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是我們常說的,也是符合客觀規律的一種表述。但現在存在的國情是:關係正越來越成為了第一生產力。
職務要得到提升,最重要的是要有工作業績,但現在關係就是最重要的資本。有關係沒關係,結果大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得到領導職務的,就是拉關係專家,而不是管理專家。這種人一旦當了一個單位的領導,單位管理的正規化就是一個問題。因為這種人平時注重了拉關係,在拉關係方面可能會很有一套,但會拉關係,未必就會管理,而管理能力高不高又不是提拔的主要依據。所以,在關係本位的情況下,關係專家就是吃香的,而真正的管理專家就會坐冷板凳。
評職稱,現在關係也是越來越重要。本來學術評價就彈性很大,而一旦關係進來,就越來越沒有準星。發表十篇文章的可以評上教授,但你潛心研究,不搞關係,就是發表了一百篇,就未必評上,關係在這裡就可能會超過九十篇文章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人家也會給出「合理」的解釋:人家的一篇文章質量高。這裡文章質量到底高不高,在有些情況下,往往還是關係起主要標準作用,並不是實際文章質量的高低。
有病看醫生,關係也很重要。有關係,受忽悠的可能性就小,花費可能也就小;沒關係,就是問題。
一些單位跑項目,更是關係第一。有關係,就好要錢,項目就好做。於是,跑關係就是跑項目的重要前期準備工作。最後,項目結項時,也是關係起很大作用。明明項目沒有做好,但只要疏通關係,最後項目也是通過的。
觸犯法律,該如何處理都是有法律條文明文規定的。但實質是有沒有關係,最終處理結果就是不一樣。
關係是交易進行的網路和路徑,也是資源配置的通道。關係的表現形式有:親戚關係、朋友關係、戰友關係、老鄉關係、同學關係、同事關係,等等。關係硬不硬,實質就是交易的通道好不好的問題。關係硬,相互之間就好溝通;關係不硬,相互之間就不容易溝通。
關係的本質是利益,所以,人們拉關係,總是有方向性的。由於趨利性,人們總是希望能與自己有利的人拉上關係。於是,當官的,有錢的,等等,就成了關係的對象。所以,在現實中,總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市場經濟與關係文化可以互相利用。市場經濟實質就是交易的普遍化。規範的市場經濟要求任何交易都必須是明碼標價的,是不容許有任何暗箱操作的。但在關係文化下,交易的價格不是明碼標價的,而是與關係匹配的,是有彈性的。關係硬時,交易的價格就低,你付出的成本就低;關係不硬或沒有關係時,你付出的價格就高或成本就高。所以,人們拉關係,實質也是一種提前投資行為。當你需要辦事時,你就可以利用關係,付出較低的價格將事情辦成,這裡差價就是你提前投資的回報或是關係本身所具有的價值。
市場經濟與關係文化結合,會進一步導致潛規則氾濫,也會進一步導致潛規則精緻化。對社會發展而言,就會使社會一步步陷入到一種關係陷阱中,最終導致「劣幣驅逐良幣」,社會「劣幣」氾濫。目前,中國發展正面臨這樣一種困境。
在關係的強大引力下,正義原則就會扭曲變形。在關係文化下,正義往往就會成為一個幌子。明明是憑關係分配資源,或明明是憑關係提拔幹部,或明明是憑關係評上了職稱,但事後這些人總會給出許多「合理的」解釋,並聲稱是符合正義原則的。正義原則在這裡成了「婊子」,誰強大,誰就佔便宜多。
關係,正像一灘污水,侵蝕著國家發展的方方面面。中國發展,必須要著力解決好這個攔路虎問題,否則,中國的市場經濟,就是關係經濟,中國社會,也最終會成為一個關係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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