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故事 說說我在多倫多的「芳鄰」
一直都是三毛的書迷,特別是對她的遊記作品,從早期的《撒哈拉的故事》到後來的《萬水千山走遍》都是一讀再讀。對於書中三毛的五光十色的生活經歷,一直是充滿向住的,希望有一天可以有機會去體驗書中的異域風情。不曾想在自己移民加拿大之後,很多相似的故事在身邊就此開始上演。
到加拿大後我和先生將我們的家安在了401高速邊的一座20層的apartment裡,之所以選擇這裡基於三個原因。第一,從我家上高速用不了三分鐘,非常方便。第二,高樓的對面就是一個大型的西人24小時超市,不用開車就可以購得日常所需。第三,高樓的後面是一個小學和小公園,每天飯後可以散步。我們看中的是一個end unit, 而且在一層,所以我們不需使用公用的電梯,直接從側門進出即可。由於格局的原因使得我們房間的面積比一般的一居室要大很多,很多朋友來做客後都說面積可以和兩居媲美,這讓我們暗暗高興選了一個好的地方開始我們的新生活。當一切安頓好,本來以為我們就此開始清清靜靜地過日子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芳鄰」 卻以他們獨有的方式來提醒我不可以忽視他們的存在。
我的對面住的是superintendent,這就意味我們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機會看到各式各樣的租客。開始的時候不時會有人無視管理員門上的標識,錯敲了我的門,很多時候租客都是敲的又急又猛,當我以最快速度開門之後,往往看到的一個陌生人一臉錯愕地看著我。或者是有人不經意間將我的門當成了通過樓外的側門將我有時忘記鎖的房門推開,幾次下來我的還算堅強的心臟也經過不小的刺激。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我先在是門外挂了一個小花環來用以區別 superintendent的大門,然後在EXIT的標誌下方加了一個小的手工箭頭,不會讓有些馬大哈走錯門。採取了措施之後,就很少再受陌生的「芳鄰」來騷擾了。
雖然我們不需要走共用的電梯,過了半個月後我和先生還是瞭解到我們鄰居的構成情況。整個大樓的租客以印巴人為主,另外還有一些黑人和中東人,像我們這樣的中國人在這樓裡絕對是少之又少。每次去地下車庫的時候,電梯裡總是充滿著濃郁的香水味和印度咖喱混合的味道,這種辛辣的味道對於喜歡咖喱味道的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我真是無法將在國內吃過的日式改良咖喱的香味與這熏得人頭疼的味道聯繫起來。
讓我們安慰的是,關上門之後就不用去理會「芳鄰」們製造的複雜的味道,可是這種僥倖卻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就給我的新來的「芳鄰」給粉碎了。一天買完菜回家後突然發現右邊的一直空著的房間裡有了燈光,看來是有了新的鄰居。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起床就被一陣激昂的印度音樂吵醒,披著衣服走到陽台上一看原來是鄰居在開house warming party。
我的房間在一層,圍欄外面就是室外的停車場。年青的印度鄰居來了很多朋友,可能因為房間裡的空間不夠,很多人都聚在圍欄外和陽臺裡的人聊天,還將車裡的音響打開,又唱又跳,相當熱鬧。看到我出來,一個黝黑的印度年青人過來和我打了招呼,對他的印度英語我聽起來是相當的費勁,含喧了幾句我就回到房間裡。
晚上先生回來,我對他說了白天的盛會,他頗不以為然,一個年青人能翻起多大的浪來。可是後來的事實證明了我的擔憂完全是正確的。每天當激昂的印度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就知道鄰居回來了,而這音樂只要是他在家就從來不會停止。他做飯的時候總是會將陽臺的門,窗全部打開,而我在他的下風向,他在散味的時候,我就必須將陽臺的門和窗全部緊閉,否則就會全部飄進我的家裡。
我們的樓是一座舊樓,門窗的密封並不是太好,所以多多少少的味道都會飄進來,我只要一聽到他開始做飯就在家裡點上幾種去味的蠟燭來消除這惱人的味道,家裡常備的空氣清新劑也是一大堆。沒有多久,對面義大利的superintendent也來敲我的門向我抱怨,說我的鄰居讓走廊的味道聞起來像是死魚加腐肉的混合物,讓他每天頭疼。後來隨著抱怨人數的增加,superintendent終於找了正當的理由在半年之後讓我的「芳鄰」走路了,我才恢復我每天開窗的習慣。
住apartment的同胞都會對印巴人的大家庭印象深刻。在我所居住的樓裡每天的早上和下午都可以看到很多的小孩子,他們在等電梯的時候製造出來的噪音足以讓在家中的我沒有辦法靜下來看書,可是最讓我開了眼界的還是一次在地下車庫的電梯門口。我偷懶不不想走樓梯,電梯門打開,先是一個懷孕的媽媽推出一輛嬰兒車,我看著車裡睡著長長睫毛的小寶寶正想對老公描述小嬰兒的可愛,這個媽媽卻停在門口向電梯裡招喚,又有兩個年紀相彷的三四歲左右的男孩子走出來。我以為到此結束想進入電梯,老公將我一下位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左右懷抱著兩個年幼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一個理頭玩著遊戲的半大的男孩子。看著這一家的人數,我一下子想起的《desperate housewife》裡那個生孩子不止的「英雄母親」, 生育方面印度人真是遙遙領先於中國人呀。
隨著我們在樓裡居住時間的增長也逐漸認識了一些不錯的「芳鄰」。在我們車位邊上常常能遇到一對年青的伊朗夫妻,平時只是問個好並沒有過深的交住。一次冬天的早上,先生要送我去學校參加考試,到車庫才發現一個後輪己癟在地上了。如果等先生換備胎我就會考試遲到,正在著急。剛好男的伊朗人也準備出門,他幫我們看了一下說可以打氣試一下,並將打氣桶借給我們,沒有想到打好氣之後我們的車完全可以開了,他還不忘提醒我先生,送完我一定要先去修理鋪檢查一下是什麼問題。那天我準時進入考場,一件小事讓我對「芳鄰」的看法大為改觀。
說到「芳鄰」,另外一個阿富汗人也是不能不提的。阿富汗人有一輛老舊的VAN就停在我的陽臺外面,冬天的時候非常不好打著。後來他來找我問能不能幫他一個忙從屋裡接一個電源的插座到陽臺外面,這樣他每天早上可以用它幫助打著車。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幫了,可是一天晚上他卻扛著一卷新的地毯來感謝我,驚訝之中他告訴我他是做地毯生意的,所以帶來地毯來表示感謝。我再三推卻不過最後收下了他的地毯,可是從那他以後每年冬天他都會送來新的地毯,雖然一再向他表示不用送了,可是他卻堅持著。儘管新聞裡還是不時有恐怖襲擊的消息,但是我身邊的這個阿富汗人卻是一個真實的普通人。
芳鄰讓三毛的撒哈拉生活變得五光十色,再也不知寂寞的滋味,而我的「芳鄰」卻讓真切的感受到我所生活的加拿大各民族之間文化的不同,以各種不同的方式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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