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每年都要去科羅拉多總部出差一次。說是出差,其實是因為他們部門大部分人都在科州,為了讓兩邊的人不生疏,每年就藉著出差的機會聯絡一下感情,活雖然繼續干,但主要的目的是讓兩邊的人多點機會交流。所謂交流就是吃飯和聯歡,這點上古今中外好像一致,於是他們那個部門的人就中午吃了晚上吃,吃完晚餐再去酒吧裡繼續聊。
聊天不是老公的長項,我做過一個試驗,如果我不開口說話,他一天都不會發出聲音,如果我沒話找話,他最多能說上幾分鐘的話;至於聯歡,大家出去玩遊戲,拿著氣槍打來打去,不愛運動的先生又是如受刑一般,回來脫了衣服給我們看他身上的「彈傷」,青一塊紫一塊,兩腿為了逃脫攻擊,更是跑得酸軟,結果往往出一次差要休息幾天才緩過來。
先生不在家有很多好處。首先我和兒子兩個人可以不按時吃飯睡覺,也可以靠吃零食和水果度日,這不僅讓我們的生活更自由,還省下我不少力氣來給房間做大掃除。其次我可以開窗戶睡覺,先生冬愛暖氣夏喜空調,而我卻最愛新鮮空氣,如今他出差了,每天清晨五點灑水機澆水的聲音就如春雨一般悅耳,而我再也不會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自由的感覺如此之好,以至於我們誰都不想念在外地的老公,盡情享受肆意的幸福。
我們不想他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想念我們卻是萬萬不能的。幾天過去了,他杳無音訊,既不打電話,也不發郵件傾訴思念之情。我向兒子抱怨,他建議道:要不你打過去好了。
感情這東西真是奇怪,不打電話我們誰都不想對方,可一聽到聲音,思念就開始如雨季的雜草一樣瘋長,我開始倒計時了。
先生終於要回來了,以前兒子從來不理父親什麼時候回來,這一年似乎懂事不少,執意到等爹地回來,小腦袋靠在我的懷裡,就為了他進門時的一聲問候。
先生看起來十分感動,很溫柔地跟我們兩個說話,絮絮叨叨地把總部的情況說給我們聽:每天都幹什麼啦,誰誰被解雇了,誰誰被裁員了,感覺也就是談戀愛的那會兒他才如此話多。難道真應了他那句話:男人結婚前話多,結婚後話少?
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他的溫柔如潮水般迅速減退,又開始對我們娘兒倆橫挑鼻子豎挑臉,兒子出門前跟他說再見他也不好好回應。兒子問我:媽咪,是不是昨天晚上爹地太累所以沒有發脾氣啊?我大笑道:才沒有,昨天回來的是個假爹地,今天你真的爹地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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