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新版《紅樓夢》

2010-07-13 06:13 作者:宋紫鳳

幾年前中國大陸為了拍新版電視劇《紅樓夢》選演員，搞了紅樓夢海選，鬧的沸沸揚揚，盛況熱度堪比「超女」。當年的海選結果我倒沒太注意，不過這新版《紅樓夢》還是要看一看的，這才是海選結果的真正出爐。挑了幾集看了個大概。總的感受，這新版《紅樓夢》在諸多表現上敗筆太多，但立意上卻有重大突破。

先說說不好處吧。也許是導演對《紅樓夢》原著的理解是有偏差的，也許是海選的標準是有問題的，總之一則，主要演員都與紅樓夢中人物有很大的出入。二則就是整部片子仙氣沒有，妖氣太重。

黛玉，雖然常是一身縞素的扮像出場，但那種面帶浮腫的病態真的也只是一種病態，全無西子顰顰的風韻，更無絳珠仙子的仙骨。寶玉的面相算是這裡最為俊秀的一個。但是提到寶玉，讓人想到並不是他的面相，而是他的痴意。那種痴痴傻傻，天真無忌，才是寶玉。比如越劇金玉良緣的段子中，「今天是從古到今，天上人間是第一件稱心滿意的事啊。我合不攏笑口將喜訊接，我數遍了指頭把佳期待……」那搖頭晃腦，喜不自勝的寶玉才是真正的寶玉。

再說賈母。印象中，賈母是一位頭白如雪的婆婆，如同大觀園眾仙子的守護神，除了要具足富貴陽和之氣，還必需是一位慈顏善面的老者形象。而新版紅樓夢的賈母，靜則如將死之人，並無貴氣，動輒如山精老怪，亦無祥和，雖也是盛裝嚴飾，前呼後擁的跟著一幫人，但神情完全是錯位的。王熙鳳，更是令人失望。完全沒有大家的氣派，卻多了幾份浮浪輕薄。經常鳳姐出場都要大笑，笑的很累，說話也是，明顯底氣不足，卻硬是扯著嗓子高八度，說的也很累。潑辣、豪放、氣派豈是簡單的用努力大笑和幾句粗話就能表現出來的。而笑的花枝亂顫的形象更是小家子氣十足。不一一而舉了，單從演員的角度看，中國大陸87年拍的老版的《紅樓夢》要比這個新版《紅樓夢》成功的多。

整部片子的造境上，顏色過於灰暗，以至於陰氣太重。很多場景，都讓我恍惚間以為是在看聊齋。尤其是對於仙境和仙人的塑造，太離譜。開場的空空道人，雖是鶴髮，扮相卻是朽木難雕，全無仙氣。後來的一僧一道，那個神僧，卻令我想到有幾份匪氣的搖滾樂人藏天朔，這倒並不是因其寬胖的身形，完全是眼中毫無大慈大悲的神光，說起「天機」時，神神密密像是在陰謀什麼，眼神更為詭秘。夢中點化寶玉的警幻仙子，舉動酷似西遊記中白骨夫人，盯著寶玉的眼神，倒像是要伺機謀害，問答間，語氣也是妖氣浮浪，沒有善意。警幻仙境一片灰白，我想如果陰間有白天，應該就是這樣。進了那放著金陵冊子的大殿，就完全是到了森羅殿，無數女鬼哭笑之聲，令人毛骨悚然。一個個放冊子的大櫃，搞的像一座座墓碑。片子常用昆曲做背景音樂，這本是個非常好的創意，但所選的那句唱調卻更增了幾分鬼氣。

再說說新版紅樓的大好處吧。這還是要與老版紅樓夢對比來說。老版紅樓夢雖然演員選的不錯，但成功的外表卻把紅樓夢的內涵完全遮蓋。雖然其中也有僧道、也有警幻仙境，也有鬼魂妖魅，但看完之後，讓人只是覺得這是一部描寫封建大家族盛衰及寶玉黛玉的愛情悲劇而已。就好像本來是一尊精美傳神的玉佛，你卻只看到了玉，卻沒有看到佛。新版紅樓夢在這一點上有重大突破，讓人看到：紅樓夢-----紅樓，「夢」也。富貴溫柔只是一場夢。劇中人物也都表現出對這一 「夢」有所思，比如最執迷的鳳姐，兩度見秦可卿仙魂點化，心中也已明白幾分。病重前見到尤二姐幽魂，鳳姐的悔過之意，以及其臨終前喊著要歸入金陵冊子中去，也都是其真性一面的顯現。這個突破很重要。曹雪芹寫紅樓夢，重在寫夢。如果讓人只見紅樓不見夢，那紅樓就是再堂皇，也只是更加偏離了原著的深意。所以雖然演員非常偏離原著人物形象，並且造境妖氣甚重，但在中共統治這個特殊歷史時期，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了。因此看了新版紅樓夢，另一個深刻感受就是中國大陸在中共的統治下，經歷了中共對傳統文化的毀滅性破壞後，那裡的人對「神」的理解和感受已經是嚴重錯位的了。

從前幾年的不信「神」，到後來亂信一氣。什麼保家仙這些低靈的東西都被人們擺上供桌，還有各種假氣功，打著各種正教的名義的假支派，都被供奉起來。就連正教的教堂，寺院，也全部商業化，政治化，人情化，妖魔化。若是談論起鬼怪之事，很多人還能說上幾句，談論起真正的神，道之事，很多人除了褻瀆就是褻瀆，不信的自然是褻瀆，所謂的信的，也是在不知不覺的褻瀆。

中國人歷來講相由心生。這句話的一個涵義是心態能影響相貌。心態清朗，相貌光明，心態齷齪，相貌猥瑣，有一定的道理。另一個涵義是心態會決定人的對事物的感受。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中國人被中共變異得離傳統的神傳文化越來越偏離，這就是心態的偏離。所以，無論是從人自身來講還是從人對外界事物的認識來看，都在發生偏離，所謂人心不古。大陸影視作品中也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如果需要表現個鬼怪妖魅之類或是反面人物，人才筆筆皆是。比如新版封神榜中的妲姬，既有美貌又具妖氣，十足的千年九尾狐。可要是想表現傳統，往往出來的就是土氣與傻氣。想表現智慧的，出來的卻是陰謀家或小聰明。想表現威嚴的，出來的卻是張狂，表現美麗的，出來的卻是俗氣。表現仙韻的，出來的卻是妖氣。有時看到大陸一些大明星的美人照，感覺都是現實版的聊齋女主角。

紅樓夢海選，聽說很嚴格，不僅要求相貌，還要求演員自身的素養，以及對《紅樓夢》原著的瞭解。能選上的演員很多都是各方面都很優秀的，有些特長的人。但如果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演員對真正神傳文化的理解，對神的理解，那麼所有的標準都是沒有意義的。在浩如煙海的中國傳統文化中，《紅樓夢》是一顆明珠，但卻始終不能被成功的表現在影視節目中，這的確是個遺憾。

去年全球公映《阿凡達》，所有看過《阿凡達》的中國人都被其恢弘壯麗而震撼，雖然寫的是外星人，卻讓人感受到冥冥中宇宙的力量，那就是神的力量。可是《阿凡達》電影製作設計總監羅伯特‧斯特羅貝格（Robert Stromberg），卻被表現中國神傳文化為宗旨的美國神韻藝術團的演出而傾倒。這位多次獲奧斯卡大獎的的資深電影製作設計大師在7月8日觀賞了神韻洛杉磯演出之後，他開口第一句話就驚嘆：「這場秀簡直絕美（absolutely beautiful）！」，並且他覺得神韻的演出給了他拍《阿凡達》續集的靈感。中國傳統文化是神傳文化，其魅力可以令所有人折服，關鍵是你能否把他表現出來。要表現神傳文化首先要理解神傳文化，你理解他，你才能展現他，因為你就是他的化身，你具足了神傳文化的一切，你做出來的東西當然就能感動和振撼所有人----這就是神韻藝術團的成功所在。這一點真的值得大陸龐大的影視界人群冷靜深思。

當人們離神越來越遠，當人們在拋棄傳統，背離神性時，怎麼可能去真實的表現善良、正義、超脫、智慧、堅忍等等這些傳統文化中的精髓呢?