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縣委書記「被貶」的潛規則

推行免費醫療的陝西神木縣委書記郭寶成，現在已是「原書記」了，也不再有榆林市委常委的職務。

大陸消息，最近，因宣導「免費醫療」改革而廣受媒體關注的原陝西神木縣委書記郭寶成再一次高調走進「公眾視野」，一是因為郭坦言自己被調任榆林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實為「降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郭捅破了隱藏在「縣情不同，神木模式無法複製」之下的官場潛規則。

當郭寶成一針見血地指出「搞不搞免費醫療，關鍵不是有沒有錢，而是一把手的執政理念問題」時，我們不得不想起曾經因大步推進醫改、教改而備受關注的「改革明 星」仇和，這位雷厲風行、敢想敢干而又極富爭議的原江蘇沭陽縣委書記與郭寶成一樣，都不願意做「無功亦無過」的太平官，都敢於向「沉屙已久」的體制頑疾 「叫板」，給「萬馬齊喑」的政治劇場注入了一股清新之風。
　　
但是，現實郭寶成則是孤獨的，拚命實幹、頭髮熬白換來的竟是同僚們的風言冷語和「上邊」潑來的一盆涼水。郭寶成今年55歲，組織上說，「你年齡大了，組織決定任命你為榆林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於是，一個「正常調動」換到了一個「虛職」、副職。

沒有任何一級組織可以公開說免費醫療是一個錯誤，但郭寶成透露，媒體報導神木免費醫療後，榆林市委常委會批評神木捅了婁子，抹了黑。

一個給全縣民眾帶來直接利益的改革，被認定為「捅婁子」、「抹黑」。這個基層推進了一項民生改革，媒體一質疑，上級權力就斷定為「捅婁子」、「抹黑」，實際上是將媒體質疑而非民眾的評價視為判斷依據，反映了評價標準的偏移，更反映了權力的某種心虛。

而神木又犯了一個權場大忌，就是推出免費醫療並未層層報告，而是「因為擔心被否決」，自行搞起來了。按現代治理來說，這是完全正常而且正當的，但在中國，這種做法本身就是對上級權力的蔑視，一旦有媒體質疑，主事者自然要被拿掉。

今日權力場上，個性官員並不常見，某種程度上說，就是能夠直抒己見或者敢於任事的官員是稀少的。總體上，吏治已經進入了規範的狀態，不再存在一個明顯可見的 「新銳力量」，權力的層級體統已經確立，「小心使得萬年船」，不小心者必然要得到「破了規矩」的教訓。「正常調動」後面，有著將「不正常」的局面或者可能 性扭轉歸巢的背景。這就是改革的處境和現狀。

一個更具悖謬意味的情況是，如果你要改變狀況，必然需要一個「一把手」的位置。例如免費醫療，反倒是因循而行可以搞得有章有法，合規合程。這就是當今的「法治」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