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東漢石碑碑文被破譯(組圖)
破譯了!東漢石碑記頌的是兩太守功績
專家首開研討會對天府廣場出土的兩塊石碑進行解讀,稱「撰寫漢代思想史可能需要重新考慮」
成都天府廣場11月17日發現兩塊東漢石碑後,引起各路專家及廣大考古愛好者的強烈關注。碑文上的內容到底傳達出哪些重要內容?裴君的全名又是什麼,為何可查史料上找不到關於他的更詳細的記載?這兩塊東漢石碑的出土,重要性到底在哪?一系列問題都有待進一步研究確認。
在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會議室,所長王毅以及來自四川大學的考古學及歷史學教授林向、張勛燎、何崝、宋治民等專家匯聚一堂,對這一系列的問題進行了初步的學術探討。
各位專家各有高論,但一致認為,兩塊東漢石碑對研究成都方方面面的歷史都有重要意義,完全稱得上是國寶級文物。
基本情況:
兩位東漢蜀地太守的功德碑
負責兩塊東漢石碑挖掘工作的謝濤在介紹石碑基本情況時透露,大碑正反面共1400多字,小碑正反面共800多字。兩塊碑背面上出現的人名,確定是為裴君和李君立碑的下屬。大碑背面的下屬官員共104人,小碑背面的下屬官員共40多人。
由於碑文部分受損,以及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再加上很多字都發生了演變,確認需花費很大功夫。雖然對有些字詞專家會有各自的意見,但並不影響對碑文整體解讀的一致。
大碑碑文的內容,就是記頌一個在東漢陽嘉年間在蜀郡任父母官的裴姓太守的功德,他成功抵禦外蠻有功,同時在文化科教方面也有重要貢獻。而小碑的主人翁為一個叫李君的太守,他治理蜀地很有成效,在文化、教育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
專家認定:
兩塊石碑出土是坐標性突破
川大考古系教授林向表示,目前所知國內漢代碑刻(包括殘石)約300餘通;蜀中已知有漢碑32通,現在一下子又增加兩通,是很重大的考古突破,「可以說是空前的。」
川大考古系張勛燎教授在提到兩塊石碑的重要性時表示,「漢碑本來就珍貴,這兩塊石碑的出土,更是了不起的發現,因為立在地面上的漢碑,經過幾千年的風雨,一般都風化了。而這兩塊埋在地下的石碑卻被保存得很完整,而且文字這麼多,包含的內容這麼豐富,這在全國範圍內都很罕見。更重要的是,這兩塊石碑發掘的地點也極其重要,是在成都市區發現的,這對研究成都的歷史,是一個坐標性的突破。而且這兩塊碑碑文中都有很大一部分是與學校有關,我覺得,出土該石碑的天府廣場一帶,以前應該是學校。」
解讀碑文亮點:
撰寫漢代思想史或需重新考慮
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何崝在研討會上提出3個觀點,最為引人注目:第一、對這兩塊石碑碑文的研究,在思想史上有著重要意義。小碑正文中在表彰李君的功績時有這樣的句子:「同心齊魯,誘近儒墨。」這句話看似簡單,卻內涵極大。因為以前我們有一個固定觀念,認為漢武帝以後,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墨家已經消亡。而儒家和墨家相提並論,這對我們的固定觀念是個不小的衝擊,「也許我們之前對漢代的思想史要重新考慮了。」
今天能讀司馬相如文章李君功不可沒
第二,小碑碑文中有「蜀……徑狹路遠,蔽於高山,前有相如,嚴平子雲,後難庶幾,名滅不傳。君乃發賓,六行撰其?文」可見,李君組織相關人員將失傳的司馬相如等人的失傳文章又重新收集,可見我們今天能讀到司馬相如的文章,真離不開李君的功勞。
何教授還注意到,兩塊碑文上,都是四言韻語,而且這些韻腳與唐宋以來的韻腳都不一樣。這對於之前都是根據口頭傳下來的語音進行押韻,但大家都知道,語言在流傳的過程中,一般會與當時的原貌有一定的距離。而這兩塊東漢石碑的發現,對於漢代的語音研究也會有重大的幫助。
裴君到底是誰需進一步研究
第三,裴君到底是誰?對於這個之前大家重點關注的問題,在研討會上,專家們並沒有過多探討。對於之前大家重點「考慮」的裴岑,何崝教授給予否認,他給出的理由是:首先,根據可查史料,裴岑是敦煌太守,而且出土裴岑的文物地是新疆;第二,根據碑文可解讀到裴君抵禦「外蠻侵暴」的時間前後只有個把月的時間,而根據當時的技術條件,要是去新疆抵禦外敵,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那裴君到底是誰,眾專家表示,眼下雖然有一些蛛絲馬跡,但都還不確定,他們將繼續深入研究下去。
不過何教授也強調,裴君的全名是什麼,或者讓裴君在史料上的對號入座,對該碑的價值判斷並不是最關鍵的因素。因為該碑文內容的之豐富、牽扯到方方面面,已經足以證明了它的寶貴價值。而且太守級的官職在史書上沒有記載,這也不是唯一的案例。
早在石碑被發掘出土不久之時,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王毅在接受華西都市報採訪時也表示,假如現有文史資料上真的沒有對裴君做進一步詳細的記載,那也不是特別奇怪的事情。因為很多史料的收集首先要來自第一手文物的研究,不是歷史研究的空白然後被一點點填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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