,現在他們說我們是漢奸,是賣國賊,是反革命,已經上升到敵我矛盾了。他們說已經開過會了,如果再不聽他們的話,就會比05年、06年更厲害。這是11月30號的時候雙堠鎮政府的張青和(音)罵我的。因為當天我試圖出去嘛。

再者就是說,這些人現在就是隨隨便便想進我們家就進我們家。他隨意在找事情嘛,就有意的(用)攻擊性的一些語言,就是說「你敢罵人啊」這樣來挑釁的語言。然後呢我說,「你就是流氓。」好,他現在,「你就是純粹的女流氓」。我說,「我怎麼流氓了?」他說,「你罵人就是流氓!你罵我流氓,你才流氓!我罵你,然後我讓我兒子來罵你,我讓你孫子來罵你!」他們現在就是用這樣的——這還是雙堠鎮政府的工作人員——用這樣的人、用這樣的無恥來挑釁我們。因為人總是有一個忍耐度的。因為他的意思是說你還有一個女兒,他用一個男人的優勢——就是罵人的優勢——來對付我,我覺得他真是無恥到一定程度。有時候還真是氣得……人都要炸的感覺。

現在任何鄰居都不給我捎東西。捎東西以後,他們要說「他是反革命,你捎東西,你就是同案犯。就怎麼樣。」鄰居啊還有……包括親人像哥哥,任何人都被恐嚇。光誠上面還有四個哥哥,沒有一個人能進我們家現在。所有吃的東西都靠媽媽,76歲的媽媽,一個人出去打理。實際上我剛才還出去拍了家裡的一些情況,看到了很多的樹葉,這都是媽媽入冬以來每天都是推著那個……袋子啊,到野外摟一些樹葉子。這是作為我們過冬唯一的燃料,我們過飯要用它取暖要用它,因為我們也不能出去買煤炭啊。

再有就是,拍的家裡的基本情況,一個是東北角,我們家只有東北角還有西邊小巷一樣的東西就是牆頭嘛,還有一個東南角——這是我拍下的東西——只有這些是露在外面的。像牆頭啊,每天啊都有人趴在牆頭上看我們,幾次看我們。雖然他們周圍都有人,還有攝像頭,但是他們還是不放心,一定要看著我們在家做什麼,所以每天都趴在牆頭上看。我用玉米秸雖然垛得很高,他們還是用那個梯子來向我家張望。東南角那邊,剛才我拍的時候沒有人……有人的時候我是不敢拍的。只要看到我們拿東西拍,他們就要來搶我們的攝像機。(第三段錄像完。下與第四段銜接。——無憂注)

第四段視頻

袁偉靜:……大聲的。所以說,只要有他們人在的時候我是不敢拍的。包括現在,我們大門口就有人……晚上他們就躺在我們家門口睡覺,然後用那個草褥子鋪在上面。不僅僅是躺在我們家門口睡覺,還要等我們關燈睡覺之後,他們還要用小鐵棍、小細鐵棍插在我們的門縫裡,就是徹底讓我們開不開門。也可能是防止吧……因為雖然他們有要求不准他們睡覺,但是他們晚上肯定還是要睡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睡了以後我們逃跑,還是要用一個小鐵棍再給我們牢固一下。即使是媽媽外出了,也是每時每刻都有兩個人隨時跟蹤。

啊現在呢,就是剛才我也拍了一下,一些白菜啊,一些什麼的,這就是我們家過冬可能要吃的一些蔬菜,我們就是自己種的白菜、蘿蔔還有南瓜。但是現在媽媽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也不怎麼出去趕集買菜,我們也不能出門,所以說呢,真的很難受。因為出獄之後,光誠一直想吃一點羊肉,但是到現在都吃不上,真的很難受。現在給光誠吃的就是我們家自己餵的雞嘛,就是光誠入獄之後,我自己買的一些雞餵著,就希望、盼望著他回來給他殺雞吃。所以光誠回來吃的肉也就是我們自己家餵的雞,別的都吃不上……水果就更不用說了。

像孩子吧,像我女兒克斯,因為我們被限制在家,當然我們就沒法送孩子上學校,兒子就一直寄養在父母那邊。在11月7號的時候,因為我們家——光誠出獄之後——我們就不能通電話嘛——在東鄰居家、西鄰居家都安了手機屏蔽儀,我們家手機啊網路了就沒有信號,都不能用——我爸媽都比較著急,再有就是陳克睿的手不小心被菜刀剁傷了,可能媽媽有點照顧不了,老是哭,媽媽也著急,再者一直沒有我們的電話,爸爸媽媽就過來。過來的時候遭他們的阻攔,就搜身,爸媽提來一點點衣服也要被他們搜過,然後還要叫到辦公室談話,說我和光誠是反革命、是賣國賊,讓我父母教育我和光誠。都是這樣的話。我父母進來以後,他們還大批的人——七八個人、十幾個人——進我們的屋子。他們就無時無刻,我媽媽我爸爸走到哪裡(他們)走到哪裡,包括去廁所,他們都要跟著。然後吃飯的時候他們就站在桌子旁邊。他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激怒你,他們無法無天就到了這樣程度。因為我知道克睿受傷之後,心裏就特別難過,作為母親我心如刀絞一樣,我就努力地去爭取要去看一下孩子,因為他在醫院裡嘛。但是當局……我怎麼跟他們解釋……實際上他們早都知道,因為他們進我家的時候,「陳克叡把手剁傷了,在醫院」,這個是他們直接告訴我的。他說他們也都明白,我有兒有女,他們也有,但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強力阻撓,就是不讓我去,那就沒有辦法。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手怎麼樣。像女兒不能上學,在家裡。平常因為我不能出去嘛,她想出去在外面玩,一方面是平常小朋友都上學沒人玩。再者即使她出去的時候,我們也不放心。因為這麼多的人在我家周圍,我們真的不放心,就是擔心孩子的安全。但是孩子的天性就是出去玩,我們真的很難過。作為母親,我現在很多時候就失眠了。啊(長嘆。——無憂注)!

沒有想到,這是我確確實實沒有想到的。因為本來就是盼望光誠出來,我萬萬沒有想到,光誠出來之後我們還會繼續軟禁,繼續拘禁。我們就連……因為以前的時候,我有時候——即使他們看著我軟禁我——我還是可以打個電話,還是可以在跟蹤下買菜,但是現在……什麼都不可以。所以我還是有一些擔心。因為他們……我一個是擔心光誠的身體,當然假如他長期服刑的話,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子,可能這也是當局所希望的,因為他們明知……我已經幾次出去告訴他們說,我說光誠身體需要治療,他腹瀉,況且……但是他們無動於衷。所以我覺得,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希望光誠身體早一天垮掉。

再一個就是,他們現在這樣對待我們,因為我們不能買東西吃,就包括我們家的白菜呀、蘿蔔呀或者是南瓜,這些也撐不了多長時間的。這已經……就是說,他們的做法是滅絕人性的。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東西。所以說,我也有一些壞的打算吧。一個是如果光誠的身體真的支撐不下去,或者是……因為他們現在就是給我們找事、找茬,激怒我們。就像05年、06年,他們把我關在家裡,終於給光誠找了兩件事情,把光誠關起來。現在如果他們還是長期地拘禁我們的話,時間長了,他們總會挑起一些事端的。如果那個時候我和光誠都會遇到一些非常危險的、不能照顧我的兩個孩子克睿、克斯的話,我還是希望朋友能幫我們照顧一下這兩個孩子(哭),謝謝,這也是我們非常擔心的(哭)。因為我們這個地方……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惡劣……一開始我還很善良地想,光誠出來了,不管他們怎樣對光誠加了一些罪,四年光誠都熬過來了,我們全家人都挺過來了。但是現在他們就沒有任何理由在我們家這樣做。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多長時間。所以說我還是有很多很多的擔心(抽泣)。我今天我也把我的一些擔心,一些渴求……因為有可能,因為這個地方一些黑暗勢力,他們的一些做法,可能在全中國都很少有的,不能說全中國,就是全世界都很少有的。我們家就是說……一個是光誠的媽媽76歲了,光誠又不方便,我還有孩子,我不知道他們懼怕我們什麼。如果……他們實在是找不出我們任何的問題,稍有一點點的話,他們都不會讓我們能夠安靜的生活在家裡。囗囗囗(三字未聽清——無憂注)他們來搶我的攝像機……還有就是說,因為我看到媽媽出去——年齡大了,腿還不好,出去囗(一字未聽清——無憂注)樹葉的時候,我想給他們拍一下,讓他們發現了,他們就來搶我的攝像機,然後就說我侵犯了他們的肖像權。實際上道理他們都是懂的。(狗叫聲)現在來人了,狗叫。剛才的狗叫聲,可能是……雖然我現在屋子裡說話,實際上我根本不敢大聲。因為可能……應該是吧,他們在我家安了一些東西,剛才的狗叫聲,(是因為)他們去隔壁的鄰居家檢查他們的一些設備。所以我現在不能再說話。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這東西可能被他們搶走。好,謝謝朋友們。

陳光誠:這是我在監獄裡寫的《控告檢舉申訴書》。在關押期間,我曾約2000次找到司法機關要求他們履行《憲法》41條對我的案子進行徹查,有288次正式通知到檢察機關,但他們給我的答覆是——這份申訴書也曾多次轉給他們——他(們)給我的答覆是,「按照法律程序已經轉上去了。黨委未作答覆,我們也不能去做調查。」其中還有我們跟檢察院的26次面談。在這裡呢,我想也不能對他們抱有幻想。

我懇請我的朋友們——正式地委託——所有朋友們你們都有權利這樣做——幫我這份《控告檢舉申訴書》正式地提交給有關人類社會公平正義的所有機構和個人,包括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和全國人大、人大常委會,並且最大限度地將其公開。我希望朋友們能這樣做。(第四段錄像完。)

第五段視頻

袁偉靜:這是我女兒克斯在玩沙。因為今天是星期一,別的小朋友都上學了,她在家自己玩。我們給她弄了一堆沙,沙子。「喲,這是什麼?」(克斯對著鏡頭笑。——無憂注)「克斯,告訴媽媽這是什麼?」(克斯說:「饃饃。」)「饅頭,大饃饃。」你看我女兒的臉上都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化妝品,一直沒有任何護膚品給她,所以臉上都皴了。「玩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陳光誠拉著孩子在屋內散步玩耍,孩子背誦九九乘法表。)

陳光誠:我剛走進監獄的時候,獄方沒過幾天就接到了臨沂市委的通知,要求他們告訴所有的在押人員不得和我說話。這個禁令呢,執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尤其是我馬上就不斷地找他們檢察系統,要求提出我的控告檢舉申訴書的時候。在這個時候他們百般刁難,想讓我沒有辦法把申訴書寫出來。然後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就不能被人所知。最後呢,前面提到的這份申訴書還是寫出來了,並且多次提交給相關部門。在他們答覆說黨委未作決定、他們不能調查的時候,我便進行了一系列的抗議,主要是每天把囚服反過來穿的,特別是在省局——省監獄管理局——來檢查的時候,我便在監區門口等著他們領導來,我就找你們,問你事實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一年多的時間也未能到新收去檢查,總是迴避這個問題。所以他們有時問我「你衣服穿反了」,我就說「我沒有穿反,我的衣服是對的」,我就是要把朝向犯人的一面朝向你們,這就代表現在的當權者他們是違法的。這個囚服反穿在我身上就等於穿在當權者身上。

再者呢就是,監獄都是按照「分」來減刑的,也就是說囗囗囗囗囗囗(若干字未聽清——無憂注)減刑六天。我的「分」到我出去時接近60分,也就是說在不享受法律規定殘疾人可以半年不需要「分」的優惠待遇下,也夠減一年半的刑了。在我不斷向他們提出這種要求下,到了我快出獄時,也就是10年的春節吧,監獄就打算給我報減刑,他們覺得一年半的分減半年的刑總該可以吧。他們還不敢向司法機關、向法院報,只得寫出意見來,然後交給省監獄管理局,據說後來省監獄管理局又將其交給了省司法局,省司法局又交給了司法部。我不斷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說沒任何答覆,上級一直沒答覆,他們也不敢報。我說你們該報就報,爆了法院不批是法院的事,我找法院。我的分也有了,什麼也有了,不給我報,這算什麼呢?他們說,那不行,我們要報的話,領導會不願意的。後來有小道消息說,監獄為了報這個減刑,監獄長就差一點被他們給撤職了。監獄也相當於一個廳級或者副廳級了,能撤他的職的,我想至少也是省廳的了。所以這件事情呢,也促使很多監獄的管理人員在想我們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究竟孰是孰非。而且在不斷跟監獄交流情況下,對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也有了非常清楚的瞭解。而且也掀起了一股買電腦熱,他們都買電腦上網,瞭解中國民運、中國關於社會公正發展的一系列信息。所以我覺得這對中國社會發展和變化推動作用是很強的。

這件事情吶,起因是由於揭露計畫生育,現在我還要告訴大家,這件事情發生以後短暫有所停息,但從08年年底一直到現在,臨沂市的暴力計畫生育是有增無減,而且現在是有恃無恐。在全臨沂各地現在依然存在著株連、強制結紮等各種行為。我也希望朋友們來不斷地揭露這種暴行。在監獄裡的經歷告訴我,真正侵犯人權、不斷地使用暴力來踐踏國家法律的,恰恰是我們現在的司法機關。《刑法》規定半年就可以減刑,他們就可以私下裡又規定說必須到五分之三。其實除了全國人大以外,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力。但是他們就這樣做!「規定」出來了,就得按他們的執行。司法部的規定他們可以不管,但是「補充規定」——也就是說地方公檢法司的補充規定——卻要求囗囗囗囗(若干字未聽清——無憂注)必須執行他們的。所以我覺得,他們對真正地去落實法治,真正地推動中國的法制民主,推動人權的一系列建設,他們是根本沒有誠意的,只是想說說而已而不去做。當局最想要的狀態就是:我們說了、我們法律上也寫了,你們民眾不來找我要。那是最好的一種狀態。我們看到現在的這種社會狀態是民眾要他們把承諾的權利還給民眾,他們就現出原形,脫掉羊皮,置憲法、法律和國際公約於不顧,極盡所能、不擇手段地去打擊這些民眾的維權,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但是我們可喜的是看到,整個社會現在民眾基本上已經覺醒,都在不斷地要求他們還權於民、落實憲法、兌現自己的承諾。我想,這就是我們的希望。一個社會,如果它不是建立在社會公正、公平、正義的基礎之上的,它是不可能長久穩定的。所以說你脫離了這個基本,那就是空中樓閣。因此對中共當權者這種頑固勢力來說,你們自己要清醒,你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你和普通民眾一樣,去遵守憲法、遵守法律法規、遵循國際公約、尊重普世價值,保障民眾的人權,建立民主法治。只有這一條路,能使整個社會從根本上穩定下來,使人民都安居樂業。不要再期望自己有什麼特權。這是不現實的。現在的民眾已不可能允許一個特權階級存在。靠蠻橫不講道理,靠暴力,最多也只能維持一時的穩定。而長久的社會穩定、國家的長治久安,這不僅是所有民眾的責任,同樣也是你們當權者的責任。你們應該從長遠的為我們國家的長治久安負責,不能僅僅為了一時的掌權、一時的穩定,靠這種打壓來維持。這個是沒有前途的。我想這一點,你們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還有一點就是我要跟朋友說:別看他們現在不擇手段的,好像武裝到牙齒,無孔不入,實際上他們非常非常的空虛,非常非常的恐懼。用前邊的話說,他們每次說我打一個電話,或者外面的網民朋友們來看我一次,把這些事情寫出來放到網上報導出去,公安部就會打電話找他們,問責,質問他們。他(們)說,這種事情發生還不如我們在當地殺一個人。你殺一個人的話無所謂,但是這樣,他們非常害怕。他們曾經告訴我,他們的領導整天坐立不安,唯恐有人過來。實際上他們的內心是非常恐懼的。當社會發展到今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這是不得人心的,這是於情於理於法都是相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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