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曾經幸福的苦難家庭(中)(組圖)
這是個在平凡不過的家庭,但他們卻遭到了難以想像的遭遇。而你可曾想過這樣子的故事其實就發生在你的身邊?
上訪
馮曉敏和外甥博儒走散後,開始十分著急,她到處尋找,可北京地方太大了,到哪裡去找呀?不過馮曉敏並不太著急,因為她知道,博儒是和法輪功學員們在一起,只要博儒和他們在一塊,一定不會有危險。
她觀察著周圍的形式,滿街都是警察,到處都在抓人,這些警察似乎並不管這些人是否是上訪的,是否有冤情,只要是法輪功學員,一律抓起來。馮曉敏明白,今天光靠她個人上訪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中共的頭頭們也根本沒有想解決問題。
看明白這一點,她反而有些釋然了,今天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為法輪功說公道話,為姐姐、姐夫鳴冤,博儒不在身邊正好,反而讓她覺得沒有什麼牽掛。她隨著人流來到了天安門廣場,早就有數千名各地來的法輪功學員在廣場席地而坐,齊聲背誦法輪大法的經文。
法輪功學員的四周圍滿了全副武裝的武警,他們接到了命令要把法輪功學員押走。法輪功學員們手挽手不願離開。面對劈頭蓋臉的警棍,他們齊聲背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場面悲壯而莊嚴,很多警察都被感動的眼圈紅紅的,不願再繼續動粗。雙方僵持了很久,警察們迫於上級的命令開始幾個警察針對一個學員來綁架,最終法輪功學員們都被押上了大轎車。馮曉敏被送回石家莊。
家裡空蕩蕩的,房子還是那座房子,可卻沒有了家的感覺,姐姐、 姐夫沒找到,丈夫王曉峰、外甥王博儒又都下落不明。馮曉敏四處奔走,先打聽到丈夫的下落,然後又從一個朋友家裡找到了小博儒。最後,她終於打聽到了大姐夫婦被關押的 「招待所」。她帶著小博儒,終於見到了已經失蹤了兩個月的大姐夫婦。
兩個月的流離失所,讓小博儒失去了兒童的天真,他表情木木的,心事重重,見到了父母,他的眼中才有了一絲光彩。他哭鬧著不願離去,儘管那個「招待所」是個關押法輪功學員的地方,可他不在乎,他要和父母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最後還是小姨死拖硬拽把他拉回了家。
一週後,大姐夫婦終於回家了。
小博儒漸漸的習慣了提心吊膽的日子。街道辦事處、居委會的人頻繁造訪,警察找個渣兒就要抄家。現在有人敲門,他不再像原來那樣搶著去開,而是會在「貓眼」裡仔細看清來人是誰,還要反覆詢問,再開門。學校裡面,同學老師對他這個「法輪功」子女也很歧視,使他經常感到要失學的危險。每天晚上睡覺,他總要拉著媽媽的手,生怕哪天醒來媽媽又不見了。
對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講,節假日可以讓爸爸媽媽帶著出去玩兒,至少爸爸媽媽可以在家做點好吃的,一起看電視。可對博儒來說,那些日子十分恐怖。警察限制他們全家週末不許離開石家莊市。每逢節假日更是有公安、辦事處甚至是刑警打電話或上門騷擾抓人。這些「敏感日」,大人們都要躲在外面,只留下小博儒一個人在家吃方便麵。有時候,他也和父母一起流離失所,路上實在餓得不行就吃口燒餅或紅薯。
2000年6月底,河北省電話設備廠的領導又開始活動了。他們中多數人都看過《轉法輪》,也都知道法輪功好,可對黨給的任務,他們不敢怠慢。幾十年下來在黨的運動中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混到「領導」這個位置,對黨的恐怖是有充分的瞭解的。他們逼大姐夫婦寫保證,不寫就停發工資。無奈之下,大姐夫婦雙雙辭去工作,沒有了生活來源。
可這還不算完,2000年7月19日夜裡,東大街派出所指導員帶人來到大姐家裡,硬說大姐「擾亂社會秩序」,要抄家抓人,大姐問:「我在家好好的,擾亂誰了?」警察回答:「只要煉法輪功就是這個罪名」。
大姐這一去就被關了九天,大姐夫王宏斌每天帶孩子去派出所送飯。還要到處去呼籲,抗議這樣子的逮捕行為。九天後,大姐回家了。樓下居委會的人戴著紅袖箍天天給「看門」(監視居住),說只要看見三個以上法輪功學員在一起就算非法聚集,就要報告派出所抓人。
大姐夫婦技術過硬,工作能力也強。從單位辭職後,很快就找到了工作。2000年9月,王宏斌出差,在火車上看《轉法輪》,結果被鐵路警察看到,馬上就被抓了起來,被關了四五天才放人。2000年10月初,別人都在放假,可警察們沒閑著,聽說自己這片裡還有修煉法輪功的,東大街派出所、刑警隊、 居委會等一大群人找到了大姐家,要抄家抓人。大姐不敢再在家住,帶孩子到處流浪,直到假期結束。
破壞法律實施罪
2000年12月5日,石家莊市公安局長安分局的一夥警察衝進大姐家,翻箱倒櫃後,將大姐夫王宏斌強行抓走。十幾個壯漢的野蠻抄家嚇得孩子的姥姥呂淑琴渾身發抖,躺在床上動不了,這恐怖給老人作下了病,以後一聽到敲門聲,老太太就心跳加速動不了。直到12月14日,石家莊公安局才給了家人一個說法,說王宏斌「涉嫌破壞法律實施」,被刑事拘留。
按照中共法律的規定,普通刑事案件最多拘留14天,如果不能提出證據,就要放人,即便延長,最多拘留37天,也必須放人了,可王宏斌被關了39天,沒什麼說法,因為找不到任何證據,他被直接送到市勞教二大隊勞教三年。家人申訴,得到石家莊市政法委的答覆「中央有政策,不寫‘保證’不‘悔改’,就進入‘法律程序’,判刑勞教。」
馮曉梅再次到北京去上訪訴說冤情。在北京一個派出所她被關押48小時不讓上廁所,在北京市崇文區看守所被惡警灌過迷魂藥,北京的警察把她打得半邊身體發黑,吐血,便血20多天,全身浮腫,臉都變形了,眼睛只能睜一條縫,腳穿不上鞋,走不了路。就這樣的身體狀況,回石家莊後又被送到欒城看守所關了一天,在親友的積極呼籲下,看守所怕出人命才將她放回家。
回家後,馮曉梅全身浮腫、疼痛難忍,行動不便。博如還不到十二歲,可艱苦的生活讓他已經長大了。他學習自覺,不讓父母操心,還伺候媽媽喝水、吃飯、上廁所,晚上告訴媽媽,身體不舒服一定叫醒他。
這幾個月,馮曉敏承擔起了家裡的一切。她一邊照顧博儒,一邊打聽姐姐姐夫下落。還要防備警察再來抄家。大姐被公安折磨得奄奄一息,回家後在她細心照料下,大姐很快恢復了健康。
光被動的去承受迫害顯然不是個辦法,馮小敏自學法律知識,打電話、寫材料,還到公安各部門去投訴,告訴他們如果姐姐有什麼不測,他們必須負全部責任,並要求釋放姐夫王宏斌。
馮曉梅恢復健康後,也到處奔走呼籲為丈夫鳴冤。為了阻止她上訪,警察們用盡了一切手段,打電話恐嚇,謠言中傷,甚至還企圖綁架年少的博儒。馮曉梅不得不帶著兒子流離失所,靠打工賺錢撫養孩子。
姐夫王宏斌去世
(文質彬彬的王宏斌)
王宏斌是石家莊公安局一直在監視的「重點」法輪功學員。為了逮捕他,石家莊610的馬文生已經跟蹤,監視了他一個多月了。他們希望年末能搞出個「大案要案」來發發獎金。
王宏斌被抓到石家莊市雙環賓館後,石家莊市公安局逼王宏斌在已寫好的口供上簽字,這份口供上聲稱,王宏斌給過呂新書老師三張有關法輪功的光碟。這是中共公安們慣用的手法,一旦王宏斌違心的簽字,那麼這份材料就會用來給其他法輪功學員施加壓力,讓他們承受迫害。
王宏斌聽到隔壁呂新書老師被酷刑的慘叫,十分心痛。他拒絕簽字並要求和呂新書老師當面對質。警察們惱羞成怒,罰他赤腳站在地上,給他上背銬(兩手一個從肩上過去,一個直接背過去硬用手銬銬一起,據說是對付重犯人用的),還不停對他拳腳相加,咒罵譏諷,不給飯吃,卻誣陷他絕食,找理由對他強行灌食。
王宏斌所承受的酷刑之一——背銬(演示圖)
王宏斌承受的酷刑之二——灌食
一起被綁架的幾名法輪功學員都受到了酷刑的折磨,呂新書老師的老伴被打暈,耳朵失聰,折磨得渾身發抖,十分虛弱,才被放回。同時被抓的楊建美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最後,呂新書被非法判刑8年,楊建美被非法判12年,被關押在保定監獄。王宏斌被非法勞教三年,關押在石家莊市勞教所二大隊。
據公安內部消息,王宏斌被非法勞教三年一結案,他們得獎金5萬元。
王宏斌在勞教所兩年從來沒讓他們夫妻見過面,期間遭受過種種的精神和肉體迫害。比如長期不讓睡覺。有一次他實在太睏了,睡著了,管教警察指示犯人用打火機將指甲連根燒掉;還有一次他被單手吊銬在窗戶的鐵柵欄上,雙腳離地三天三夜,管教指示的犯人在邊上拿棍子看著,只要腳一挨著牆,就敲打腳踝;因為王宏斌不放棄信仰,被「嚴管」,不僅不准妻子馮曉梅探視,還試圖在馮曉梅探視丈夫的時候將她也扣押起來。
王宏斌承受的酷刑之三——吊挂
在長期緊張壓抑的環境中,在嚴酷的折磨下,王宏斌日漸虛弱,劇烈的哦咳嗽,瘦弱的脫了相。2003年初,醫院體檢說他得了「胃病」。勞教所的警察們隱瞞病情,依然不准探視,還拒絕辦理保外就醫。直到看到他真有生命危險了,為了推卸責任,才找藉口提前放了他。
歷盡種種磨難的王宏斌剛剛39歲就已白髮斑斑,他常一個人發呆,身體日漸消瘦,咳嗽加劇,於2003年10月9日晚,離開了人世。
(曾經朝氣蓬勃的王宏斌)
他的同事、街坊鄰里、親朋好友都非常悲痛,那位曾經因為他們夫婦相讓而分到房子的老同事放聲大哭,他的妹妹哭訴:「他們怎麼這麼狠啊,我的哥哥對誰都好,是好人啊!」這一點就連看管過他的一些警察都嘆息:「王宏斌是個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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