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下午,我在三位朋友陪同下到四川汶川縣映秀鎮憑弔5.12大地震死難者,遭遇多位不明身份人士攻擊。
當日下午兩點半左右,我在三位朋友的陪同下,駕車來到汶川縣映秀鎮,準備參觀映秀鎮的災後重建情況及在地震中毀損的映秀中學,並憑弔地震死難者。
在離映秀中學舊址幾百米的地方,車被交警攔下,稱交通管制。於是,我與兩位女性朋友下車,步行往映秀中學遺址。
在映秀中學遺址,發現遺址被圍欄圍住,在外面只能看見在地震中垮蹋,至今仍保持原狀的教學樓的局部。地震後興建的四川汶川特大地震記事牆也只能看到局部,四川汶川特大地震紀念表盤根本無法看見。
從地震記事牆和地震紀念表盤前面有開門的圍欄前往回返時,同行的朋友說剛才路過圍欄開門處時,聽說今天有縣領導來檢查。
正當我在映秀中學遺址旁邊的廣場參觀在建工程時,一個小青年走過來,讓我走開,離遠點。問為什麼,對方說有領導。因現場沒什麼戒備,我走在映秀中學舊址旁邊的廣場通往映秀中學舊址圍欄正門的道邊,根本不可能影響他人通行,就說:「多大的領導啊?那麼寬的路,什麼樣的領導過不了?」這時,朋友看到有一行人從圍欄圍住的中學遺址走出,便按下相機快門。(附照片:領導出行)
小青年便走過去要求朋友刪除相機裡的照片。我便上前理論,問其憑什麼讓別人刪除照片。或許是因為我聲音高了些,幾個青年立即圍過來,一人用手捂我的嘴,不讓我說話,其他人反扭住我的胳膊,並將我的手用手銬銬住,把我往遠離「領導」的廣場中央拽。我掙紮著質問對方,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犯什麼法,憑什麼銬我。其中的一人見我掙紮著說話,周圍有人圍觀,又用毛巾緊緊地捂我的嘴,讓我氣都喘不過來,無法說話,嘴角都被弄出了血。還有人用手卡我的脖子。期間,我曾掙紮著問這些人是哪裡的,什麼部門的,沒有人答覆我。
這夥人對我的攻擊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之後,這夥人才給我打開手銬,放開我。手銬被打開後,圍攻我的多人揚長而去。我拉住與這些人一夥的一個穿紅衣服的,問他們誰是負責的人,他說他負責,說我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有意見可以跟他們走。我質問其什麼叫聚眾,我聚了什麼眾,為什麼要跟他走。此人不予理會,掙開我後,與那夥人一起離去。其間,朋友用相機拍這夥人對我的攻擊現場,被其中一人用人擋住鏡頭,還要搶奪相機。
因為雙手被銬住期間我的掙扎,雙手手腕被銬子卡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至今未消褪,腕部一直隱隱作疼。(附照片:被銬的雙手)
被銬的雙手
在我受到攻擊的過程中,朋友曾打110報警。然而,直到那夥人離開,才有接警民警趕來。聽我介紹了當時的情況後,民警就回到警車上,逕直駕車離去。無奈,我撥打出警民警用以打過我手機的手機號(13990410159),問:出警怎麼就這樣完了,攻擊我的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攻擊我,應該告訴我吧?出警民警說攻擊我的人是執行秘密任務的,不能告訴我對方的任何信息,還說我的行為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嚴重了要負刑事責任的。
民警的出警就這樣結束了。這時,圍觀的民眾中有人說:這些人都是一夥的,報警有什麼用?其中一人還說:當地的人都是蠻子,太野蠻了。幾名圍觀的當地群眾不高興了:你不要一竹竿掃一船人,當官的代表不了我們老百姓,我們老百姓都是好的。
儘管在受到圍攻的過程中竭力掙扎,幾乎讓我筋疲力盡,喘氣都困難,我還是堅持到地震死難者墓園進行了憑弔。在前往墓園途中,遇到幾名像我們一樣從外地到映秀參觀、憑弔的遊客,其中一人想必當時也在我遭遇攻擊的現場:怎麼樣,問題解決了嗎?難道就這樣讓人白打了?
連攻擊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可不是讓人白打了嘛!
離開時,當地一個開車的群眾說:一定要給這些人上網。
上網又有什麼用呢?在回成都的車上,我在想:也許我們的官員出行,不論級別高低,都得像古時那樣,由一班衙役開道,撐著「肅靜」、「迴避」的幡子,民眾不得稍許接近,那才叫威儀!
周澤(北京市問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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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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